夫賢、不肖、智、愚、勇、怯、有差,乃可捭,乃可闔,乃可進,乃可退,乃可賤,乃可貴,無為以牧之。
審定有無,與其實虛,隨其嗜慾,以見其志意。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實;貴得其指,闔而捭之,以求其利。或開而示之,或闔而捭之。開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闔而閉之者,異其誠也。
可與不可,審明其計謀,以原其同異。離合有守[註釋],先從其志。
人有賢良和不肖、聰明和愚笨、勇敢和怯弱、仁義和不仁義之分,在氣質上是有差別的。根據這些,就可以開啟,可以閉合,可以進用,可以辭退,可以使之卑賤,可以使之尊貴,一切都靠無為來進行對待。
審定一個人有無才能,品行是否忠實,根據其嗜好和慾望,便能觀察他的志向和思想。在交談中,可略微反駁對方所說的話,開啟後再揣測他的言談,以便探察出他的真實意圖。這樣說,重在能夠得到他所說的要義,閉藏之後再加以開啟,從而獲得自己所求的利益。或敞開自己的內心世界向他表示,或關閉自己的內心世界而加以封鎖。開啟而表示的是以盡其情,同情對方,閉藏而加以封鎖的是以知其誠。
看對方的計謀可行不可行時,要判斷清楚他的計謀,探討其中的同異,有的計謀和自己的主張一致,有的和自己的主張不一致,要確定自己的主導思想而加以信守,也要順從對方意願志向加以考察。
一年管仲與齊桓公東征伐魯,管仲帶兵先走,行到衛國時看到田野裡有一個放牛的一邊敲打牛角一邊唱歌,這個人就是甯戚。
管仲覺得他器宇不凡,怎麼看怎麼不像個放牛的。派人送酒肉過去給他吃,甯戚吃完後放聲大唱“浩浩乎白水!”
管仲琢磨半天也沒懂什麼意思,悄悄問他的小妾婧。婧不但聰明伶俐而且知書達禮,她說“以前古書裡有寫白水的詩:浩浩白水,倏倏之魚,君來召我,我將安居?這人應該是想求仕途。”
管仲恍然大悟,把甯戚叫來談話。原來甯戚料定管仲他們將從此過,特意長途跋涉的前來投奔。管仲覺得甯戚有才,不是泛泛之輩,就寫了一封推薦信讓他等齊桓公。
三天後齊桓公的大軍果然走到這裡,甯戚還像上次一樣,見到軍隊即不害怕也不避讓,照樣拍著牛角唱歌:“南山燦,白石爛,中有鯉魚長尺半。生不逢堯與舜禪,短褐單衣才至骭。從昏飯牛至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