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智多病嗜驢叫 建安七子三五事

談到建安文學,主要的除曹操三父子之外,不能不談到建安七子。

曹丕的《典論·論文》中,首先談到這七人就是:

魯國孔融文舉、廣陵陳琳孔璋、山陽王粲仲宣、北海徐幹偉長、陳留阮瑀元瑜、汝南應瑒德璉、東平劉楨公幹。

急智多病嗜驢叫 建安七子三五事

但事實上,孔融並非建安一派,只是曹丕喜好其文。

他不幸在建安十三年為曹操所誅。

其實孔融性格寬厚,喜好獎掖後輩。

他任職太中大夫時,閒暇時間多,每天招待賓客,經常坐滿一屋子,

所以孔融常說:“座上客恆滿,壺中酒不空,吾無憂矣。”

他生前與蔡邕非常友好,蔡死後,孔融仍很想念他,

因此每當酒會時,便請來一位相貌很像蔡邕的勇士來作陪。

人家問起,他便回答道:雖然故人已逝,但他的樣貌依然還在呀!

急智多病嗜驢叫 建安七子三五事

孔融自幼就很聰明,且能言善辯而富有急智。

他小時候闖入李膺家做客,與李膺辯難,使李無法招架。

李說:你孔融小小年紀,已經口才便給,你長大了一定大有出息。

可惜我命不長久,看不到你的成就了。

孔融說:大人離死還早著呢。

李急問道:此話當真?

孔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大人所言都是不中聽之言,怎會如此快死去呢?

李膺正尷尬之際,大夫陳韙助腔道:

此孩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孔融反唇相譏道:看來你小時候一定是很聰明的了。

弄得陳韙也自討沒趣哩。

急智多病嗜驢叫 建安七子三五事

王粲於獻帝初平四年時避地荊州,至建安十三年才歸順曹操。

王粲在荊州十五年之久,並不得志,當時作品雖多,留傳的僅《登樓賦》及詩若干首而已。

《登樓賦》乃是借登樓以發洩懷才不遇之苦悶心情,至今已成傳誦之名篇。

王粲記憶力特強,能背誦碑文,一字不差;

棋亂後能擺正,亦一子不差;

善作文,舉筆即成,不須改定。

粲於建安二十二年卒,時年四十歲,人云早發者不壽。

順便說起一個故事,王粲生前愛聽驢子叫,

他死後,曹丕帶領百官參加他的喪禮,便對眾人說:王粲喜歡聽驢叫,大家都用驢叫來送別他吧!

於是曹丕帶頭,一眾人都以驢叫送別。

急智多病嗜驢叫 建安七子三五事

陳琳先為袁紹使典文章,紹敗歸曹,

當時曹操責備他道:你從前為袁紹寫文稿,訴說我罪狀那是無話可說,

但竟連我的父祖都被你痛罵,是何道理?

陳琳謝罪,太祖因愛其才而沒有處罰他。

阮瑀字元瑜,與陳琳同為魏太祖記室,軍國書檄之文多為二人手筆。

此即曹丕《典論·論文》所稱之“琳、瑀之章表書記,今之俊也”。

丕在《與吳質書》中亦有提及“孔璋陳琳章表殊健,微為繁富”,但不及瑀。

急智多病嗜驢叫 建安七子三五事

至於劉楨公幹,曹丕在《與吳質書》中說:

“公幹有逸氣,但未遒耳;其五言詩之善者,妙絕時人。”

可能劉楨多病,因而常用來作臥病的典故。

劉筠作詩曰:“節物變衰吟更苦,可堪漳浦臥劉楨。”

某次,曹丕請客,其夫人出來拜客,其他賓客都伏地不敢看,獨有劉楨站著直看甄夫人。

曹操大怒,革職後罰他做苦工,去尚方署磨石塊,

某日曹操去巡視,戲問劉楨:“石頭如何?”

劉楨跪答道:“此石磨之不添光潤,雕之不增美觀,乃由於秉性堅貞自然形成之故也。

此石看來紋理多彎曲,卻不合規矩哩!”

曹操聽後哈哈大笑,當天免了他的罪,官復原職。

應瑒德璉,他與劉楨俱以文才為曹操與丕所禮遇。

曹丕在《與吳質書》所提及的“徐、陳、應、劉,一時俱逝”,

就是指的徐幹、陳琳、應瑒與劉楨,他們四人都已逝去。

建安時期的文人,多是英年早逝,不知是否詩酒應酬過頻,以致傷肝病亡。

大致來說,建安時期的文學,除了曹氏三父子魏武“雅愛詩章”,

文帝丕“妙善辭賦”,陳思王植“下筆琳琅”,此後“俊才雲蒸”,

當以“建安七子”時期五言詩為大盛。

(摘自錢穆《中國文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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