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志鑫:天地無言,心靈有感——我的藝術探索之路

蔣志鑫,號蠻牛、元鶴盧主。藝名黃土魂、頑石。1949年生於甘肅平涼,祖籍山東牟平。1974年畢業於西北師範大學美術系;1983年入北京畫院深造;師承王文芳、賈又福、周韶華導師。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法國國際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畫學會理事;北京中國西部畫院名譽院長。先後在中國美術館,國內外藝術館及畫廊舉辦過數十次大型個人書畫展,多次出版個人畫集。作品曾獲國內外多種獎項,並載入《中國現代美術全集》、《百年中國畫集》、《中國美術六十年》等國家級大型畫集。

其作品以西部原始的野性與壯美為表現手段,高邁雄渾、充滿激情、氣勢磅礴、耐人尋味,是中國畫壇以書入畫,以大寫意手法表現西部山河的開創性藝術家。

蔣志鑫:天地無言,心靈有感——我的藝術探索之路

蔣志鑫

天地無言,心靈有感——我的藝術探索之路

中國的西部,高古神秘,素被譽為高天厚土、聖水靈山、千山之父、萬水之源……那裡有渾厚的黃土高原、奔騰不息的黃河、純淨的雪域、驃悍的犛牛、浩瀚的戈壁、倔強的胡楊——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她哺育了我的生命更賦予我藝術的激情。它的沉寂與勃發無時無刻不在撥動著我的心絃,讓我魂牽夢繞、不能自已。師法自然,心生即法生,這是高原之子的生命的直覺,我揮動飽蘸深情的畫筆,描繪我心中這塊永遠的聖地。

宗炳在《畫山水序》中說:“至於山水質有而趣靈,是以軒轅、堯、孔、廣成、大隗、許由、孤竹之流,必有崆峒,具茨、藐菇、箕首、大蒙之遊焉”。宗炳這裡所說的“軒轅、堯、孔、廣成、大隗、許由、孤竹”所到之處的首選“崆峒”,即是中國道源第一山——黃帝問道於廣成子的崆峒山,也就是我的家鄉。我生長在崆峒山下,我的家鄉依山傍水,背靠崆峒山、面朝太統山,涇河纏繞著崆峒峽從眼前奔流而過。我曾去過無數名山大川,也曾為這些山川激動不已。我閱讀過歷代畫家筆下的山水,由衷地欽敬他們。然而,無論我走到哪裡,對生我養我的這塊土地都有一種深深的眷戀。

蔣志鑫:天地無言,心靈有感——我的藝術探索之路

大學畢業之後回到家鄉,我立志要用我的畫筆表現這塊土地。祖國的西部——中華民族的發祥地,那裡博大、雄渾、廣袤、蒼涼,深藏著厚重的華夏文化底蘊。人文始祖伏羲、女媧誕生於此;大地灣的彩陶文化距今已有七千八百年的歷史;仰韶文化迄今也已四千多年;敦煌莫高窟、麥積山石窟等豐富的歷史文化遺存,容納著歷代精美的泥塑和繪畫作品。歲月流逝,滄海桑田,曾經與絲綢之路同時繁華的崆峒及西部,卻在山水畫興起的歷史中走向寂寞。我是西部之子,是崆峒山的兒子。作為一名當代藝術家,植根於生活的沃土,表現自己熟悉的有感情的地域,是我的使命與追求。

我的畫首先從畫崆峒山起步,我靠徒步行走和騎自行車跑遍了家鄉周圍的山山水水、溝溝壑壑,靠畫速寫積累了大量的素材。這是一座細質礫岩結構、平地拔起於黃土高原的神山。我採用石濤“搜盡奇峰打草稿”的點線技法,把崆峒山觀察得爛熟於心,又把描繪黃土高原風貌、表現高原神韻作為我的創作目標。為了學習傳統,我把自己關在屋裡,臨摹了兩年多的古代名畫和石濤作品,讀石濤《畫譜》,尋找一種適合表現黃土地的方法。我在大學學的油畫,有造型能力和色彩知識;從小練毛筆字,有筆墨體會;在北京進修,開闊了眼界。最為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三位終身難忘的老師。恩師王文芳曾開創意境美、形式美、筆墨美的山水畫新領域,他給了我創作的信心和膽量,指引我去表現自己熟悉的有感情的自然山川;賈又福老師對待創作鍥而不捨,精益求精,從《太行豐碑》到“以石觀畫”的玄學山水境界,使我受益無窮;周韶華老師的“大河尋源”畫展以大氣勢、大內涵、大關照的意境,令我豁然開朗,在我藝術上放不開的時候,喚醒了我,滋養著我。近代表現西部的畫家代表人物是石魯,我很喜歡他的作品《轉戰陝北》、《南泥灣途中》,他的手法也啟發我不斷創新,用新的方法表現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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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濤《畫譜》說:“太古無法,太樸不散;太樸一散,而法自立矣。法於何立?立於一畫。一畫者,眾有之本,萬象之根;見用於神,藏用於人”。“古之人有有筆有墨者,有有筆無墨者,亦有有墨無筆者。非山川限於一偏,而人之賦受不齊也。墨之濺筆也以靈,筆之運墨也以神。墨非蒙養不靈,筆非生活不神。能受蒙養之靈,而不解生活之神,是有墨無筆也;能受生活之神,而不變蒙養之靈,是有筆無墨也”。石濤從原始敦樸的狀態到有條理可言,無法生有法,不泥古,繼承於創造。把筆與生活聯繫起來,把墨與蒙養聯繫起來,提出了關於筆墨的一個客觀標準。筆的作用是造型,表現自然界生動活潑的形象;墨的作用是渲染,體現作畫者天資學養的功力。迷茫之中,先賢們的箴言讓我豁然頓悟。

縱觀中國畫歷史,筆墨是從無到有,逐步形成豐富、變化和發展的,是自然界生動活潑的形象與作畫者天資學養完美統一的體現。古今一切繪畫大師的筆墨成就,都是對大自然的認識、表現和超越,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傳統。我借鑑了古今對自己有用的東西,聚集我對黃土地的熾熱情感,以濃墨重彩筆法嘗試創作出了《黃土魂》,我既師法眾長,又我行我素,憑藉自己的感覺,相繼創作了一大批歌頌黃土地的作品。蘊藏於心的對西部山水的熱愛與靈感如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 1987年元月,我在中國美術館舉辦了第一個個展《黃土魂---蔣志鑫書畫展》;1988年5月,又在上海美術館開展。我的四幅作品被中國美術館收藏,四幅作品被上海美術館收藏,十二幅作品被“榮寶齋”畫廊收購。這兩次個展,得到了畫壇前輩和理論界、美術界的一致好評,作品《春雨如膏》載入《中國現代美術全集》。這更堅定了我的信念。我用寫生來的畫稿進行二次創作,有意吸收了春秋戰國時期銅器紋飾,中鋒酷筆線條畫出了《地老天荒》、《離離原上草》等作品。又用書法“屋漏痕”式的技法創作出《紫氣東來》等系列作品。

蔣志鑫:天地無言,心靈有感——我的藝術探索之路

畫了黃土高原,我又開始畫黃河。我多次去壺口,看壺口大瀑布,聽洶湧澎湃的黃河濤聲,觀察不同時段的黃河,從壺口一直畫到青海的三江源,畫了一個黃河系列。我用自己探索出來的技法,隨心所欲地表現黃河的多種形態,或狂濤恣肆,或緩緩東流。在《天歌》、《天地洪荒》、《天運》、《銀河倒瀉》等作品中,就是把狂草手法融於繪畫的一種很個人化的嘗試。結果,這些作品獨具風格,得到了美術界的好評。《天瀉銅液》入選百年中國畫展,《母親河的咆哮》被中國美術館收藏。

1988年7月,我調到甘肅省畫院。此後,我有條件走向更廣闊的西部,經常去甘南、寧夏、四川等地採風。或許是我屬牛的緣故,對牛情有獨鍾,先是畫隴東的黃牛,到草原以後,便被犛牛深深地吸引著。為了畫好雪域中的犛牛,我在雪域高原過了兩個春節。從此,我表現雪域的畫,主要以犛牛為主題。從家犛牛到野犛牛採集了大量資料,後來的牛主要以野犛牛為素材,表現野犛牛桀驁不馴的精神氣質和雪域之神的魅力。先以小寫意畫形,用大寫意畫象,再用符號式簡劃筆法寫心。創作出了《五牛圖》、《雪域雄風》、《無敵》、《勢不可擋》、《康巴漢子》、《蠻牛》、《崑崙之神》等縱橫雪域的犛牛系列。我採風時,積累大量素材,創作時,主要靠目識心記,靠真情感受。每次回到工作室,首先要把讓我刻骨銘心的感受揮灑出來。這種創作方式雖然頗費心力,但更有真情實感,更具精神內涵。

有關描繪西部山水的技法是我的探索與獨創,但創造離不開學習吸收。歐洲的繪畫藝術是我學藝的另一個重要方面。1995年至1997年,我兩次赴法國巴黎國際藝術城學習交流,在巴黎舉辦過9次個人書畫展,四次獲得大獎,連續六年參加過法國大皇宮秋季沙龍展。我的西部藝術深受法國藝術界的青睞,他們不看作者的職務、背景、頭銜,讓我真正感受到了西方文化所遵從的藝術標準,以及他們對藝術的鑑賞角度和方法。與法國藝術界交流的經歷,讓我接觸了不同的文明,拓寬視野,具有了國際眼光。此後,我還去過德國等歐洲國家,大量參觀學習西方藝術,吸收對我有用的東西,使自己兼容幷包,博採眾長,涵養出更具個性的藝術風格。

蔣志鑫:天地無言,心靈有感——我的藝術探索之路

石濤《畫譜》裡說:“古者,識之具也;化者,識其具而弗為也。嘗憾其泥古不化者,是識之拘也。識拘於似則不廣,故至人無法。無法而法,乃為至法。蓋有法必有化,化然後為無法。”因此高明的人不固守古人成法。從無法創立有法,才是最高的法。以達到“我之為我,自有我在”的目的,創作出繼承傳統,不同於古人;融合西法,不同於洋人;無愧於時代,有自己筆墨特點和獨特風格的中國畫作品。

為了把西部藝術傳遞給更多的人,1999年初我遷居到北京昌平平西王府169號畫家苑,成立了蔣志鑫藝術工作室,這裡便成了我教授學生和創作大幅作品的搖籃。從那時起我過上了北漂的生活,雖身居北京,卻依然心繫大山。西部是我的家鄉,更是我的精神家園,是我永不枯竭的創作源泉。十幾年來我從不間斷地赴西部採風,一如既往,契而不捨,我行我素地創作自己心中的西部藝術。因為有我獨立的藝術和獨立的人格,有人稱我為“獨行俠”。我的作品和我一樣都是西部原生態。雖然過著清平的日子,有我摯愛的藝術事業,仍生活的有滋有味。在北京的這些年裡,我多次搞過大型個人藝術展。2001年8月,我第二次進中國美術館,在正廳舉辦了大寫意“西部追魂——蔣志鑫藝術展”,深得讚譽。我欣賞狂人龔橙的一幅對聯“裂破古今,橫行天下”,把它寫成大字掛在畫室,作為我藝術追求的座右銘。

2002年夏赴川藏稻城亞丁探訪天堂途中,我在平均海拔四千多米以上的仙界,熬過了99個小時。高山反應象惡魔一樣兩次把我送上地獄之門,當我第二次甦醒過來後,我跪在珍珠海子邊虔誠地向大山承諾:只要我活著回去,我一定將香格里拉展示給世人!這是我經歷涅槃後的復活。回到北京,我用大筆純水墨去表現那塊聖潔的雪域淨地,苦苦探覓三個多月,廢紙如山。一天突如其來的靈感顯象,瞬間揮灑出《天籟》力作,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我在技術上充分發揮出長披麻散筆書寫式的筆墨手法,歷時一年多創作出了《心隨天籟》系列作品,這些作品又和以前拉開了距離,行雲流水般的大寫意山水脫穎而出。於此我體悟道,水墨才是中國畫的最高境界,為後來的創作開闢了新的技法和領域。這是輪迴於人間、天堂、地獄之間的磨礪給我的靈感,是經過兩次死難復活後的新的頓悟,能領悟它的人必將浴火重生。《追魂香巴拉》由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兌現了我給大山許下的心願。

我數次去過新疆,北疆木壘的胡楊林像磁場一樣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心,每當我走進它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悲壯感油然而生。我用不同的手法和時間創作出了《生命的呼喚》、《胡楊青青》、《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等系列作品,表現胡楊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的頑強精神。其中《鳳凰涅槃》入選《中國美術六十年》。我多次赴帕米爾高原,眺望崑崙,白雪皚皚,群山連綿,雪峰突兀,崑崙山像一位白髮老人,聳立在高原之上。它貫穿於新疆、西藏、青海、四川諸省區,南支可可西里,東延巴顏喀拉山,為黃河和長江的分水嶺,是中國現代冰川之首。從帕米爾回京的當天晚上,我即通宵達旦,一氣呵成,用大寫意的潑墨把蘊藏在我腦海裡的對象揮灑出來,創作出了第一幅大輻作品《幕士塔格峰——天神》。緊接著又創作出了巨輻作品《帕米爾》、《月沉崑崙》等表現崑崙雪域大氣磅礴、水墨淋漓的系列作品。

2011年12月,我應邀赴南極採風。南極似乎對於我並不陌生,所不同的是,南極是聳立在海上的雪域,它比崑崙更靜謐,更純淨。南極之行對我是一次心靈的淨化、靈魂的洗禮。歸來後四個多月創作出的《南極淨界》系列,於2012年4月25日在寶隆藝園“蔣志鑫藝術館”首次亮相。這些作品由重墨到淡墨又是一個變革,在淡中求博大、淡中見厚重、淡中顯意境,傳遞給人們的是清澈靜穆的淨界與現代環保意識。2012年夏赴長白山,天池時而云霧繚繞,時而傾盆大雨,當我登上巖頂,雲霧翻滾間,天池忽然掀開面紗,讓我目睹到一瞬湖光,領略懾人心魄的景觀,令人歎為觀止,而後我創作出《天池雲幻》系列。在這一系列中,我延續和發展了這種淡墨畫法,以表現長白山夢幻般的山水特色,一直延續至今,探索白山黑水、雪域高原的真諦。

中國畫的歷史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地認識與表現,傳承與創造,超越與發展的歷史。筆墨的評判也有它自身的客觀標準。有作為的藝術家對於自己的筆墨,應該建立起自信心與使命感,用筆去表現自然界生動活潑的形象,用水墨去體現自己天資學養的功力,開闢屬於自己的藝術天地,而不是從外表上去模仿古人所創造的筆墨樣式,自然山川才是筆墨的源頭。古人的筆墨,是古人在不同時代對自然界的認識與表現,對後人來說也將成為傳統,關鍵是看筆墨在作品中的自身價值。筆墨對畫家來說是一個長期磨鍊的過程,對歷史來說是一個不斷豐富的過程。從這個角度看,筆墨並無“底線”,而是在不斷的傳承與發展,雖然它並不等於零,但對於它的探索創新而言,又何嘗不是從零做起?

蔣志鑫:天地無言,心靈有感——我的藝術探索之路

每當我一個人面對自然“澄懷觀象”、“悟對通神”以虛靜的胸懷領悟自然的無限,創作時超越客觀自然的外在形式,深層挖掘創作對象的內在真諦時,我自覺捕獲到了東方的藝術精神,以藝映道,道法自然。無論用線、用皴、積墨、潑墨,都只是表達思想與見解的手段。使我在技術操作上處理虛實、黑白、乾溼、濃淡的筆墨關係,能夠自覺貫注這種哲學法則。如此我的創作在方法論上不斷完善,作品也得到哲學意義上的提升。

我作畫時心無雜念,無論是興之所至,或解衣盤礡,或放浪形骸,都能使自己的情緒和激情醞釀到極致。從無形到有形,從具象到抽象。人的精氣神與自然境界融匯貫通後而產生微妙的精神狀態,以至不能自我,心手兩忘,物我相融。作畫的過程也是身心接受洗禮的過程,外師造化,心隨神馳,直抒胸臆,達到天人合一的藝術境界。用水墨表現西域的純潔與神奇,用筆施水、濺墨、揮毫,筆走龍蛇,不擇手段,豪放裡有內斂,揮灑中有把握。其目的是充分發揮以中國書法用筆使墨,以充分發揮水墨的特點使其達到妙不可言的極致。我希望把這種體悟,通過我的畫傳達給人們。駐足畫前,能忘卻塵世的喧囂與浮躁,陶然於畫中的意境,放飛心靈,擁抱自然,使心靈深處得到一刻寧靜的棲息。

西部是前輩畫家很少去過的地方,因此我要把前人沒有涉獵的題材挖掘出來傳承下去。《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遵循道的規律,師法自然,表現生活,心生即法生,這是我終生的藝術情結。藝術道路上的追夢人,有兩種迥然不同的存在狀態,洞悉當今畫壇,隨波逐流者比比皆是,而中流砥柱則寥寥無幾,這符合藝術規律。藝術之道本來就是寂寞之道,藝術的本質是創造,既然選擇了藝術之道,這就是我終生的使命。

我在開創一條表現西部山水畫之路的過程中,一邊開墾,一邊耕耘,往前跨幾步,再回頭反觀思索,總結整理然後再繼續向前。我繪畫語言的形成,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由最初的細密嚴謹的線條造型,濃墨重彩、到現在的黑白水墨世界,原先是狀物再現,現在是重在表現神韻;由加法到減法,長筆大墨,山水形象和筆墨節奏的有機結合;由意象到心象,表現方式蘊涵著具象和抽象,具有上下求索,左右逢源的開放性和容納性,當人生走過一個輪迴後,回望中國畫的真諦,不就是筆墨代智能在宣紙上描繪出天、地、人合一的圖畫嗎?再回味石濤“無法而法,乃為至法”在我藝術實踐中的具體體現,我認為畫家無需太多的理論干擾,真情與本能的創作就是藝術與理論的結合。莊子《知北遊》說:瞭解道的人,不把它說出來;說出來的人,並不瞭解道。為表現西部,我殫精竭慮,上下求索,苦在其中,樂在其中。我不知道,西部精神之道究竟還有多遠?但是,我知道,追求化境,在於永不放棄。至於作品,讓後人去評說吧。

2019年5月21日於平西王府畫家苑無為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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