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收連續三季同比下滑，再陷簡歷信息洩露，前程無憂近況堪憂。
11月20日，前程無憂發佈2020年第三季度財報，但這並不是一份令人滿意的成績單。報告顯示，第三季度前程無憂淨營收9.061億元，同比下降8.4%;淨利潤1.733億元，同比下降42%。綜合此前的表現來看，其不僅已遭遇2020年連續第三季度營收同比下滑，淨利潤亦未能保持今年前兩季度的增長勢頭，業績承壓不小。
除此之外，近期新京報曝出的“40元可買超十萬條簡歷信息，帶有前程無憂和智聯招聘LOGO”一事，也引起了外界對於前程無憂及該現象的廣泛關注與討論。更有甚者指出該事件並非個案，早前前程無憂曾發生過一些郵箱信息洩露，而在QQ群、貼吧、二手交易平臺上，明碼標價售賣個人簡歷的現象並不鮮見。
作為第一家在美國上市的中國人力資源服務公司，1999年成立的前程無憂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可以說是中國人才招聘領域當之無愧的超級巨頭，無論從規模或是知名度而言。但在經歷了此前的高增長時代之後，前程無憂從2018年下半年開始踩下急剎車，2019年更是淨利潤腰斬。另一方面，BOSS直聘、鬥米等新型招聘模式招聘平臺的崛起，也提升了這一行業的競爭，而僱主數量的減少則使得前程無憂最為倚重的在線招聘服務收入受到影響。
三季度營收、淨利雙降，業績壓力加大
前程無憂營收主要來源於在線招聘服務收入以及其它人力資源相關收入，前者作為佔據前程無憂營收6成以上的主營業務，可以說是其業績表現的晴雨表。
財報顯示，前程無憂三季度在線招聘服務收入5.455億元，較去年同期下降13.9%;其他人力資源相關收入3.606億元，同比增長1.4%。對於在線招聘服務收入的下滑，前程無憂在財報中表示，其原因是新冠肺炎疫情和全球經濟不確定性對中國公司業務運營造成了持續的影響，這對它們2020年裡在在前程無憂網絡招聘平臺上的招聘需求和支出產生了負面影響。但環比來看，與二季度相比，前程無憂第三季度在線招聘服務營收增長8.4%，原因是招聘活動有所改善，使得前程無憂與僱主之間的合同簽約量增加。此外，他人力資源相關收入的環比增長則主要得益於前程無憂旗下培訓業務的反彈，更多客戶授權或恢復面對面學習和互動交流。
綜合來看，前程無憂三季度財報可以說喜憂參半。一方面，隨著疫情影響的減小及就業市場景氣度的回升，其兩大主營業務收入較二季度有所回暖;另一方面營收淨利潤雙降的表現表明，前程無憂近幾年增長動能不足的狀況依然未能得到改善，整體就業形勢環境的改善並不足以驅動其走出當前面臨的困境，業績壓力加大。
這點從其在線招聘收入佔比的不斷下滑可見一斑，具體而言，其主要是利用幾大品牌網站及其移動應用，通過職位發佈、簡歷搜索、廣告展示等單一服務或組合包裝模式到B端的企業收費。數據顯示，2017-2019年，前程無憂在線收入佔總營收的比重分別為65.0%、64.3%、61.8%，呈現逐年下滑趨勢。與之對應，2019年年報顯示，使用前程無憂在線招聘服務的僱主數量從2018年的485008降至2019年的422458，減少超過6萬戶。
對於這一變化，前程無憂的解釋為：中國宏觀經濟環境疲軟，影響了招聘市場的需求，並導致企業(尤其是小型企業)停業或倒閉，以及公司減少新增新用戶的戰略決定。換句話說，在B端小規模企業用戶不夠活躍且貢獻有限的背景下，前程無憂希望通過Up-Selling戰略將更多的資源分配給大型客戶，提供更多垂直服務來提升企業的購買價值，以實現單家僱主購買的提升。但從實際情況來看，這樣的策略並沒有達到其預期效果，在線招聘業務收入未見增加，獨立僱主反而進一步流失。
更值得一提的是，前程無憂還需迎接較此前更為激烈的市場競爭，並面臨逐漸落於下風的隱憂。據TalkingData今年4月發佈的報告，前程無憂在PC端的滲透率不及智聯招聘和獵聘，排名第三;而在移動端的月活總量方面，智聯招聘排名第一，前程無憂自去年8月被BOSS直聘超越後滑落至第三，且與其差距仍在拉大。除此之外，在增速方面，據QuestMobile今年5月發佈的數據顯示，求職招聘行業月活躍用戶規模TOP3 APP中，BOSS直聘和智聯招聘的用戶規模較去年12月增幅分別為71.9%和62.8%，佔據前兩位，而前程無憂51Job的增幅則為36.2%，較二者差距明顯。
在業內人士看來，近年來使用網絡招聘網站的用戶數量整體呈現下滑趨勢，用戶流量正持續向移動端轉移，更多用戶已傾向於使用易用便捷的移動招聘APP。在這樣的背景下，前程無憂由於移動端的使用體驗在頭部玩家中相對靠後，長遠來看將可能對其競爭力產生影響。值得一提的是，前程無憂此前也在其報告中提醒，招聘行業面臨較低的進入壁壘。一旦有互聯網企業進入這一市場，可以在相對較短時間獲得大量的公司客戶和個人用戶。
前程無憂再陷簡歷洩露，招聘行業雷人消息頻出
業績上承壓以外，前程無憂還面臨品牌形象上的挑戰和隱憂。
上週，據新京報報道，包含眾多個人信息的簡歷同快遞信息一樣正在被販賣。解壓佔用空間超過4個G的十萬條個人簡歷數據，只需40元的低價便可購得。被洩露的信息包括工作經驗、出生日期、居住地、手機號、郵箱、學歷信息、自我評價、求職意向、工作經驗、語言能力、技能信息等。需要指出的是，這些信息均帶有智聯招聘或前程無憂logo。
消息曝出後，前程無憂很快對此作出回應。前程無憂稱，“初步斷定，這是個別人將部分企業在2014~2015年招聘時收到的簡歷拿出來非法售賣。”前程無憂在答覆中稱，公司內部僅有數位高級管理人員有權限進入簡歷庫，搜索和閱讀簡歷的數量有嚴格的限制，簡歷上求職者的聯繫方式和身份信息只有HR安排面試時才能看到。前程無憂下載自用的簡歷格式與目前流出的完全不一樣。
而對於緣何被洩露的簡歷上帶有前程無憂logo，其則表示，企業在51job上發佈招聘信息，求職者發送簡歷，簡歷上就會顯示出51job的logo。同理，企業如果在其他招聘平臺上發佈職位，收到的簡歷就會有其他平臺的logo。
事實上，個人信息安全難保證一直以來都是招聘平臺揮之不去的“硬傷”之一，而前程無憂也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信息洩露問題。早在2019年7月，一起由“智聯招聘”員工參與、致使16萬餘份個人簡歷外流並在淘寶銷售的案件，便曾引發過一輪“信息安全”大討論。2018年6月，有消息稱前程無憂的用戶信息在暗網上被公開銷售，黑客甚至展示了部分樣本數據，包括郵箱、密碼、真實姓名、身份證號碼、電話等，195萬條數據售價12枚比特幣。而前程無憂在否認公司數據被拖庫的同時，也承認此前曾發生過一些郵箱信息洩露。
央廣網此前也曾報道過“不法分子通過手段獲取個人簡歷，再賣給下家給非法網站引流”的網絡黑產。具體而言，上游買家非法獲取求職者簡歷後，會通過專門的簡歷提取器，將簡歷信息按照年齡、地區、性別等分門別類後進行出售，用於幫助賭博和詐騙團伙“吸粉引流”。這些簡歷一手的價格約每條1.8元到2.2元之間，二手簡歷約0.2到0.4元。除此之外，在QQ群、貼吧、二手交易平臺上，出售主流招聘網站個人簡歷的貼子亦不鮮見。以QQ群為例，筆者以“簡歷售賣”為關鍵詞搜索發現，出售智聯招聘簡歷及58同城簡歷的QQ群不在少數，其中規模最大的達2000人。
不論是非法獲取簡歷者通過何種渠道、以何種方式獲得用戶簡歷信息，這些被出售的數據無疑對其信息安全造成了威脅，而招聘平臺的形象也難免在一次次簡歷信息洩露的“事故”中受到影響。近日，BOSS直聘還被指存在“情色招聘”，此類招聘信息多打著“董事長助理”、“生活助理”的旗號，而實際要求應聘者提供性服務。
而對於前程無憂而言，其遭遇的並不止於此。作為前程無憂的運營主體，前錦網絡信息技術(上海)有限公司(下稱前錦)屢屢陷入糾紛，僅今年7、8月就有23起司法糾紛開庭，其中17起其都是作為被告，主要涉及勞動、人事爭議。除此之外，前錦還屢屢被列為被執行人，截至目前已有162條被執行人記錄，並在2018、2019年兩度成為失信被執行人。今年年初，前程無憂還被指強制裁員，解除協議沒有公司公章、解除原因，也沒有賠償金髮放的具體時間。隨後其發表官方聲明解釋稱，此次關閉石家莊、烏魯木齊、廈門、蘭州等11座城市辦事處，影響到127名前程無憂員工勞工關係。對於理解和配合公司決定的員工，提供N+2的經濟補償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