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蛋的浙江之旅

1998年春節剛過完,就被兩個老鄉蠱惑來諸暨了。

沒來之前說的天花亂墜,說做高彈調絲工資如何如何高,多麼自由,美女如雲,工作隨便都找得到。對於我這種還沒出過遠門的菜鳥來說吸引力是巨大的。

扯蛋的浙江之旅

關鍵是以經來三天了,你妹的,工作在哪兒呢?我還什麼工作經驗都沒有,哪個調絲的老闆眼瞎,會找個生手回去當大爺嗎?

今天又來介紹所門口那個小廣場了。密密麻麻找工作的人,只要看到哪個老闆舉著招工牌走過來就一窩蜂的圍過去問,你那多少錢一個月,休息幾天之類的問題,然後再互相討價還價。

你們這種招工的方式,和找工作的方式我是受夠了,更可氣的是,那些好久沒找到的工作的傻B,壓低工價去和別人爭同一份工。看著那老闆一臉愉快的笑容,又氣,又覺得可悲。

扯蛋的浙江之旅

晚上,又到了提心吊膽的時刻,沒工作,沒暫住證,怕查房哦,這裡的聯防隊,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沒事就三更半夜到處敲門,查房。前天夜裡就把隔壁那條街出租屋查了個底朝天,跟影視中抓壯丁差不多的情景。

常說人倒楣,喝涼水都塞牙,真是怕啥來啥,大概凌晨一點左右,炸雷樣的敲門聲把我們驚醒,望著只有兩個小天窗的舊房間,心裡非常清楚,今夜無處可逃了。

我是被兩個人,一人一隻反過來,再用手捏著脖子推出來的,他MD不就是沒工作,沒暫侄證嘛,至於這個姿勢嗎,搞得像抓到了殺人犯一樣。

上了一輛悶罐貨車,上面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口,窗口外面焊了四條起碼十六釐粗的螺紋鋼筋,我敢保證,就是燕子李三用縮骨功都出不去。

扯蛋的浙江之旅

車內早以有了一眾難兄難弟了,不用說都是像我一樣,無工作無證的。“喂,哥們就差你了。”看我上來後,不知哪個叨毛開玩笑的說一句。“是吧,那還不搞個儀式歡迎一下。”我回敬道。車內鬨堂大笑,算是苦中作樂吧。

十幾分鍾就到了聯防隊,把我們全部趕到大廳內,在大廳裡,看到終身那忘的一幕。

什麼情況這是,只見 大廳角落裡,一個只穿一條內褲的青年,雙手反綁地坐在一把木椅子上,前面一臺落地電風扇正對著他使勁吹,聽那呼呼風聲,估計還是高速檔,再看那哥們被吹得渾身發抖,身上都被吹青了,雙腿緊緊夾住。估計這樣下面能溫和點吧。

扯蛋的浙江之旅

一個瘦高個聯防隊員走過來指著牆角發抖的那個人說”“這就是偷東西的下場,你們都給我老實點。現在把身份證都拿出來登記。”

我們十幾個人登記完後,又把我們趕上了那輛悶罐貨車。

在車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到底要送我們去哪兒,去公安局嗎?好像又沒犯法,還有人說估計要拉我們去修鐵路。還有個不嫌事大的說,該不是要拉去槍斃吧。次奧,不至於吧,草結人命嗎?

什麼叫前途未卜,這就是,充滿未知的恐懼。

車內越來越顛簸了,感覺還在上坡,小小的車窗外,開始還能看得見燈光,現在漆黑一片,不時還能聽到車胎壓崩石頭的聲音,哎,感覺現在就是待宰的羊呀。

扯蛋的浙江之旅

顛簸了二十幾分鍾,車門開了,門外亮著三個強光手電筒,眼晴被照的睜不開,其中兩個聯防隊把靠近車門的一個,強行拉下了車。關上車門後我們聽到了大哭的聲音,“我好怕,讓我跟他們一起吧”,”“老實點,鬆開。”

”“我們跟他們拼了吧!”不知誰說了一句。這個想法在第一個人被拉下去了之後就有了,經過車上大家考慮再三,還是選擇投降。

單憑人數,打倒這幾個聯防隊足夠了,問題是打倒之後怎麼辦,又不能打死,就是打傷了都是個大麻煩,萬一我們有人受傷,或丟了小命又怎麼辦?

外面烏漆摸黑的,誰也不敢保證,一旦動手了是個什麼結果,大家都是出門求財的,誰也不想成為新聞人物。再說不至於沒工作,沒暫住證就要別人的命吧。

車像前開了大概7,8百米,又拉下去了一個,此時以經猜到這些炮子打的聯防隊想幹什麼了。

果然車又開了大概相同的距離又丟下去了一個。走走停停,車內人越來越少了,最後就我一人了,當車門打開後我走過去說”“別拉,我自已下。”

扯蛋的浙江之旅

車開走後,才發現我在山頂上,城裡的燈光離這裡最少二十多里地,外面伸手不五指,但能模糊看見路,於是我往來方向一邊跑一邊喊,前面有人嗎?”“有,快來,在這等你。”

很快,沿路往回走,大夥都找齊了。

敢情那幾個天殺的聯防隊,趁著夜色,把我們載到山裡,每隔一段丟一個人下去。太不是東西了。

人群中有人高聲問道“第一個丟下車是誰,””我”。一個偏矮的男孩說。”下車就聽見你嚎,這群爺們的臉都被丟光了,下山後,這十幾個人的夜宵你請了。”“好好,”

一群來自各省的外來人員,在他鄉寂靜的深山之中,打打鬧鬧,往鎮區走去。

扯蛋的浙江之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