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裡走出的女人,一道道隱祕的情感傷疤,在暗夜裡湧動

大山裡走出的女人,一道道隱秘的情感傷疤,在暗夜裡湧動

一次失敗的戀愛,兩段短暫的婚姻,第三次結婚,黃小玉緊緊抓住幸福的尾巴,人生道路只要勇敢走下去,哪怕是錯道,撥亂反正也還來得及。黃小玉的身後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故事——

1990年,16歲的黃小玉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只讀到小學畢業,從小出生在烏蒙山區。這一天,在父親的帶領下來到省城成都,黃小玉住在表姨媽家裡,白天在表姨媽所在醫院當一名臨時工,主要負責給患者取藥送藥,工作輕鬆,認識了小姐妹雨露,經她介紹,多了一份工作之餘的兼職,照顧因車禍癱瘓在床的楊阿姨。

表姨媽見黃小玉很會料理,也常常找藉口讓黃小玉回家照料老婆婆,不讓她在外面兼職,而這只是一個藉口,表姨媽擔心黃小玉羽翼豐滿後不要她那個坐牢的兒子。黃小玉很震驚,父親帶她來省城,是為了改變在大山的命運,原來工作是假,準備嫁給表姨媽坐牢的兒子是真。黃小玉感覺被父母賣了,但自己無能為力,只好順從表姨媽,並前往牢裡探望表姨媽的兒子嚴康。

五年後,嚴康從牢裡放出來,黃小玉被他的花言巧語好打抱不平吸引,順理成章與他戀愛。並唆使黃小玉從家裡搬出來,嚴康沒有工作,出獄後仍然不務正業,與街上小混混遊手好閒,沒有錢用便找黃小玉拿,那時候,黃小玉照顧楊阿姨小有積蓄,不到一年,黃小玉的積蓄被嚴康花光,流產後,嚴康也沒有照料黃小玉,還因為打架鬥毆而再一次坐牢,由於搬出來住惹惱了表姨媽,表姨媽動用關係開除了黃小玉。

1997年,孤苦無依的黃小玉在雨露的幫助下,介紹了一個小學老師給她,小學老師姓歐,又高又瘦,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初次見面,黃小玉以為他文質彬彬,實際上,結婚當晚才曉得他出過車禍,他們根本沒辦法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這讓黃小玉非常難堪,認命吧,可才二十出頭,經過反覆思考,四個月後,黃小玉與歐老師順利離婚。

一無所有的黃小玉只好投靠妹妹工作附近的一家小酒樓當服務員。黃小玉勤奮努力地工作,可無論每天怎樣上進,每個月到手的工資仍舊有限,她的思維固執地剩下只有嫁人才有出息,這時,李君正是這樣出現在黃小玉面前,他憨厚老實,是整個酒樓裡最不與人發生衝突的二廚師。最終,黃小玉當選擇了比她小兩歲、老實巴交的李君。

1998年春節,黃小玉去李君距離成都100公里的資陽老家,黃小玉特意燙了頭髮,李君家在農村,土坯房,家中還有兩個哥哥沒有成親,黃小玉心裡涼了半截。

結婚後,李君到處打工,黃小玉在家帶孩子,在土坯房裡過著真正的農村日子,餵豬,劈材。李君一年難得回來一次,過年團聚不到十天,黃小玉把他賺的錢存起來,找妹妹借了一萬塊,2000年,生下第一個女兒不久,在李君再次離家後,黃小玉找當地建築隊蓋房子,那一年,做完家務後,黃小玉背磚挑瓦,肩挑背磨,受盡了生活的苦,腳底被磨出血泡,手也起了老繭,半年後,一樓一底小樓房硬是在丈夫不在的情況下蓋好了,黃小玉也由100多斤迅速瘦成一道閃電,同時,還欠下八九萬的外債。

2004年,黃小玉生下第二個孩子,李君依然外出打工還債,那個時候,農村的道路正在緊鑼密鼓地規劃修建。就是這個時候,急於還債,黃小玉得以進了王勇的建築隊。

王勇的建築隊就在黃小玉家門口,一邊賺錢,一邊照顧家裡,勤奮的黃小玉沒事就找王勇聊天。得知他37歲還沒成家,黃小玉便有心介紹妹妹給他認識,可黃小玉的妹妹卻嫌棄王勇長得黑,可能工地上的人皮膚糙點,性子野點,由於妹妹不喜歡,黃小玉好幾次碰見他都很抱歉。

2005年春節,李君回家討薪,坐同鄉的摩托摔折了腿,醫好了也是一瘸一拐的,由於是熟人,對方給了2000塊營養費了事,李君天生膽小怕事,遭遇事故後,更是牛心古怪。

黃小玉一邊照料喪失生活能力的丈夫,,一邊照顧家裡,一有空就去建築隊打零工。

半年後,李君出院,黃小玉也受夠了他的懷疑,最嚴重的是他以為黃小玉跟王勇有一腿,並沒有把黃小玉的辛苦看在眼裡,也不心疼一雙兒女,只顧喝悶酒,醉酒後指桑罵槐,各種難聽的話剛開始小聲嘀咕,見黃小玉沒反應便變本加厲,把黃小玉從前跟過的男人罵過遍。

黃小玉忍無可忍,只好將羸弱瘦小的身軀穿梭在馬路上,在高大的機器轟鳴聲中揮汗如雨,黃小玉的腳跟被建築材料腐蝕,露出白花花的骨頭,王勇心疼極了,帶她去包紮,也就是那一天,黃小玉被李君掄起柺杖給痛打一頓,黃小玉終於憤怒了,離婚已是板上釘釘,當著王勇的面,李君大言不慚要損失費,王勇的心好,可憐他的腿,承諾給他十萬。

離婚後,兒子歸李君,四歲女兒歸黃小玉,這一年,黃小玉35歲。

再次離婚,淨身出戶的黃小玉帶著幼女,住進了王勇為他們安排妥當的出租屋。2009年,黃小玉與八十歲的婆婆住一起,婆婆性格開朗,每天幫黃小玉接送跟前夫的女兒上學放學,工地上不忙的時候,王勇有空就往家裡趕,2010年,黃小玉誕下與三十八歲的王勇的小女兒,這時,黃小玉才重新綻放出久違的笑容。

有一次,王勇給小女兒洗澡,發現尾椎骨處冒出雞蛋大的一個包,上面長了毛,黃小玉的妹妹在網上搜索發現是發育不良,疑是脊柱裂,這個病有可能造成孩子長不大或者腿腳不便長成殘廢,妹妹的回覆猶如晴空霹靂,還未出月子的黃小玉再次遭受厄運,心如刀割,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王勇帶著孩子四處求醫,有的建議扔掉,有的主張觀察,就連醫生都露出無奈的表情。勇是一個堅定的善良男人,“她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啊,怎麼能把她給扔掉呢?”。

為了不讓黃小玉在月子裡傷心,王勇只報喜不報憂,在妹妹的協助下,得到重慶兒科神經專家的綜合診治,排除脊柱裂,診斷脊髓栓系,只能外科手術。三個月後,孩子的脊髓栓系算是輕微的一種,預後相當良好,能吃能睡,大小便正常,手腳有力。

一晃十年,王勇的建築工地已積累了上百萬資產,黃小玉住上了高級洋房,九十的婆婆身體硬朗,大女兒出落得亭亭玉立,小女兒活潑開朗,膽子很大,非常貼心自信,在女兒身上,黃小玉彷彿看見了自己曾經受過的看不見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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