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未必难收：违背公序良俗的赠与合同无效！
——以黄某主张车辆赠予合同无效案为例
一、【基本案情】【案号：(2020)云2523民初591号】
原告黄某与王某于2011年4月结婚登记，黄某在与王某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于2018年认识被告张某后，与张某（即所谓的“小三”，张某知悉黄某已经结婚成家）发展成为不正当男女关系。
2019年3月，黄某以20万元购买了一辆XX牌小车登记于其名下。同年8月22日，黄某在王某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车辆过户到“小三”张某名下，并将车辆交付给“小三”张某使用至今。
2020年1月，黄某与“小三”张某结束恋爱关系，黄某要求“小三”张某返还车辆未果，遂向法院起诉，请求确认赠予合同无效。
二、【法院判决】
法院认为，该车辆为黄某与与其妻子的夫妻共同财产，该赠予行为非因日常生活需要，又未经其妻子王某同意，损害了其妻子的利益，且黄某与“小三”张某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有悖公序良俗原则，故该赠与行为无效（即赠与合同无效），张某应当返还车辆。
三、【律师分析】
本案系一起赠与合同纠纷。
（一）在赠与行为中，赠与人处分的财产应当是其个人所有财产，如果不是其个人的财产，他是无权处分的，包括买卖、赠送等；如是与他人共有的财产（如夫妻共有财产），在处分该财产时，需与共有人协商一致，征得共有人的同意。
（二）夫妻共同财产是基于法律规定而产生的，在夫妻双方对共有财产没有明确约定的情况下，夫妻双方对共同财产不分份额地共同享有所有权。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
（三）夫妻任何一方非因正常生活需要处分夫妻共同财产时，应当协商一致，任何一方无权单独处分夫妻共同财产。
本案中：
（一）黄某在其与王某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购买了一辆汽车，并登记在其本人名下，属于黄某与其妻子王某的夫妻共同财产。
（二）黄某在其妻子王某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将双方该车辆赠送给“小三”张某，该赠与行为属于无权处分行为，在法律上属于无效行为。
（三）而张某，在明知道黄某为已婚人士的情况下，仍与其建立不正当的恋爱关系，并接受了黄某对其车辆的赠与，且之后一直占有、使用该车辆。此行为违反了社会公序良俗，严重损害了黄某妻子（即王某）的财产权益，因此法院确认该赠与行为无效。【注：明年开始施行的《民法典》也明确规定：违背公序良俗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
四、【律师建议】
本案中，在诉讼请求的选择与确认方面，考虑得不是很周到、全面：
（一）本案中，赠与合同（赠与行为）被生效判决确认无效后，按照法律的规定，因该赠与合同（赠与行为）而取得的财产（车辆），“第三者”张某应当予以返还。
（二）但黄某在向法院提起诉讼时，仅请求法院确认赠予合同无效，并没有进一步要求对方返还车辆。因此在该确认合同无效的判决生效后，如对方拒不返还财产的，可能原告还需要进一步提起诉讼，要求被告返还车辆。这是不仅自己需要花费更多的人力、财力、时间、精力，更是一种司法公共资源的浪费。
（三）因此建议：在类似的案件中，在起诉时应结合案件的实际情况，应综合分析、考虑案情、目的等，一步到位选择合适的诉讼请求（在确认合同无效的同时，一并要求对方返还车辆，或折价补偿），一步到位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这样才能更好维护自己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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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法条链接】
（一）《民法典》
第一百五十三条 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但是，该强制性规定不导致该民事法律行为无效的除外。
违背公序良俗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
（二）《民法总则》
第八条 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不得违反法律，不得违背公序良俗 。
第一百四十三条 具备下列条件的民事法律行为有效：
（三）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不违背公序良俗。
（三）《婚姻法》
第十七条 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下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 （一）工资、奖金； （二）生产、经营的收益； （三）知识产权的收益； （四）继承或赠与所得的财产，但本法第十八条第三项规定的除外； （五）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
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