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红楼梦》第二回：贾雨村偶遇冷子兴，新故人聊老故人！
文/肥猪满圈
诗云：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傍观冷眼人。
是啊，输赢，谁知道呢？
这不上回说到，官差传甄老爷，但是甄老爷都出家一二年了。官差问，你是谁？封肃说，我是谁？我是甄老爷的岳丈，老丈人。
那些官差本是粗人，那管你什么真假，得，不找不到甄老爷吗，甄老爷老丈人，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便把封肃拿回衙内。但是封家人慌了，这是咋回事？
大半夜了，夜里10点多钟，老封欢天喜地，回来了。
大家忙问，不是，你这，咋回事？
老封说本府大老爷，新来的，名叫贾雨村，是咱们甄女婿的哥们儿。刚才车队路过，看见甄家丫鬟娇杏那在那买线，因此料定，咱甄女婿可能也在这。贾老爷又问孙女呢？我说丢了。贾老爷说没事，我帮你找回来。
此文中，甄家丫鬟，就是偷看贾雨村的那位，名叫娇杏，我认为是侥幸的谐音。《红楼梦》里，很多这样的谐音。
简短截说，说了一回，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回家。此时甄家娘子，也就是封氏，心中不是滋味儿，也不知我的老甄啊，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第二天，贾雨村派人送来两封银子，我的理解，一封银子100两，这就是送了200两银子，四匹锦缎，答谢甄家娘子。
同时又书秘信一封给封肃，意思是你给做个媒人，和你闺女说说，把她的丫鬟给我做二房。
原文是封肃喜的屁滚尿流，高兴坏了。一撺掇，事成。当夜，一小轿，便把娇杏送进贾雨村府上，贾雨村不怠慢，连夜，生米成熟饭。
贾雨村高兴地自不必说，只因当初多看了你一眼，注定你我今生之情缘，哎，何等的浪漫啊。
贾雨村又给封肃百金，又给老嫂子（即甄士隐老婆封氏）许多赏赐，您好好养着，我替你找女儿，不用担心啊。
这里的“百金”说一下，作者大笔一挥，就百金，其实在不论哪个朝代，百金都是一特大数，100两黄金，几乎不可能，咱就看个热闹吧。
娇杏肚子也争气，不到一年，便给贾雨村生了一大胖小子。又没多久，贾雨村原配夫人染病一命呜呼，娇杏就成了贾雨村的正室第一夫人。
这可真是啊：“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
要说这贾雨村，咋来的？还得从头说起。还记得上次在庙旁，甄士隐家里，甄士隐赠银50两，贾雨村不辞而别吧？老贾入都，就拿了进士，赴外地做官，现在是本府知府，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市长，四五品官吧。
但是，贾雨村太贪，而且恃才傲物眼里没人，没干两年，被其他官员参倒，被革职。老贾倒是无所谓，交代完毕，把家财聚拢，把家小安排回原籍，自己游山玩水去也。
贾雨村瞎溜达，话说这日溜达到维扬地面，很多人说是扬州，我这不细说。贾雨村听说现在钦点的巡盐御史林如海，也就是林黛玉父亲，刚到任不久，家里正缺老师呢。
话说林如海，绝不不简单，乃前科探花，兰台寺大夫（啥官不知道）。苏州人，其祖也是世袭过列侯，到林如海这，已经五世了。林家列候当初皇帝只封了三世。但是皇帝隆恩，林如海父亲又袭了一世。要说林家，那也是钟鼎书香之族也，但是林如海不靠祖宗，人家自己参加高考，进士第二名，很厉害。
只一样儿，老林家人丁不旺。有几门本家，也是远族。如今老林业已50，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也死了。老林也有几个妻妾，但是都不生养。只有一个女儿，年方五岁，乳名黛玉，长的可爱，老林视如珍宝，当儿子养（这就是林黛玉，人还没出场，但是已有交代）。
贾雨村不是被罢官了吗？就溜达到林如海管辖的地界。此时老贾身体不好，盘费不足，没钱有病，你说，哎……
好在遇见旧友，介绍老贾，你去老林家当老师吧，也就是私塾先生，即西宾。
教的谁？就是林黛玉。林黛玉从小身体就弱，贾雨村教她，功课不限多少，以身体能承受为本。
谁成想林黛玉母亲病了，小小年纪林黛玉侍汤奉药，母亲薨逝，林黛玉守丧尽哀。贾雨村一看，我别处另谋高就吧，你这我干不成了。但是林如海却说你尽管留下，我女黛玉可守制读书，两不耽误啊。
雨村留下，但是女学生（林黛玉）哀伤过度，加之体弱多病，最近不上学。雨村没事，满世界瞎溜达。
这日溜达到城外，在一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发现一座寺庙，庙宇破破烂烂，庙名“智通寺”，庙门有一副对联：“身后有馀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老林看了，诶，对联有点意思。看来庙里有高人？于是进去看看，就一个老和尚在那煮粥，老僧既聋且昏，答非所问。贾雨村心烦，走了。
来至郊外酒肆，心想来它三杯，解解烦。刚一进酒楼，就见一人站起：“奇遇，奇遇啊”。贾雨村一看，哦，原来是京城古董行的贸易冷子兴，在京城认识。
注意，那时候就有“贸易”一词了。
贾雨村觉得冷子兴很有本事，而冷子兴觉得贾雨村很有学问，俩人说话投机，因此好友。
贾雨村忙问，兄弟你啥时候来的，我咋不知道呢？
冷子兴说，我去年年底来的，今儿要回去，顺路，找个朋友聊聊，朋友不让走，因为我就多耽搁几天。但是，月中我必须走。今儿朋友有事，我自己瞎溜达，才到这儿，没想到遇见你了。
俩人不用客气，上酒菜，边喝边聊。贾雨村问，如今，京都可有新闻？
冷子兴说：新闻没有，不过你们老贾家倒是有一宗奇事。
贾雨村说你可拉倒吧，我家就我自己，哪来的我家宗族？
冷子兴说，你们同姓啊，不是一家吗？
贾雨村：谁？
冷子兴：荣国府，贾家，咋地，还辱你了不成？
这儿，我插一句，宁荣两府，在京城，这是没疑问的，因为贾家人大部分是京官，比如贾政，就在部里上班。元春，是皇妃，住皇宫，回家省亲，当日来当日回。有的朋友看红楼，把曹雪芹掺和进去了。因为曹家当年在“金陵”（南京），所以就以为宁荣两府不在京城，这是很多人容易误会的地儿。
接上：贾雨村恍然大悟，哦哦他家啊？到是同支。但是，他家那么荣耀，我不去攀扯。
冷子兴说，你是不知道，如今这宁国府和荣国府也不比从前了。
贾雨村：不会吧？两府数百人，咋就不如从前呢？
冷子兴：说来话长啊。
贾雨村：去年我到金陵，从他家门前经过，那叫一个牛叉儿。东是宁国府，西是荣国府，俩府相连，占了大半个宁荣街。府内厅殿楼阁，花园果树，蓊蔚洇润，哪儿就衰败了呢？看不出来。
这里还得说一下，这儿，作者自己写颠倒了，这是《红楼梦》的一个败笔。不应该提我去年去金陵，游览六朝古都遗迹，也不应说从宁荣国府前路过，那不等于说皇都在金陵了吗？这是矛盾的。原文应该写成“我去年入都……”，“入都”，“都”在哪儿，不说即可。
《红楼梦》的神京、都中、长安等等，有点乱，也许是故意乱，也许是力所不及。还有就是二三百年前写一部数十万字的小说，需要很多年，前后对不上，也情有可原，因为必定不如今天的电脑方便。此为纯个人认知，还请大家指正。
接上：冷子兴笑了，你啊你啊，你还博士呢，哎，书白读了吧？知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吗？
宁荣两府确实没以前繁华了，但是比其他的新晋贵族，那还是不一样。
不过确实，现在宁荣两府，吃饭的人多而干事的人少，享富贵的人多能谋划的人少。而且其日用排场，也不能节俭。外架子看着还行，但是内囊已经不行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你说就这么一个钟鸣鼎食翰墨诗书的家庭，尤其是儿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贾雨村说，不会吧，老贾家，那是最会教育子女的了。
冷子兴说，谁说不是啊？那当年，战争年代，那也是枪杆子打下来的积淀啊。
想当年，宁国公和荣国公，亲哥俩，宁国公大，四个儿子，宁国公死后，长子贾代化袭了爵位。贾代华俩儿子，长子贾敷八九岁就死了，次子贾敬袭了官爵。要不说贾家衰败呢，贾敬不务正业，好道，每天炼丹烧汞，别的事儿一概不管。贾敬有一子贾珍，因为贾敬炼丹，没时间上班，干脆你提前接班得了，于是贾珍袭了官儿。贾敬也不回家了，就住在郊外的道观里，整天和道士们瞎混。
贾珍，也生了一儿子，十六岁，叫贾蓉（贾蓉有的人不知道，他就是秦可卿的丈夫，贾珍是秦可卿的公公）。
现在宁国府，贾珍当家，一人说了算。贾珍也不哎读书，君子好球儿，不学无术的这么一个玩意儿，你说宁国府，能好吗？
再说荣国府，我说的怪事，就出在荣国府。自从荣国公死后，其长子贾代善袭了官，贾代善娶的是金陵望族史侯爷家的小姐。贾代善俩儿子，长子贾赦，次子贾政（贾赦是不是“假设“”谐音？贾政无疑问是假正经的意思，后文贾政种种迹象，皆是假正经）。
如今，贾代善已经去世，贾代善老婆太夫人（贾母）还在，长子贾赦袭官，次子贾政喜爱读书，深受祖父疼爱。贾政本想自己参加高考，谋取功名，但是贾代善临终，给皇帝上了一本，皇帝体恤老臣，令长子袭爵，问还有几个儿子，一并叫来，这不次子老二，也就是贾政，弄了一个某部主事，现在已经是员外郎了。
其实员外郎，按今天，大体相当于某部某司的司长，也就正五品或者从五品吧，说白了，官儿不大。
当然了，比如大清，一共才六部，几十个司，因此六部的尚书，实际上比现在的部长官大，相当于现在国务委员或者是副总理级别。因此，各部的司，也水涨船高吧。此为题外话，不提。
荣国府次子贾政，娶的是王氏夫人，头胎生的儿子贾珠（此名和猪有无关系？不得而知），贾珠不到二十岁娶妻生子后一病就死了。贾政和王氏夫人第二胎大年初一生的一位小姐，取名元春。没想到次年，又生一子，奇就奇在这第二子上，一落胎，嘴里含着玉出来的，玉上面还有字，因此就叫宝玉了（贾宝玉），你觉得奇怪不？
贾雨村听了，果然奇怪啊，嘴里衔玉出生，估计这小子来头不小。
冷子兴说，是，别人都这么说，因此贾宝玉的奶奶（贾母史老太君）爱如珍宝。却说周岁，贾政要试试儿子志向，因此弄了无数物件摆了，而宝玉只抓脂粉钗环，把个老贾气的，酒色之徒无疑了。
他爹不喜欢他，但是他奶奶喜欢他。转眼，六七岁了，非常顽皮，但也聪明。说话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老兄，这可是一小孩儿，竟然说出这等话，你说好笑不？将来，色鬼，无疑了吧？
贾雨村厉声喝住：嘿，且慢，你们不知此人来历，错把他当色鬼了。他这种人，如果教育的好，其造诣，不可知也。
冷子兴一看，怎么个茬儿，请兄详解。
贾雨村：天地生人，两种人，要么大恶，要么大仁。尧、舜、禹、汤、文、武、周、召、孔、孟、董、韩、周、程、张、朱，都是应运而生的大仁者。而蚩尤、商纣、始皇、王莽、曹操、桓温、安禄山、秦桧等，都是应劫而生的大恶者。
大仁者，治天下；大恶者，乱天下。天地之正气乃仁者所秉；天地之邪气乃恶者所秉也。
现在是太平盛世，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政治清明海晏河清，因此能成就大仁者，而不太容易成就大恶之人。
因此说，宝玉这种人，如果生于富贵人之家，也许成为情痴情种；如果生在诗书清贫之家，也许成为高人逸士。即便生于寒门，那也不会是一般人。诸如前朝之许由、陶潜、阮籍、嵇康、刘伶、王谢二族、顾虎头、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刘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之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莺、朝云之流，这不都是高人吗？
这里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唐伯虎就是唐寅，大明著名画家。死于大明第十一个皇帝嘉靖皇帝朱厚熜的嘉靖2年，即公元1523年。祝枝山死于1527年，比唐伯虎还晚4年。而这些人物，对于《红楼梦》的作者而言，这可都是前朝人物。诸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因此说，《红楼梦》写的，实际上，就是清朝的事儿。本书开头说此书年代无可考，怎么就无可考呢？这不就考出来了吗？作者说无可考，那是作者在某些不可描述的压力下，在清朝不能直接写清朝，因此，就把朝代给模糊了，你爱以为哪一代就哪一代吧。
好，接着说。冷子兴说，按你这么一说，那不成王败寇了？
贾雨村，可不嘛，我被人告倒丢官，游历名山大川，见过几个奇特之人，我觉得贾宝玉，就是这一类人。比如说金陵体查院总裁甄家，你知道吧？
冷子兴说那咋不知道呢？甄贾两家也是老亲，我，和甄家也有来往啊。
甄家，贾家，真假，这是红楼之精髓也，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去年去金陵，曾有人荐我到甄府去当老师，我一看他家，那么富贵，但是诗书懂礼礼贤下士，对我不错。他家就一个学生，但是这学生太劳神了。这个学生说“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这学生还和跟班儿们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你们这浊口臭舌，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要紧。但凡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腮等事”。
其实你看这孩子，暴虐顽皮，善憨顽劣，他就属于非常异常的一个孩子。但是，他一放学了，一见到女孩子，哎吆，小绵羊似的，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爹看他那德行，揍过去他几次，揍了也白揍，改不了。每每被揍的吱哇乱叫，他便姐姐妹妹的乱叫。别人都笑话他，他说喊姐姐妹妹，挨揍就不那么疼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后来因为他奶奶溺爱，学生屡屡侮辱老师，我就拜拜了。我现在在巡盐御史林如海家当老师。我觉得甄家这个孩子这等货色的，将来一定不能守祖宗基业，而且也不听师长之规劝，但是，他家的几个姊妹，人人都不错。
冷子兴说，说来也巧，贾府，也有几个不错的。贾老二（贾政）的长女元春，有才有德，现在皇帝身边的服务员；贾府二小姐是贾老大（贾赦）的小妾生的，名叫迎春；贾府三小姐名探春，是贾老二庶出，四小姐是宁国府贾珍的亲妹妹，名叫惜春。
元迎探惜四春。
这四春都讨老太太（贾母）喜欢，因此她们都在贾母处读书，四个姑娘，各个不错。
贾雨村说，江南甄家不同，人家不落俗套，女孩子取名，不用“春 红 香 玉”等，都用男名。但是你看贾府，这不还是俗套吗？
冷子兴说：哎哎哎，大哥，别瞎说，人家不落俗套。只因长女元春，大年初一生的，取名元春，因此沿用“春”字而已。其实贾家，也是女孩用男名，贾家可不俗。即便现在你的东家，林如海之妻林黛玉之母，名唤贾敏，不信你回去问问？
贾雨村一听，哦哦，还真是，我说我的这个女学生读书，凡是遇见“敏”字他就读“密”呢，写字时又减一二笔。我还琢磨呢，听你一说，确信无疑，他妈叫贾敏。
而且其母不凡，从我这个女学生（林黛玉）身上能看出来。原来是荣府外孙啊，怪不得呢。只可惜，其母，上个月，去世了。
冷子兴叹到，哎，老姊妹四个，贾敏是最小的，也没了，长一辈的姊妹，一个都不在了。现在就看下一代的这些，将来咋样吧？
贾雨村问到，贾老二二儿子（贾宝玉）衔玉而生，而且贾老二还有长子遗留的孙子，那贾老大（贾赦）呢，一个没有？
冷子兴道：贾政有了宝玉，其妾还生了一个儿子，至于其好歹，不知道。因此贾老二现有二字一孙，而贾赦，现在也有二子，长子贾琏，二十多岁了，娶的是二婶子的娘家侄女，王夫人的内侄女，结婚2年了。
贾琏，现在捐的一个同知，也不喜欢读书，但是人很聪明。现在和二叔贾政住在一处，帮着料理荣国府里的一些事儿。
同知，就是知府的副手，算是副知府吧。按现在，某地级市副市长，大约六品官。
但是自从娶了老婆，他老婆可比他在荣国府受欢迎。琏二奶奶人聪明，模样又好，很多方面都比男的强太多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贾雨村一听，那证明我说对了，我说的正邪各路来的人，也未可知。
冷子兴说：咱别光说别人家的事儿，爱正不正爱邪不邪，和咱没关系，来兄弟喝酒！
贾雨村，可不嘛，只顾说这些，有点喝多了。
冷子兴：聊别人家的事儿，正好下酒，来兄弟，再走一个。
贾雨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说咱俩撤吧，别关了城门，咱俩就干了。
于是起身，算了酒账，打算打道回府。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老贾，恭喜了！你咋跑这荒郊野外干啥来了？
贾雨村回头看，来人是谁？
是谁呢？下回再说！
北京作家编剧老李
21042020於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