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餘生,豬年的第一天

「原創」餘生,豬年的第一天

春節的廟宇,是香火鼎盛的,所以人也便多了許多。

春節廟宇的人,除為了供奉必須的人事安排以外,也常有閒雜人等,借神佛寬宏,行吃食暫宿之便。

大年初一,餘生就去本地廟堂,以求這個春節也能食之裹腹。

餘生初中時代學習成績不錯,父母是當時農村唯一通過自由戀愛走進這個家的。然而最美的愛情,終禁不住揭不開鍋的柴米油鹽的洗涮,這樣唯美的愛情不但沒有澆灌出優秀而燦爛的新生代,相反,拮据的生活和越來越索然的相處,讓餘生在中學時代便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母親也在日益加重的操勞裡,患上了乳腺癌。

父親在給母親做完檢查後,因為昂貴的醫藥費,並沒有在醫院裡給母親做治療,而是在網上尋醫問藥。不久,母親便在炕頭上死去。

死去的時候,母親的身體已嚴重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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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在村子裡漫無目的地遊蕩。進東家吃一頓酸飯,出西家要一個油餅。接近年關了,父親沒來,餘生便想起了村子裡的廟堂。

其實,也就還在年前,餘生想著父親會將自己送進像樣的醫院,醫好他的病。雖然他已經步入了父親幾近遺棄流浪式的生活,但對未來的憧憬,還時不時在餘生的腦海裡迴旋,他甚至想找個漂亮的媳婦。

因為父親在母親去世後不久,便被國家正式錄用為人民教師,工資從一個月300-400元,竄升到每個月3000-4000元,村子裡人說,母親就是個下角女人,命不好還拴住了父親燦爛的一生。這才死去不到一年,父親就發達了。

餘生想著發達了的父親,也應該讓自已活出個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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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父親自母親離世後,便已經與城裡一位離異女人快樂同居。在母親剛走不到一年的這個春節裡,父親壓根再沒有來過山村的這個家,以往過年總要供奉已故先人的習俗,父親也摒棄了。

餘生想,母親如若回來,也找不到供奉她的八仙桌,注家是孤零零的魂。而餘生他自已,也再找不到母親還在時,雖然拮据卻總還在年關飄起油炸蔥花香的廚房。

所以廟堂便是個家一般的存在。

廟堂管事問餘生:“餘生,伙房有油餅,你自已拿上吃去!”

餘生沒應,卻嫻熟地去伙房掀起一個大鍋蓋,左手抓起兩個油餅,右手抓起一個油餅,徑自大吃起來。

廟堂管事還在問:“餘生,你爸給你們準備的啥年啊?”

餘生用力嚥下一口油餅說:“我爸被國家錄用了,不來了。”

廟堂管事一怔,說:“餘生,爐子上火旺得厲害,你自己把罐子放上喝茶。”

餘生說:“過年我要在這兒看香火,睡覺了!”

管事說:“你睡就成了,神佛爺的地方,寬展,香火有專人看了,我都不管,你就更不管它了。”

管事問:“過完後你做啥去了?”

“找我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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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堂里人逐漸多了起來,有上香的,有找幾個掀牛九的,也有躲開老婆在這兒喝酒的。

人多了,餘生卻覺得更孤單了。問侯他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淺浮。

餘生走出廟堂,廟堂管事跑出來問:“餘生,你要去哪裡?”

“那邊有個更大的廟,我要去那裡!”

“去吧,轉上一圈了,回來。”

餘生走了,在這個春節的第一天。

村子的路上,被車輪子扒起了一層厚厚的塵土,餘生踩上去,塵土像波浪般散開。除了塵煙,村道靜悄悄的。

沒有小時候的鞦韆,沒有小時候鑼鼓喧天的熱鬧,只偶爾打完牌或看快手脖子酸了出來走走的人,在村道里傳遞幾條小道消息。

”紅六昨天晚上喝醉了酒,砸了村子裡好幾家人過年用的碗碟。“

這算是村子裡唯一掀起了春色的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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