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這個家,我走了之後,會完全變的”—愛之深,責之切

一次偶然的機會,重溫電影《廊橋遺夢》,再次刷新了我對這部經典之作的評價。

“你要知道,這個家,我走了之後,會完全變的”—愛之深,責之切

影片男女主人公因一座名為羅斯羅曼的廊橋而相遇相識相知相愛,在僅有的四天時間內,弗朗西斯卡和羅伯特之間發生的愛與性卻是跨世紀的,承載了一生的思念。不知道如何評價這個結局,看似悲劇,卻是最好的結局。

影片開頭,遼闊的,無邊無際的草地,略為彎曲的馬路,鮮有人,車通過,靜謐得彷彿風吹過,撩起了一層騷動的漣漪。

一座白色的小樓矗立在這靜謐中,靜得只有隨風肆意扭動的農作物,靜得方圓幾里都沒有生命的跡象,靜得有一種莫名的壓抑。

就是在這樣一種安靜裡,我們的女主人弗朗西斯卡出現了,光著腳,隨意地穿一條素色的連衣裙,扎著一頭略微卷曲的長髮,細碎的髮絲調皮的鬆散下來,透著慵懶和愜意。

當電影鏡頭掃過光著的腳及以上那一截健碩的小腿時,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萌生一種原始美感。

女主人公喜歡看書,喜歡讀詩,尤其喜歡葉芝的詩,“我到榛樹林中去,因為我頭腦裡有一團火”。卻苦於在這個落寞的環境無人能理解。

直到她遇到生命中“這樣確切的愛,一生只有一次”的攝影師羅伯特,才重新激活了潛藏在她體內的自我和原始的,最純真的性和愛。

那四天時間,兩人的感情分秒必爭,如干柴烈火,熊熊燃燒。從開始,弗朗西斯卡坐上羅伯特的車為他帶路,當羅伯特拿煙的手碰到她的大腿的時候,事情就開始朝著心裡所期待的軌跡發展了。

多年以前我看到這裡的時候,產生的想法是弗朗西斯卡寂寞到想入非非,甚至有一種淫蕩的感覺。但是現在不這麼想,不知道是時間的積澱,閱歷的加深還是女人內心深處就潛藏的某種慾望,對於此情此景,卻有莫名的感動。

“你要知道,這個家,我走了之後,會完全變的”—愛之深,責之切

她,從不確定是否是愛到確定到堅信不移,以葉芝的詩為寄託,勇敢的發出邀約“白蛾舞動翅膀時若想晚餐,今晚收工後,隨時皆可”。

在期待中等到羅伯特的兩通電話,一次告知自己工作結束的時間要延遲,一次告知這樣的赴約可能會給她帶來麻煩。可見羅伯特是理性、體貼的,沒有被愛衝昏了頭腦。

而弗朗西斯卡勇敢赴約,可見她和他是同步的,為了見他,她精心準備,特地驅車前往梅因得購置,蠟燭,酒,裙子,鞋子……一條低領露背的粉紅色禮服裙,一雙白色平底涼鞋。

女人吶,總想在在意的人面前表現最好的一面,弗朗西斯卡對著鏡子撫摸著自己依然豐滿圓潤的雙乳,略微膨大的胯部,和微微突起的小肚,每一寸肌膚都自帶光澤,她笑了笑,顯然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白蘭地,咖啡,燭光,音樂《秋葉》,簡單的色拉,此刻的食物在兩人眼中都是失色的。兩個陌生人的心貼得越來越近,直到弗朗西斯卡在音樂中穿著粉色禮裙出現的時候,羅伯特完全著迷了,沉醉了。

兩人相擁而舞,深情相視,愛,使他們越擁越緊,直至融入對方,在性愛中,他們達到高度的,無懈可擊的一致,用羅伯特的話說變成了“咱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個體已經不存在,將愛揉進了對方之後,誕生了一個稱之為“咱們”的共同體。

“這樣確定的愛,一生只有一次”,羅伯特深情而浪漫地對著弗朗西斯卡表白:“這樣的話,我一生只說一次,以前沒有說過,以後也不會有”。看到這裡,作為同是女人的我,是為女主人公慶幸的,在有限的生命中確信有這樣一種融入骨髓的愛是多麼的奢侈,很多女人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

最感動的兩個場景是男主人公離開前的談話,和幾天後男主人公發出的最後邀約,並向她告別。

離別前的一天晚上,也就是第四天。羅伯特確信這樣的愛只有一次,想帶弗朗西斯卡離開。弗朗西斯卡哭訴著:當一個女人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意味著是生活的一方面起點,也意味著另一方面的終點。為了這個家,女人必需把個人需求放在一邊,即她口中少女時候的夢。

在愛與責任之間,她渴望選擇愛,但她無法做出選擇,她讓他幫助決定。多年的農夫生活,家庭,孩子和眼前如此確切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愛,她痛苦極了,如果讓作為觀眾的我幫她選擇,我也會痛苦至極,但是不管哪一個選擇,我都支持她。

當她告訴他“你要知道,這個家,我走了之後,會完全變的”,他知道她想跟他走,又放不下這個家。他尊重他,說出“我不想需要你。為什麼?因為我不能擁有你”。多麼悲壯的愛。

“你要知道,這個家,我走了之後,會完全變的”—愛之深,責之切

影片接近尾聲的時候,在磅礴大雨中,羅伯特向弗朗西斯卡發出最後的邀約,他依然想帶她走。她看到了,內心思緒翻騰,在愛與責任之間艱難抉擇,緊握車門把手的手一次次地想用勁打開,奪門而出,內心千萬次地呼喚“帶我走”……

當他的車拐進岔路,向西駛去,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的手徹底放開了,她遏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她清楚這是最後的告別。看到這裡,我已經淚流滿面。

在之後的二十幾年,他和她都沒有聯繫,他沒有找她,因為不想帶給她麻煩,但並不意味愛的減退,卻愛的愈加濃烈。

羅伯特死後將自己重要的東西通過律師寄給了弗朗西斯卡,將自己的骨灰撒在了羅斯曼橋。同樣的弗朗西斯卡在死前的遺言中也要求子女將自己的骨灰撒在羅斯曼橋,她在信中寫到:我活著的時候,屬於這個家,但願死了以後,屬於他。

一座橋,一生情。兩個相愛的人,直至生命終結的時候,兩人的骨灰撒向廊橋,讓愛永恆。就像弗朗西斯卡說的,死了以後,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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