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有許多隱在巷弄裡的私人茶空間，就像民國文人的客廳，往來都是意氣相投的朋友，喝茶坐論，自由即興，商業經營的成分少了，與友人經營閒適的時光多了，這是忙碌的上海人為自己造的“烏托邦”。
喜歡茶、喜歡日本老器的上海人長樂，便與愛人清歡，主理了一間“讀白茶書房”，讓我們一起走進安在老房子裡的私人會客室，去看看上海人如何經營自己的閒適光陰。
讀白茶書房
長樂
徐彙區康平路4弄4號
情懷處所
上海的舊法租界有很多老房子，而讀白茶書房，就居在康平路一個清水紅磚、具有巴洛克風格的老建築裡，據說這棟三層大部分木質結構的老房子，有上百年曆史了。
書房不對外經營，只是長樂夫婦為了愛好、情懷，而收拾出與朋友一同品茶交流的空間。
空間格局最大地保留原樣，書房佔據了老房子的一層三個獨立房間，內裡裝修也在原先基礎上，簡單加了些長樂夫妻倆的佈置心意。
讀白茶書房前廳是一間帶半弧形大面窗的主茶室，我們去時正好有美食達人帶著用當季食材新創作的茶點，在這取景拍照。
窗外是洋房裡共有的小花園，植物自然生長不加修飾，但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搖晃著灑進窗戶落在木製地板上，實在是太美了。
長樂為空間置了風致雅健的木作傢俱，搭配頗為洋氣的窗，既充滿了傳統的韻味，也不失了西式的時髦味道。
後室的空間方正，面積不大被佈置成日式風格，更像是主人自用的茶書房，長樂把他喜歡的、認同的、欣賞的美麗都放在這裡，且隨心情不定時更換，一茶一杯一碗、一幾一椅，都是主人的品味與性情。
“這是將近200年日本人燒製的釉下五彩側把壺”、”這是三代道八作品，150年左右”、“這是日本的“竹鑲嵌”朱泥壺，壺上的字和畫是用竹內裡竹黃剔下鑲在壺上”、“那不是老東西，是我們朋友仿的幾個杯子。”
長樂有一說一，不誇張，不修飾。
“老物件有時間雕刻過的美好，新器物有製作者用心去創造的美，它們交織在一起，不求得多少人懂得。”有朋友看上，長樂捨得就讓出，不捨得就拒絕。
東西是最好的老師
長樂先是玩茶，之後迷戀上器物，並且他喜歡的茶一般都是老茶，喜歡的器也是老器。
他說，“這是自然過程，越來越懂茶的時候，必然會追求泡茶的器物。”
近幾年，長樂特別熱衷日本的老器物，見得越多，收集越多，越是簡單的色彩和線條，越令他著迷。
“對我來說，發現美、尋見美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就像女性愛買衣服包包一樣，老東西是我的慾望。我也玩國內的東西，但最近對日本的有興趣。”
“相比中國，本的老器物簡單些，相對容易判斷。
“很多人不玩中國的東西，因為‘吃不住’。你說這個東西是清代的，這是明代的，多數人沒有辦法去斷定年代。中國的東西普遍存在著明國仿清代，清代仿明代的，自古就存在著仿製的傳統。”
“日本人很規矩，東西傳承有序，原供箱上會標明作家和師承代別，有印章、簽章，每個作家的款都不一樣的，匠人精神傳承得比較好。
“而且一些器的型制和技藝是有時間段的，比如釉下五彩，如果我跟你說這是250年到300年的，就不存在，當時日本還沒有這東西。”長樂覺得，當有一定專業知識的時候，日本的老器物要比國內的好斷定。
中日文化淵源很深，想懂老器物，這兩國文化淵源可都得有研究。“日本很多作家受到中國文化影響很深，背後有很多中國文化的影子。在玩器物時，不是簡單的說這是日本文化產物，這是中國文化產物，它們一定在一個點上彼此有相連接的。”
比如雙線杯，杯口和杯底各畫條線，這其實是中國古代考核一個陶工畫線功底的方法，日本人學去後事事代代傳承。這就是中國文化與日本文化的聯繫。
當天下午，我們就在這棟100多年曆史的老房子裡，喝了一款長樂用一把有150年曆史的日本釉下五彩側把壺，泡的一款70年代的老六堡，喝到這款茶的時候，嘴巴里感受到滿滿年輪的味道。
面對這裡隨處可見，隨手拿來即用老古董般的器物，長樂說，“好的東西就是要用，茶、器物是最好的老師。
“壺泡過茶，才知道好在哪裡，杯子用嘴喝過，才有好壞的體驗感。那樣對器物的瞭解，對背後文化的瞭解才更深刻。喝過見過好的，審美到了那個水平，也就不會被其他東西給矇騙。”
問到長樂會選擇什麼茶作為自己的壓箱底時，他說，“存為壓箱底茶當然是普洱。原料好、存放得當，普洱茶的生命週期最長，不同時間維度中，滋味表現也完全不同，太有意思了。
“90年代末的熟茶就很適合壓箱底，20年的時間讓熟茶的渥堆味退變，口感日漸轉成滑糯甜潤，適合冬季喝。”
這也是壓箱底品牌選擇普洱作為產品之一的原因。例如999熟普，雖是今年配製，但是選用的是9年老料，耐著性子封存之後，就能如長樂所說，口感隨著時間變化而轉化，帶來驚喜的時間之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