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州之乱:戳穿士大夫笔下盛世神话的变乱

文|李思达

不管在后世那些文人士大夫的笔下写得有多么美好,仁宗朝对一般的普罗大众来说,都绝不是一个理想的时代。只要稍微翻看一下时人留下的资料就能明白,庆历年后的普通宋代百姓其实被压榨得有多苦。

出现这种局面,最直接原因就是宋夏战争所带来的巨大财政压力。宋夏战争爆发之后,北宋常年在西北用兵,同时还要留下足够的兵力防守辽国,监视国内。军队很快就增长到125万(庆历年间),几乎是北宋建国初期的6倍。虽然这支军队在对外战争中一败再败,但养军的费用却不能省下。庞大军费开支成为北宋政府财政的重头,也迅速压垮了整个财政。到了庆历年间,政府平均每年都有差不多300万缗的赤字,到了皇祐年间,不计其他,光钱这项的财政赤字就已经达到征收正赋的4倍之多。

如此大的财政赤字,宋仁宗和他的士大夫们也只能通过种种方法增加税收,无非就是扩大商、酒、盐税征收范围、玩弄手法加重税负、创造新征收项目等。特别是商、酒、盐等各种杂税的征收,到了庆历年间,下至果瓜都有税,使得收入增加到了仁宗即位之初的4倍,让正常的两税收入都显得比重下降了。显然,这种状况反映出的绝不是什么商业更加发达,而是剥削更加沉重,仁宗时代普通百姓,承担了比以往更多的重负。在这种情况下,爆发影响深远的贝州王则之乱,似乎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贝州之乱:戳穿士大夫笔下盛世神话的变乱

庆历之际,弥勒教在河北路极为盛行,“自州县坊市,至于军营,外及乡村,无不向风而靡”(张方平《论京东西河北百姓传习妖教事》)。在这些信众中,有早年因为饥荒流落到北宋贝州(今河北邢台)参军的一名小军官王则,据说他当年离家之时,母亲为了日后重逢见面相认,在他背上了刺下了一个“福”字。可能是由于体质原因,这个“福”字高高隆起,使得王则被神化公推为当地弥勒教的领袖。凭借着弥勒教作为工具,王则在德、齐诸州有着相当影响力,甚至连贝州州吏张峦、卜吉都是其属下。这个弥勒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宗教,现在已无从得知。有学者通过他们奉为经典的《滴泪经》就是摩尼教的《佛说滴泪》一书推断,可能是摩尼教有所关系。也就是说,王则和后来江浙起义方腊,很可能有着某种渊源关系。

王则原定于庆历八年(1048)正月初一联络各地信徒,截断澶州浮桥,在河北多地同时发动起义,不过由于他徒弟潘方净自作主张,想要行刺北京(今河北大名)留守,结果未成反而被捕,迫使他只能提前到庆历七年的十一月二十八日发动起义,一举拿下了贝州,俘虏了知州张得一等官员,宣布自立为“东平郡王”,建国“安阳”,改元“得圣”。按照他原定计划,除了贝州之外,其他同伙还要在河北深州、齐州等诸地同时发动,但因为贝州行动提前,官府已经得到消息有所准备而未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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