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賦:訴說“蓮城”千年歷史滄桑與人文輝煌

或雲,五千年看西安,一千年看北京,一百年看湘潭。似有過譽之嫌,卻非無本之議。何也?過往百年,國有累卵之危,民有倒懸之苦。潭籍士子以天下為己任,前仆後繼,或流血於沙場,或磨血於教育、科研、文化,挽吾漢之既倒,扶華夏之將傾。

遙想當年,姬瑕南征,劍指荊湘,兵鋒所至,或遁或降。昭山巋巍,湘水湯湯。周殤成矣,昭王命喪。周天子天威凜凜,所向披靡,何以獨敗於昭山?曰,湘潭蠻霸之地,人民倔拗如磐石,豈可撼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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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之畔、壁立千仞的昭山


自此以降,湘潭寂寂兩千載,何也?中原、江南民智漸開,哲人輝映如日月,士子炯炯若星空。斯地遠離中土,民仍蠻霸,地仍蠻荒,未有教化也。

斗轉星移,北金迫壓,宋室飄搖,士子南遷。湘潭幸甚,文冠武魁均落戶於斯。文冠者,一代大儒文定公胡安國也。武魁者,勇冠三軍、功蓋華夏劉武穆劉錡也。文定公結廬碧泉,辦書院,彰教化,窮究天地之至理。文章泰斗景從者如雲,湖湘學派興矣,湘潭赫然文化聖地也。劉武穆疏籬茅舍於昭山,排兵習陣,修鱗養爪,欲率湘潭子弟耀武北伐,恢復漢唐故土,湘潭儼然軍事重鎮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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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脈悠長、湘學起源的湘潭


越六百年,文武之道,斯地赫然大成。腳伕夯漢,知孔孟,明程朱,禮義廉恥,四維皆張;文人學士,萬丈豪情,直抵霄漢,敢與天公試比高。尤為可貴者,本色如先祖,倔拗如磐石,頭撞南牆不回首,打脫牙齒和血吞。如是,我聞,湘潭人集霸氣、靈氣、匪氣於一身,縱橫海內,狂歌中流,曰,吾道南來,原是濂溪一脈,大江東去,無非湘水餘波。

是時,放眼九州,南亂北祟,列強環伺。彷彿間,中華將神形俱滅。曾文正傳檄天下,潭籍子弟拋書卷、棄鋤鐮,荷戟執槍列如麻,湘軍橫空出世矣。旌旗獵獵出湘潭,虎威赫赫離三湘。呼吸相顧,痛癢相關,赴火同行,蹈湯同往,勝則杯酒以讓功,敗則死力以相救。東衝西突,百死一生。南靖洪、楊,北平白、馬,遠定新疆。炎黃存矣,赤縣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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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勳卓著的湘軍之鄉:湘潭


然,廟堂之上,賣官鬻爵,腐敗不堪。江湖之遠,賣兒鬻女,餓殍千里。清廷昏昏,抱殘守缺,視變法為猛獸,妖化文明,敵視科技。天下仍一人之天下,將相皇家奴,遑論萬民哉?民主、自由、平等,寰宇之三綱,與中華遙隔十萬八千里。列強愈強,中華愈弱。假以時日,天下將無華夏也。

潭籍士子,憂天之將傾,哀民之疾苦。欲濟蒼生者,車載斗量,豈可勝數?或如王湘綺,著書立說,傳道解惑,存中華之文脈,繼往聖之絕學;或如楊度,穿梭於侯門,誨語諄諄,陳立憲之利,斥專制之弊;或如馬福益、劉道一,揭竿而起,義旗高舉,前仆後繼,血薦共和;或如劉揆一,運籌帷幄,參贊孫、黃,決勝於千里之遙。一時多少豪傑,出昭山,走九州,掏胸中劍,遙指牛鬥,爾墜應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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絃歌迴響、偉人故里韶山


共和生矣,曙光初露。然,天虐中華。軍閥橫行,南戰北征,人民復墜深淵也。毛潤之審時度勢,講習於廣州,舉旗於井岡,壯大於延安,歷萬險千難,於西曆一千九百四十九年十月一日,巍巍然於天安門城樓,攜發聵雷聲,昭告天下,中華人民共和成立了。德懷、公略、陳賡、譚政,累萬潭籍勇士襄助,赴湯蹈火,不離不棄。與彼等相呼應,黎錦熙潛心教育,欲醒萬萬沉睡之國民,富我智識,強我思想;黎錦暉、呂驥佈道於音樂,齊白石彰人格於繪畫,八指頭陀揚善於佛學,張天翼、肖三教化於文壇,......。

江山如畫,一地多少豪傑?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本文為著名作家楚荷授權發佈)

作者介紹

楚荷(筆名),原名譚進軍,湖南省湘潭市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湖南省長篇小說創作委員會委員。1986年發表處女作、微型小說《秋葉》,1989年發表短篇小說《沒有必要後悔》,2000年出版長篇小說《夢裡春秋》《棋王》。2004年在《當代》雜誌上發表中篇小說《拜託了,風兒》,2005年在《當代》雜誌發表長篇小說《苦楝樹》並獲銀獎,“楚荷是一個認真而幹練的平民的代言人,他以自己的筆書寫著平民的喜怒哀樂。” 2009年度10月再度在《當代》雜誌小說選刊發表長篇小說《工廠工會》。楚荷熱愛家鄉熱土,《湘潭賦》是楚荷為家鄉湘潭所作的千年簡史,禮讚湘潭的人文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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