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雯看着服务员的背影，问道：“你这不是也挺有钱的吗？”
“信用卡不是我的。”茜茜有点儿害羞地笑了，“虽然人家说随便花，每月他来还，但我心里有数。”
“既然那么有钱，干嘛不找个好地方住？”杨倩雯问道。
这时服务员过来拉帘子了。直到帘子架好，茜茜确定周围已经没人，才开口说：“刚才我冲你发火，一半是想把那人甩掉，另一半，我是真生气了。”
“当时我之所以跟过去，原因也是一半一半。一半是我真的很关心你，”杨倩雯喝了一口茶水，“另一半，既然你叫我来吃饭，就休想让我饿着肚子回去。”
茜茜摇头笑笑，说道：“除了王教授给我发的工资，没事时我也搞了些副业，我的确不缺钱。”
“那干嘛……”
茜茜靠在座位上，双眼望天，说道：“你知道吗，自从爸爸那件事以后，我觉得，辛辛苦苦营造一个所谓的‘家’，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虚妄。强势的一方满足自己的权力欲，而弱势的一方则趁机从中获利——至于家庭情感什么的，都是掩盖在上面的裹尸布，不信你仔细观察下身边有问题的家庭，看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是什么比喻啊，还‘裹尸布’？”杨倩雯笑道，“你知道嘛，很多人之所以活得不快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小看了那些‘表面功夫’，用我们的行话讲，叫‘正面现实’。如果你觉得这些正面现实都是用来欺骗人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正面现实这种东西，不光会感动别人，也未尝不能陶冶自己。”
“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你忘了那天咱说的了？”杨倩雯抬手给茜茜盛了一碗汤，“谎言，是百分之七十的真相，外加百分之三十的谎言，不然就不能称其为谎言——怎么能说是自欺欺人呢？”
“好吧，我说不过你。”
“我倒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杨倩雯仍旧没有放弃驯服野兽的念头，“不管隔壁之前是你租的还是蹭的，现在那笑笑就住在我隔壁，我怕自己应付不来——不然咱俩住一起好了。”
“啊？”茜茜面露难色，“这不好吧？咱俩怎么……还能同睡一张床呀……”
“啧，都是女孩子，怕什么？”杨倩雯笑道，“再说了，你这家伙平时昼伏夜出，这不是挺合适的吗？”
“可是……”
“诶呀，有什么可是的。”杨倩雯上前抓住茜茜的手，“怎么，你怕我照顾不好你呀？”
杨倩雯还是蛮有信心的——如果孙歌昨天对茜茜的评价是假，那她就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而如果孙歌的评价是真，那她就更应该答应。
“好吧，那咱等会就一起回去吧。”茜茜红着脸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