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敦儒《水龍吟》:金兵入侵國土淪喪,忠臣良將卻被排擠!

《水龍吟·放船千里凌波去》是南宋朱敦儒所作的一首詞。這首詞作於宋高宗建炎年間,作者避難江南,舟行長江時所寫。

靖康之變後,宋高宗在南京應天府繼位,同年任命李綱為宰相,李綱接到任命便趕到南京,竭盡思慮,為高宗籌劃重整朝綱,組織抗金,並同高宗周圍的汪伯彥、黃潛善等投降派展開尖銳鬥爭。在李綱和名將宗澤的齊心協力下擊退了金兵的進攻。然而金兵一退宋高宗就罷免了李綱的相位,並將他調往外地。同時被罷免的還有宗澤,張所、傅亮等主戰派。

朱敦儒《水龍吟》:金兵入侵國土淪喪,忠臣良將卻被排擠!

面對金兵的捲土重來,宋王朝卻失去了抵抗能力,一路從南京逃到杭州,朱敦儒這首《水龍吟》便寫於南渡的途中。

《水龍吟·放船千里凌波去》

宋代: 朱敦儒

放船千里凌波去。略為吳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嵩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

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報國,可憐無用,塵昏白羽。鐵鎖橫江,錦帆衝浪,孫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

朱敦儒《水龍吟》:金兵入侵國土淪喪,忠臣良將卻被排擠!

“放船千里凌波去”,詞以景語開頭,筆力雄健。詞人放船千里,凌波而去,氣象十分廣闊。儘管江南有如此美景,詞人也只是“略為吳山留顧”。這一句從側面點明他的故國之思。他此次離開洛陽一帶南來,實在是因強敵入侵,迫不得已。他並沒有把吳中當作久留之地,國都在北方,他的故鄉在北方。

“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三句寫長江水勢。水府,本為星宿名,主水之官,此處借指水。“九江”,指長江匯合眾多河流,滾滾東流。這三句氣勢是何等的肅穆雄渾。然而這樣的境界並沒有讓作者襟懷開闊,反而觸發了他的身世之慨。

“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這幾句說的是國運衰微,宋室南渡,如今的他已成他鄉之客。而壯志縈懷的他,年華又已老暮。

“念伊嵩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這幾句是作者對往昔生活的回憶和感嘆。詞人早期隱居洛陽一帶,在這裡他有著如許由、巢父一般的隱逸高士為友。如今國破家亡,他回思往事,只覺是做了一場大夢。

朱敦儒《水龍吟》:金兵入侵國土淪喪,忠臣良將卻被排擠!

“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這幾句是一個愛國詞人滿含激憤的呼喚。當他凌波千里之時,北望中原,痛感金兵未掃,於是發出了對英雄的呼喚。

但緊接著以“奇謀報國,可憐無用,塵昏白羽”三句對“問人間、英雄何處”做了回答,詞情愈發轉悲。當時並非沒有英雄。宗澤、李綱都力主抗金,收復失地,但朝中投降派力量太大,抗金事業為他們所阻。最終他們都落得血灑疆場,塵昏白羽的下場。“可憐無用”四字,含蓄深沉,發人深思!

“鐵鎖橫江,錦帆衝浪,孫郎良苦”,詞人眼前正是三國時吳國所在之地,詞人自然聯想到了西晉滅吳的歷史事實。當年吳主孫皓倚仗長江天險,以鐵鎖橫江設防,仍然阻擋不住西晉的戰船。這幾句詞中流露出詞人對像東吳一樣偏安江左的南宋小朝廷前途的深切擔憂。

“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最後幾句是說金兵氣焰囂張,而南宋小朝廷卻一味退縮,壯士不見用,詞人深感無奈,不禁大放悲聲,詞情至此達到高潮。

朱敦儒《水龍吟》:金兵入侵國土淪喪,忠臣良將卻被排擠!

全詞直抒胸臆,詞情激越,將個人和國家的命運合為一體。整首詞是南渡時期詞人個人情感的表現,展現了一個不同於“神仙風致”的志士形象。同時,詞作折射出的是一代文人士大夫的歷史命運,尤其是心懷理想志向而命途多舛的南安志士的前途,可謂南渡時期一代士人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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