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居無竹,不能食無魚


寧可居無竹,不能食無魚

不 為 無 用 之 事 · 何 以 遣 有 涯 之 生

春城孤鶴來自中式精緻生活00:0004:33


中式

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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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人張季鷹,因思吳中蓴羹鱸膾,命駕而歸,且曰:人生貴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裡以要名爵乎?即使和家隔著千山萬水,但那頑固的味覺系統總能精確地將心定位在故鄉的土壤上,食物就是擁有此種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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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道德經》曰:『治大國若烹小鮮』,魚則是“鮮”的基礎。孟子《魚我所欲也》有言:『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見,魚在古人的味覺系統中佔有重要的地位,並因此上升到思想的高度。魚雖好吃,要吃到也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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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衡門》有云:『豈其食魚,必河之魴?豈其取妻,必齊之姜?豈其食魚,必河之鯉?豈其取妻,必宋之子?』吃魚不一定吃最好的魴魚和鯉魚,娶妻不一定要絕世美女。對於宋人來說,另一個文化偶像蘇東坡也喜歡吃魚。他在《後赤壁》中便有『於是攜酒與魚,復遊於赤壁之下』的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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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傳統的隱士象徵,與其說是水閣中的文士,不如說是打漁的人。在詩詞中,作為隱士的漁民常是詩歌吟詠的對象,在他們的生活中,賣魚是重要的工作。比如北宋郭祥正《漁者》詩云:『從來生計託魚蝦,賣得青錢付酒家。一醉不知波浪險,卻垂長釣入蘆花』打魚賣魚、喝酒買醉,是理想的漁人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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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徐僑的《詠漁父》詩也是如此:『佔得江湖汗漫天,了無鄉縣掛民編。賣魚買酒醉日日,長是太平無事年』乘著小舟打魚賣魚的無拘無束的漁人,過著令人豔羨的自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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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有位叫張翰的才子,詩書俱佳,寫江南的菜花,有『黃花如散金』之句,李白很佩服他,寫詩稱讚:『張翰黃金句,風流五百年』。不過,張翰留名於世,還是是因為蓴菜和鱸魚。關於“蓴鱸之思”,他自己有詩為證:『秋風起兮佳景時,吳江水兮鱸正肥,三千里兮家未歸,恨難得兮仰天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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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以蓴菜鱸魚的典故表達思鄉之情的作品很多。像崔顥有七絕《維揚送友還蘇州》:『長安南下幾程途,得到邗溝吊綠蕪。渚畔鱸魚舟上釣,羨君歸老向東吳』。白居易《偶吟》:『猶有鱸魚蓴菜興,來春或擬往江東』。元稹《酬友封話舊敘懷十二韻》:『蓴菜銀絲嫩,鱸魚雪片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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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中國的“蓴鱸之思”,在唐代竟然還傳到了國外,當時的平安朝,也就是日本。他們的國君嵯峨天皇在《漁夫詞》中寫道:『寒江春曉片雲晴,兩岸花飛夜更明。鱸魚膾,蓴菜羹,餐罷酣歌帶月行』。這樣的詩句,收入唐人詩集,並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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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詩人因迷戀張翰蓴鱸之思的典故,來江南感受蓴菜鱸魚的美味,儘管這蓴菜和鱸魚的產地並非他們的家鄉,但借題發揮,抒發一下思鄉之情,也非常自然。葛長庚的《賀新郎》頗有意思:『治已辦扁舟松江去,與鱸魚、蓴菜論交舊。因念此,重回首』。去江南品嚐一下蓴菜鱸魚,在那時似乎成了一種文人的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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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先哲有云:『坐茂樹以終日,濯清流以自潔。採于山,美可茹;釣於水,鮮可食』。不追求珍饈美饌的口腹之歡,乃是清心養德的根本。文人的美學在於追求貫穿五感,對於口味的喜好,他們也自有標準,即以清淡自然為尚。似乎清淡的口味更有助於怡養淡泊的性情。向三時飲食中諳練世味,濃不欣,淡不厭,方為切實功夫。不以物喜,安得平淡,這才是真曠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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