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個人的雨夜

被雨水打溼了的綠葉

沙沙作響

獨坐屋簷下的你

聆聽著它們的心聲

很輕很輕

輕得,如同零亂的蒲公英

猶如,那些青澀的記憶

在歲月裡流浪


母親一個人的雨夜

低頭見 水中人

蒼蒼白髮,道道皺紋

歲月終究還是

把你留在了

時間變幻的影子裡

斜倚著老樹

這棵年輕時你親手栽種的樹兒

如今已成參天大樹

何曾想,最後陪伴著你的

是它


母親一個人的雨夜

我知道

你總會不經意地憶起

那些被歲月遺忘了的往事

比如孩子們出生時的哇哇大哭

比如孩子們第一次的哺乳

比如孩子們離開時的背影

比如你曾經烏黑亮麗的發


母親一個人的雨夜

昨天夜晚做的夢

夢境中又遇見了他

那個你第一個愛的

也是你最後一個愛的人

夕陽西下,陪你蹣跚漫步

日月更替,陪你白頭到老

夢醒時分

你笑了

像你們一起看過的月光


母親一個人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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