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聊齋志異》

文:林振宇

古典文學名著《聊齋志異》(以下簡稱《聊齋》)三百多年來流傳甚廣。它所寫的東西很魔幻,實際上也是在寫現實。在蒲松齡筆下,一些鬼狐精魅“倒比正人君子更可愛”,老百姓愛讀,作家梁曉聲也為這部奇書著迷。

不一樣的《聊齋志異》

《狐鬼啟示錄》,作者:梁曉聲,出版單位:現代出版社,出版時間:2019年7月

梁曉聲對《聊齋》的喜愛,得追溯到他的少年時期。當時,他所讀皆“小人書”,即連環畫。據他講,之所以愛讀《聊齋》,乃因那些故事中的仁與義、施恩與報恩是其他故事少有的,這對他日後的人性養成也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後來,他當知青下鄉,把半本《聊齋》隱秘地帶在身上,聊以解悶。遇到生字他就查字典,深感文言文的精妙,還萌生出以白話文改寫之的想法。1980年,梁曉聲在外地的書店偶然發現了內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上下兩冊《聊齋》,很是驚喜,毫不猶豫地花了兩元買回。《聊齋》成了他的枕邊書,也成了可以醫他失眠的“良方”。後來,他把自己對《聊齋》的解讀用隨筆的形式寫出來,並最終出版了《狐鬼啟示錄》。

在這部新作裡,梁曉聲表達了他對《聊齋》文本特點、文藝價值、人物及故事等方面的評價,還透過小說觀照了當時中國社會的百樣情態,尤其是中國文人的隱秘心理,給人很多啟示。比如他注意到,《聊齋》裡所寫的男性,很多都是像寧採臣、孫雪笑、陶生一樣品性如玉的窮書生,他們或許如蒲松齡一樣無法在現實中實現心願,蒲松齡就在書中讓這些人的人生得到圓滿,從而揭示出作家不但以文學療人、療社會,也療己。蒲松齡以想象來慰藉受傷的心靈,使之成為和他有著同樣命運的人的“創可貼”。

梁曉聲發現,《聊齋》全文十二卷近五百篇,無隻言片語涉及“忠君”二字,這在當時的封建制度和倫理綱常之下讓人無法理解。究其原因,或許和蒲松齡的切身際遇不無關係。蒲松齡滿腹實學,身受科舉制度之害,屢試不中,這成為他心中永遠的隱痛,轉而讚美世間忠於友情和愛情的人物。

在《狐鬼啟示錄》中,梁曉聲不惜筆墨為讀者解讀了《聊齋》裡那些令人腦洞大開的人與鬼、人與狐的愛情故事。他十分喜歡並推崇《嬌娜》《青鳳》《嬰寧》《聶小倩》等短篇小說,裡面的鬼狐不但不可怕,而且貌美多姿、活潑可愛。它們既不愛慕虛榮,也不貪圖富貴,往往喜歡品質好、有才華的書生並大膽示愛,還在他們落魄時雪中送炭,彼此之間有一種“直教人生死相許”的默契。梁曉聲高度評價了這些愛情故事中的男女,他們有仁有義、知恩圖報,男女之愛也具有了特別飽滿的恩愛元素。他還將這些故事與《梁祝》《紅樓夢》進行比較,並思考“梁祝”“寶黛”的愛情為什麼也讓人感動。

《狐鬼啟示錄》從多個維度為讀者詮釋了與一般印象不太一樣的《聊齋》,讓人在重溫經典的同時能有所發現和感悟,並從中發現人性的光芒。

不一樣的《聊齋志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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