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野竹林

老家的屋后有一片野竹林,不是太大,也不是很小,刚好填满了我的房间,里的窗户。

夏天的时候,开着窗户,不仅可以散去屋中积累了一个白天的暑气,还可以将一整个竹林的风景请入到房间里。

农村的夜晚总是早早的就来了,太阳还没下山就吃完晚饭,简单收拾一下就早早休息了。

夜幕降临,四方原野上除了朦胧的月色,就只有零星的几粒灯光像遥远的天际恒星散发着微弱的星光。

以前小的时候特别不喜欢夜晚,四方一片漆黑,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听见夜风偶尔吹动树叶的哗哗打击,远远的不知道姓名的昆虫鸟兽发出的不知道求偶还是恐吓天敌的叫声,当然这些真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清楚,朦朦胧胧,星星点点…………断断续续的接收、分析和整理,在头脑里立体还原的这些场景。

当然小小的我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是本能的依循着孩童的天然本性,恐怖地怀疑着来自另一个天地的妖魔鬼怪都在夜幕的掩遮下缓缓的逼近周围,用恐怖又幽森的眼睛盯着我那并不很多的卡路里,满嘴獠牙的大嘴里流着涎液…………时刻准备扑上来一口葬送了我的性命。

这个时候我总是本能的不想出去,待在厨房的餐桌旁或者旁边的灶台边,一个是有煤油灯照着亮一个是有灶台里的柴火的火光映着,老妈还会在旁边来回的忙活着收拾碗筷、针线缝补。

虽然那煤油灯的灯光只能照亮周围一圈不大的地方,再远点的地方就只有朦胧的昏黄光晕,灶台里的柴火也是一阵一阵的红色炭火,虽然它可以把一口不大的铁锅烧的通红但真正散发出来耗掉并不是太多,所以也会是太过光亮。

妈妈的身影对于那时的我看着确是很高大但现在想起来依然是瘦小的、羸弱的…………

只是望着身后的墙壁上的阴影,想象着眼前的火光是一个高度浓缩的能量球,它来自于遥远的星空,跨越了空间和时间的隔阂,选定了我做一个天选之子,把我变成了一个光的巨人,惩恶扬善,把周围那些时刻围着的妖魔鬼怪统统都打的粉碎。

一拳下去就能打出一个大坑,一口气吹过去就变出一堆的金银财宝。

这样妈妈就不用天天那么的辛苦了,也可以像别人家的父母那样有时间带着孩子在长街里光亮的房子里闲逛着一个上午,不用几口吃完饭就出去忙着农活儿,不能一块到村后的池塘那里,挨着大柳树阴凉,听着一群妇女的家长里短。

时光一转,我已然长大了,老家已然很久没有回去了,母亲也只在微信视频里了,而老家的窗户依然映着斑驳树影,和着一片竹声像是低声喃语,就像十几年前那每一个有月光的夜晚一样,只是没了那低声细喃的少年,少年也没了那志气山高的豪气。

月光下的野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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