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李煜和他的词

作为风流才子,薄命君王,李煜是五代十国南唐最后一个君主,史称李后主。李后主精通书法、绘画、音律、诗词和文,语词的成就最高,他不是一个好君王,却是一个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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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出生在南唐建国那一年的七夕,是古代的乞巧节,是吉祥的日子。有书记载,他额宽丰颊,自古以来,这些都被认为是圣人之相,下像帝喾、周武王、孔子都是这样。他还有一个特殊的相貌,就是重瞳子,古人认为重瞳也是帝王之相,大舜、重耳、项羽都是重瞳,就是在黑眼球上有两个黑眼仁,就像“8”字一样横卧着,这种相貌在世间是很少见的。

但这种长相遭到了兄弟的嫉妒,尤其是他的长兄弘冀, 弘冀是个心狠手辣、阳奉阴违的太子,父亲对弘冀也有意见,经常说要传位给自己的弟弟,结果有一次弘冀请他叔叔打球,在叔叔的水中下了药,叔叔喝完就七窍流血而死,当时李煜就在身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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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为了避讳,在后宫修建了一个寺庙,潜心研究书法和绘画,音乐和诗词,然而命运就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弘冀还没有当上皇帝就死了,李煜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太子。李煜25岁时,他的父亲李璟看到北方的赵匡胤黄袍加身,十分担心,于是退位将皇帝的位置给了李煜,但李煜也是一个荒谬的皇帝,整日歌舞升平,逃避现实,一步步退让,尊奉宋为正统,对宋一味妥协,希望换来国家的保全。甚至对于大宋,不敢称自己是皇帝,管自己叫“江南国主”,甚至把皇宫上面的鸱吻都摘掉了(鸱吻是皇宫飞檐上的一个龙头,象征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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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味的退让并没有换来国家的保全,最终南唐还是国破家亡,李煜被压到汴京城,封为伪命侯,监禁在伪命侯府中。据说李煜曾经问太祖,说太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为什么还要把他弄来,但是太祖答了一个名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就这样李煜降宋后整日被监禁,他日夜思念故国,终日面南而泣,书写了大量诗篇,故人称“南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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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后,太祖死了,太宗继位,太宗对李煜始终不放心,派旧臣徐贤去探望,你遇见到自己的旧臣李玉,说当初不应该逼死李平、潘又这些主战的人,徐贤如实回报太宗,太宗听到之后,沉吟半天,后来李煜生日前不久,太宗又派了南唐后宫的一个宫女到伪命侯府去探望李煜。结果李煜写下《虞美人》,太宗于是在李煜42岁的当天,送牵机药把他毒死了。可谓是做个才子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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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的诗词前后风格截然不同,分水岭就是亡国之时。在降宋之前,他的诗歌一般的表现内容是都是后宫生活和男女爱情,但有花间气。降宋后的诗歌,主要写对过去生活的怀念,亡国之痛。后期诗歌风格凄凉、悲壮、深远。在软禁时期,李煜创作下大量脍炙人口的诗歌,使亡国之君成为千古词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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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比较有名的作品,《浪淘沙》,这首词情真意切,哀婉动人,深刻地表达了词人亡国之痛和囚徒之悲,最难理解的是最后一句话,“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这这句话的解释有多种,其中有一种说流水落花是春天,过去的帝王生活和今天的囚徒生活就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还有一种解释说流水落花,春天归去了,自己的生命也要归去了,到什么地方去呢?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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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在被押解的过程中也写下一首《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这首诗说唐开国40年,幅员辽阔,宫殿巍峨可以连着天,宫内草木繁盛就像被雾气笼罩,在这安逸的帝王生活中,哪里知道还有战争,一旦成为俘虏,潘鬓也要消磨,辞别家庙,寓意逝者国家灭亡。在这悲伤的时刻,教坊还在那里奏别离的歌曲,令人悲伤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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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阵子今昔对比,表现了亡国之君的无限哀愁,李煜后期的作品凄凉悲壮,意境深远,已经为苏轼辛弃疾的豪放派打下了伏笔,是词坛承前启后的大宗师。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言,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最深,正是家国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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