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歲裸捐1857萬,她是中國最後一個穿裙子的先生,卻少人問津……


94歲裸捐1857萬,她是中國最後一個穿裙子的先生,卻少人問津……


作者/編輯 | UGG


有這樣一個優雅的老人。

她是中國古典詩詞研究專家;是受聘於臺灣大學,哈佛大學等多所大學客座教授;是2015-2016年度“影響世界華人大獎”終身成就獎的獲得者。

她90歲生日時,總理親自寫詩為她祝賀;她被稱為中國最後一位“穿裙子的士大夫”。

人民日報評論她:為中國詩詞之美吟哦至今,更活成了人們心中的詩。九十載光陰彈指過,未應磨染是初心。詩詞養性,先生風骨為明證。

她就是葉嘉瑩

很多人剛知道她,也許是在《朗讀者》裡,那個連董卿都尊稱一聲“先生”的老人。

近日,就在我們為崔永元加油打氣、為世界盃搖旗吶喊的時候,94歲的葉先生極為低調的做了一件事:

她將自己的全部財產,捐給了南開大學教育基金會,用於設立“迦陵基金”,目前已完成初期捐贈1857萬元。

她說:“‘君子憂道不憂貧’,所以我從來不為自己的得失利害而煩惱。我自己內心有我的理想、有我的持守。我覺得這樣我就活得內心很平安,也很快樂。”

浮和沉,名與利,都不是她追去的東西。

葉先生最大的願望:在有生之年把即將失傳的吟誦留給世界。

3歲背詩,四書啟蒙

一生憂患不斷卻斐然出類


葉嘉瑩,號“迦陵”。

1924年,她出生在北平的一個書香世家。那一年,呂碧城41歲,林徽因20歲,陸小曼21歲,蕭紅13歲,張愛玲3歲……那是中國文學史上奇女子輩出的“黃金時代”。

如她所說,“1924不只是一個數字,也代表了我出生在一個戰亂的年代”。

1937年七七事變,葉嘉瑩只有十三歲。年幼的葉嘉瑩見證了無數家庭的生離死別,也見證了自己家庭的支離破碎。

動亂之中,父親因為政治和工作原因南下,漸漸杳無音訊,失去了父親的聯繫和經濟支撐,葉嘉瑩和母親在貧困中相依為命。

17歲,母親患上腫瘤,手術後卻因血液感染在回來的火車上,離開了人世,家庭,驟然崩塌。

葉嘉瑩說,她這一生都被命運推著走。“讓唸書,也就唸了。畢業後讓教中學,也就教了。一位老師欣賞我,把他弟弟介紹給我,後來也就結了婚。”

1941年,葉先生考入輔仁大學開始學習唐詩宋詞的課程。國仇家恨,人生過往,她一一寫入詩詞中。

1948年,葉嘉瑩結婚了,生活終於等來了一個守護者。婚後,她隨丈夫遷至臺灣,併產下一女。卻不想丈夫因思想問題入獄,她和幼女也一度被拘,政治風暴讓她無以為家。

她只能帶著女兒寄人籬下,炎炎夏日,她們白天到外面的樹蔭發呆,晚上在走廊打地鋪,漆黑的夜裡她抱著吃奶的女兒,強忍吞淚,不敢發出一聲。

三年後,丈夫終於出獄了。

但三年的牢獄經歷,讓丈夫性情大變,對她輕則呵罵,重則家暴。她一度絕望,甚至想結束自己和女兒的生命。

1967年7月,葉先生交換出國,來到哈佛大學。

94歲裸捐1857萬,她是中國最後一個穿裙子的先生,卻少人問津……


在哈佛前後一年多的時間裡,是葉先生最美好的時光。她每天在圖書館工作,學校的教授就跟圖書館的人說:“你晚上鎖門,要特別允許葉嘉瑩先生可以留在圖書館裡繼續工作。”


1968年,葉嘉瑩應邀擔任美國哈佛大學、密歇根州立大學客座教授。

1969年,葉嘉瑩攜全家遷居加拿大溫哥華,獲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終身教職。

1974年,葉嘉瑩重回祖國大陸,一路流淚,寫下1878字長詩《祖國行》。


坎坷顛簸的遭遇總算過去,生活步入平靜,卻不想又遭晴天霹靂:當年與她相依為命、在患難中成長的女兒言言,與女婿出了車禍同時雙雙逝去!

料理完女兒女婿的後事,她把自己關在屋裡數十天閉門不出,日日哭泣,寫了10首《哭女詩》哀悼女兒、女婿,首首催淚,句句斷腸。

經過一輪輪苦難,葉嘉瑩突然覺悟到,她要讓自己從“小我”的家中走出來,要回國教書,要把“餘熱都交給國家,交付給詩詞”,要把“古代詩人的心魂、理想傳達給下一代”。

從漂泊到歸來

把傳承變成播種


“我一生中做過的唯一一次主動選擇,就是回到祖國教書!”

葉先生為她一生獲得的學者、教師和詩人等眾多名號排了個序,說大半生的時間都用於教學了,所以首先是教師,其他的都排在這後面。數十年間,她始終用異邦的語言,講述著故土的故事。

1977年,中國恢復高考,她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祖國。

“把我丟到哪裡,我就在那個地方,盡我的力量,做我應該做的事情。”對於葉嘉瑩來說,那個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將古典詩詞的魅力傳承下去。

回到祖國,葉嘉瑩受到了熱烈歡迎。

初回到南開,同學們反響極為熱烈,她講課時教室的階梯、牆邊、窗戶上都坐著學生,她只能從教室門口開始彎彎繞繞,才能走上講臺。

葉嘉瑩與生俱來的魅力,以至於常常下課鈴聲響起也沒有一個人離開,直到宿舍熄燈的號角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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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無奈規定:只有持聽課證的同學方可入場。

這引起了其他院校學生的不滿,甚至有學生拿蘿蔔雕刻出了假聽課證冒充來聽課,一時間,真假聽課證無比精貴。

有一次,葉嘉瑩在南開一堂詩詞講座上進行了十五分鐘的發言,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她的睿智和風采震撼了全場。一個男生直接大喊:“我不管,我要時光機。”

這就是葉嘉瑩的魅力。

從此,葉嘉瑩開始了跨洋奔波的辛勞生活。年復一年,直到白髮蒼蒼。

期間葉先生還受邀到全國的各個名校講學,足跡遍佈大江南北:香港中文大學、臺灣大學、哈佛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劍橋大學、日本九州大學、新疆大學、南開大學……

她一席開襟長衫立在一方講臺,場面熱烈,座無虛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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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高齡的她已有腰腿之疾,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但是隻要是走上講臺,白髮微卷,神采飛揚,毫無衰老、疲倦之態,不管是幾個小時她都站著,“這是對於詩詞的一種尊重”,實在是累了,她才會用商量的口氣說:我想我現在可以休息兩分鐘嗎?

“我願意我的生命結束在講臺上。”葉嘉瑩這樣說。

傾注一生的事業

只為讓中國年輕一代“心靈不死”


2016年3月,葉嘉瑩在“世界因你而美麗——影響世界華人盛典”頒獎典禮上獲頒“影響世界華人終身成就獎”,入選“改革開放40週年最具影響力的外國專家”,領獎臺上的葉嘉瑩縱使滿頭白髮,卻依然優雅地閃著光芒,舉手投足都是歲月沉澱的從容與淡然。

她站在那裡,就是對中國古典詩詞最好的註解。

94歲裸捐1857萬,她是中國最後一個穿裙子的先生,卻少人問津……


她被公認為在海外傳授中國古典文學時間最長、弟子最多、成就最高、影響最大的華裔女學者。

2017年4月,葉嘉瑩先生在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登上《朗讀者》的舞臺,為傳播“真正的吟誦”身體力行。

2018年6月,她把畢生財產捐給國家教育事業,繼續為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發光發熱。“我這個蓮花總會凋落,可是我要把蓮子留下來。”

其實,早在上世紀90年代,南開大學“中華古典文化研究所”成立。葉先生就已經捐出了自己半數退休金,設立了“駝庵獎學金”和“永言學術基金”。

94歲裸捐1857萬,她是中國最後一個穿裙子的先生,卻少人問津……


現在,在家中的小客廳裡,她每週給學生上一次課,逐字逐句地幫學生批改論文。她聽力早就不行了,即使是上課時學生髮言,都需要坐得離她近一點,聲音大一些她才能明白。

就是這樣一位先生,半生的離亂,悲苦的一生,仍有一顆赤子之心。

世人傳承了技術、傳承了科研、傳承了樓庭閣宇,中華五千年的悠久歷史中,逐漸走散的詩詞歌賦、傳統工藝,留下的少之又少。

很多人說,在這個詩詞無用的時代,讀詩詞還有什麼用?

葉嘉瑩先生這樣回答:

你聽了我的課,當然不能用來評職稱,也不會加工資。

可是,哀莫大於心死,而身死次之。古典詩詞中蓄積了古代偉大之詩人的所有心靈、智慧、品格、襟抱和修養。誦讀古典詩詞,可以讓你的心靈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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