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黄石受骗记》(散文)


《湖北黄石受骗记》(散文)

《湖北黄石受骗记》(散文)

作者:沈玉印

此生至今,我只踏入过一次湖北的地界,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

湖北被骗,我只是无意识中参与了进来,演了一回路人甲的角色,责任不在我,却是有人因为嘴馋吞了钩,本想吃块肥饵,却不成想被别人钓了起来。而真正的受伤者,却是曾经的那家公司老板,无意中了成了一个冤大头,损失了几十万的大洋。不过,现在想来,也是活该如此。

我那次和那个所谓的副总去湖北时,只是一个配角,因为我 们二人曾有过一次出差甘肃景泰的配合经历,所以,那次去湖北的黄石,老板又把我们撮成了一对。别人是领导,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反正跟着走就是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好自己的责任就是了。

同去的那个副总,本来也只是公司的一个会计,也不知怎么一不当心,成了业务副总,而且一不当心成了老板的亲信。反正那时在老板的眼里是大红大紫了。

副总总得有点副总的样子,长着近一米八的个子,只是可惜了那张小脸,跟刀斧削过一样,除了一张皮,也就难以再寻到多少肉来。只是那眼镜倒是很有学问的样子,架在瘦小的脸上,都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若是夏天,穿着睡衣在房间走动几步,倒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而特别让人佩服的就是那脑子,只要醒着,好象就成了一架高速运转的马达,飞速的旋转起来,那干瘪而瘦小的躯干里,仿佛有十几只小算盘,整天打的“辟列叭拉”直响的。

那年去黄石时,是个夏天,仿佛江水都要给太阳晒沸腾了似的。接持的是一个自称为陈矿主的小煤窑主,另外二个,我倒也不记得姓什么了。好象是那陈矿主的军师似的,天天,时时的随从在左右。其实,那副总在我们那次去之前,已经考察过了,也取了煤样,并被拿回常州化验过,发热量,挥发份,等一切皆付合标准,而且价格便宜,那结果差点没把老板乐糊涂。于是决定趁热打铁,由这副总带队,到湖北来发一笔小财。而小煤窑主更是喜不自禁,初开始几天,自然是尽地主之宜,跟副总打的火热,又是吃饭,又是娱乐,又是考察煤炭,又是联系运船,天天歌舞升平,吉祥安康。

很快,双方达成协议,订好合同。煤也有了,船也定了,押金也交了,诸事皆顺,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于是又从公司调一个徐姓同事过来,协助我们打一个漂亮的战役。

于是,矿主们联系好了运输的汽车,开始往码头上运煤炭。

煤矿在阳新县的山里,老话说的好,“天上有九头鸟,地上有湖北佬!”可见湖北人做事的精明干练,以及聪明才智的厉害。而在湖北人看来,湖北最精明的人就是阳新县人。我现在想来,此话一点不假,因为第一次接触,我们便实实在在的中了一招。

那副总自以为聪明,把我安排在矿上,把姓徐的安排在长江边的码头上,这样我们可以遥相呼应,每一辆车从矿上出来,我记下来,然后,通过矿上的地磅,过磅,再运往长江码头,过完几车后,再用手机告知码头上的人,点车数,以防中途换车或换煤。在那副总想来,这自然是一件十分稳妥的事了。于是,他自己便开心的去和矿主的军师去酒店谈“业务”去了。

煤矿在阳新的山里,矿主一看,我们看管的这么严密,便用了第一小计:白天不运,晚上运。借口,白天路上车太多,效率低。那副总一想也是,合情合理。自然应允,于是运煤改成了夜里。

那天我一人在矿上,第一天夜里,一直拉到下半夜,我才跟着最后一趟煤车回到黄石。结果和码头上的人一对数,车数竟然多出了五车。可见,矿主使了一个小计谋,中途插进了五车差煤。我也只管汇报,副总得知这一情况后,便也和他们理论了起来,其结果,下不为例。

第二天夜里,继续开始,我在矿上时间长了,倒也认识了一些当地人,有人悄悄告诉我,说我们第一次取样时,也就是特意拿回常州化验的煤样是被人调了包的,这倒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凭肉眼,只能看出煤质的发热量,却无法看出煤的含硫成份,这对价格有很大的影响,甚至,有些单位是可以拒收含硫高的煤炭。于是,我把这一情况迅速告知了副总,副总让我夜里再悄悄地取一个煤样带回宾馆。那天半夜,我和矿主坐最后一趟煤车回黄石,车在过一个山梁时,矿主无意识脚踢到了我放在脚边的煤样,问是什么?我自然只得实说,说副总安排,想再取个煤样,化验一下。这本是我们的权利,哪知那家伙听了我说的话后,拎起那袋煤样,随手就从开着的车窗里扔了出去。让我大感意外。因为,这对客户也太不礼貌,太过份了。那天回到码头和姓徐的一对帐,车数倒没有少,只是有几车车号对不上号了,那天夜里车数倒没有多。可见矿主又使了一个小小的调包计。于是回到宾馆,我把这一情况统统汇报给了副总。其结果,第二天,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无人再提此事。

三千吨煤全拉到码头后,也不知什么原因,等船一下等了几天。我们每天只是去码头上,看一下煤炭,然后,就回宾馆。后来船终于来了,却不装货。停在那里又等了一天。副总以为煤在码头上是不会再出错了。因为,从矿上拉出来时,是由我在看着的。码头上是有人接收的,虽然中途出了几次小差错,但整体毕境还是好的。那天傍晚,矿主突然来电话,说码头的设备有空了,要我们赶紧装船。于是我们随即赶到码头,却发现,那原本一大堆煤,却已经被推到了输送带边上了。当时我们就产生怀疑,怎么没有经过业主看过,怎么好随便动我们的货物堆。矿主说,时间紧,码头怕来不及,先动了一下堆,而煤一被动过,哪还能看出质量好坏,都是黑糊糊的。于是,就急急的开始装船,一直装到夜里。

第二天,我和副总到码头一看,我们已经产生了疑问,怎么这煤装到船上变得这么粉碎?好象已经被换了,但又苦无证据。因为装煤时,我们就在现场的。而到一切事毕,和矿主结帐时,矿主提出,煤炭的重量要重新计算,以前从矿上一车一车出来的不精确,要以船上的吃水线来计算重量为准,需要再补交二三百吨煤款。否则不准开船。而船每停开一天,我公司就要多出一千多元的损失费。

副总一下就给弄蒙了,以前天天陪着他说话吃饭玩乐的几个人,突然都换了一种表情。本来一车车过磅的重量,突然又要增加二三百吨煤,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副总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第二天,在谈不拢后,悄悄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报警。

于是我先去当地派出所,可别人不接警,说是要到水上派出所报案。因为人生地不熟,我又打的去了水上经侦大队。下午,趁副总和那矿主和二个军师在谈判时,冲了进去,把三个骗子都逮了起来。


当天夜里,三个骗子交待出来的情况我才知,他们三人事先,就谋划好了,行骗的准备,并私底下塞给了副总五千块钱。难怪副总,在很多不利公司的场合,闭上了一只眼睛。

警察告之我们,因为煤样出来还有一二天时间,但他们肯定船上的煤已经被调了包了。另外,他们提示我们,我和副总在黄石已经不安全,我们在明处,别人在暗处,要自己注意安全。因为我们也确实发现,关那三个骗子的小楼下,有四五个闲人夜里还在闲逛。依警察的建议,我们的笔录已做完,船已开走,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尽早离开黄石为好。

回到宾馆,副总一想警察之言极是,当夜就换了一个住处,并一再向我认错,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其实他比我还大了三四岁,别把有些事捅到公司去,更别提他收的五千元之事。

第二天,我们便各自离开了黄石,他去了河南的郑州,我则回了常州。

那一船煤本来要销往马鞍山二热电,煤样一出来,本来以为是五千多大卡的发热量,却只有三千大卡。别人拒收。于是只得运回常州卸货。原来,骗子在码头上趁装船的前一夜,把好煤全换了,因为换的差煤多了有二三百吨,所以他们最终要以吃水线秤重,想把多出来的重量的钱要回去了。结果却没有想到我们报了警。

回到公司,因为副总正受到老板的信任,于是,我只说了一个被骗的经过。因为骗子太多,总也防不胜防,被骗也在情理中,于是老板也没有追究。过年时,年终奖依旧给副总发的最高,一万多元。

只是没几年,公司流失资金太多,破产了。苦了我这样入职公司时间短的新员工。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