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岁月是

记步器,不管我走得多远,它知道我奔向母亲时的欢快,亦记着我离母亲时的徘徊,我们的那些陪伴,有笑,有泪,有沉默,是心头的那一窝暖。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那时父亲退休,一直与母亲住在乡下老家,说,山清水秀,养人养心。

从前父亲在时的每年的母亲节,我总要打电话回去。总问一问母亲,时下地里种的庄稼长得好不好?就听父亲在一旁答:“好得很!”再问菜地里菜们如何?又听见父亲大声说:“都长得胖嘟嘟的。”问秧苗插上了没有?还是父亲作答:“都完工了。”

电话总是母亲拿着,父亲说话,母亲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听着。因为我在家时看见过大哥他们打电话回来,好多次,母亲与父亲就是这样配合。我只看着,心里就幸福满满!

不想,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母亲就随了哥哥们住进了城里。再打电话,我就只能问母亲每天吃的啥?您那天气好不好?去锻炼了吗?出门慢点走,看清红绿灯,以及说点有什么三病两痛要及时给哥嫂们说,人老了经不起扛等等的话。聊的内容变了,彼此的回答也变了。没有人再与母亲合声,只有母亲会简明的回答一个或两个了“好”、“好的”。母亲不多话,但她喜欢儿女们多跟她说说话,多去看看她,多跟她住几日。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想起春节,在老家,桃花只开了一朵两朵的样子,我带着母亲去拍照。母亲放下手上的活计,走到那棵开着几朵桃花的树下说:“照这儿吧,有花,好看。”我看见母亲的胸中一颗蓬勃的心。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留久几天时间,等着屋前的那一排桃树花开盛了,给母亲多拍几张花下影。可是,春节一过完,我们都走了。

母亲沟壑纵横的脸颊上刻满了岁月的烙印。时光剥夺了她的所有青春年华与容颜,值得欣慰的是,母亲的身体一向还好。父亲在世时,常说,年轻时的母亲很好看。

母亲出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哥哥姐姐与弟弟妹妹加上父亲一共八秭妹……母亲14岁时,她的母亲去世了,命苦。那时最小的舅舅还三岁不到。母亲与尚未出嫁的四姨一起挑起了全家的生活重担,带大两个舅舅,帮他们成家立业,直到26岁才与父亲成亲,在那时,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母亲很会唱歌。母亲唱当年外婆教给小时候母亲的歌:一群麻雀飞上坡,三岁奶娃会唱歌,全由爹娘教与我,也是各人记性多......小时候,我随母亲在田间,一边干着农活的母亲一边小声哼着小曲:手拿着锄头锄野草,锄去野草好长苗,呀嗬嗨......逢上下雨天,我们几个小家伙就围在母亲的身边听母亲唱:农人起早庄稼好啊,瘦削身材下田了,一个一个乡巴佬,头上戴个烂草帽......。

母亲还很会猜谜,在我还没上学时就懂得了:千条线,万条线,落在水里就不见(雨);一个老汉八十八,天天起床地下爬(扫把);一个老鹰飞下滩,老脑打湿尾巴干(水瓢);屋前有颗粒啦树,吹来做个粒啦床,粒粒啦啦睡一床(算盘)。

猜着猜着,母亲是个开放的谜面,我从当年的小丫头,慢慢长大,在滚滚红尘,有了自己的谜底,恋爱了,结婚了……岁月是记步器,不管我走得多远,它知道我奔向母亲时的欢快,亦记着我离母亲时的徘徊,我们的那些陪伴,有笑,有泪,有沉默,是心头的那一窝暖。

什么叫脸朝黄土背朝天,天晴落雨不休憩,我是深深的体会到和体验过。小时候的我最怕的就是见到泥土,烈日凶猛暑热难当啊。寒冬腊月冰冷透心的味道不是像我现在写的字这样轻松与浪漫的事。母亲年复一年的如耕作,田间地里,家里家外所有活,都她一个人一双手去完成。我们一个个长大了,母亲就一天天的变老了。

成长了的我们一个个的远离了,母亲一年年的变小了,象儿时的我们总 是期望母亲能早点回家给我们做饭洗衣那样,如今母亲一定是日日盼望她的儿女们能有空回家……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母亲是个不能“享福”的人,虽然她如今住在城里,只是因为父亲走了,自己高龄,为了不让儿女们担心,不得已。她从不喜欢城里交错纵深的马路,不喜欢都市的寸土难见的景象,不喜欢门对门相望陌生的关系,不喜欢抬头只能看到方丈的天空。

母亲的心,没有离开过那片她倾其一生的黄土地。母亲钟情那条印下她一辈子脚步的乡间小路。母亲舍不了那几间装满她岁月辛劳与温情的老屋。她老了,回不去。

母亲,是一种辽阔的心情

  • 娴小鱼:素笔一支,记下生活的滴滴点点,为光阴里每一份相逢与再见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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