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相互吹捧,竟是最偉大最啟迪最深刻的藝術評論精品!

詩人相輕,自古至今不勝枚舉。李白與崔顥便是範例。而詩人相捧,卻鳳毛麟角。川河與孤島,兩位現代詩的操盤大家,把文藝評論當最精美的散文來寫,讀來令人動容流淚......堪稱史上竟是最偉大最啟迪最深刻的藝術評論精品!

詩人相互吹捧,竟是最偉大最啟迪最深刻的藝術評論精品!

孤島(資料圖片)

海的血液

——讀川河組詩《深海之血》

□ 孤島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赫拉克利特)。這是詮釋萬物生命之河的瞬息嬗變。之於哲學內涵的深邃與隱晦,川河詩歌藝術之河的流變,鮮亮而又詭秘。時而激越鋪張時而低迷收斂的詩情躁動、詩藝熟稔,或許讓人更不可思議!

川河最初的詩清澈潔淨,宛若驚蟄時節所有植物的葉。儘管象徵主義、意象派等手法充斥詩行,亦留有大塊的審美跳躍與審美空白,但純粹的還是讓人心明脾淨:倚著枯柳倚著遙遠的許諾/做暴雨的剪影當風雪的冰雕。這首題為《等待》的詩就兩行,發表在《詩人》雜誌1987年5、6月合刊上。第一次懵懂的愛情,終止在一個冬日且大雪漫飛的夜裡。通宵的等待,倚枯柳樹也把自己倚成了冰雕,只為遙遠的許諾。這首親身瀝控、情感倍受煎熬出的《等待》,使我們在意象與象徵的組合裡,感知了詩人的執拗、體味了性情的原始!難怪當年眾多文學青年把這首詩抄來互贈戀人。年輕的詩歌總是挽著愛情的胳膊。《等待》之後,川河潔淨的詩隱匿殆盡,使我們生出痛心的遺憾。“愛真是一切欺騙一切禍根”/褻瀆與淨化在你眼眶裡洶湧/卻始終未能吞噬一隻帆/人開始直立行走狐狸又舞起可愛的尾巴/蠅唱著對糞土的忠貞/蚯蚓拋掉柔軟的乳房/烏鴉繁衍無數黑夜/蛇聽說近親有害找了黃鱔家族的一位少女/於是你認為這裡要發生十二級地震/我等五千年或者更久成一方化石了/才恍然,一枚豐碑的腳趾蓋 (川河:《愛的豐碑》《第三代詩人探索詩選》中國文聯出版社1988年)。這些詩行裡,川河一悖以前詩情躁動的形式:在運用成群的意象、象徵和隱喻,使其詩情趨於晦澀而又低沉的同時,凸顯了大量審美空白和審美跳躍:“人開始直立行走”、“烏鴉繁衍無數黑夜” 。讀者唯有改其欣賞習慣,即不只是用單純的閱讀感知審美,而是調動自己的藝術積澱進行二次創作,以對原作的審美空白和審美跳躍進行審美充填與審美鏈接,實行真正意義上的欣賞,方可共悟其間之美韻。川河說他的愛情死了。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在此之前的川河情感,嚴格意義上並沒有發生愛情。無生何來死!或者,漸漸跟著而來的是山/收集落葉的腳印?(川河組詩:《生命詩的誕生》《鴨綠江詩報》 1988年)

情感的變遷必然引發詩意的變遷。金色的樺木林在北方/流暢的枝幹書寫什麼。也許/註定無端如此 完成錯誤/讓鳥巢在鳥兒歸宿前溫柔地傾斜/之後 紛落有致。我無懈可擊是因為/有你真實的孤零 行進夜晚 這是八月 (《八月向北》《90新詩大賽集萃》江蘇文藝出版社 1990年)。自1989年春夏之交,川河開始從商。一個純粹的詩人蛻變成了一個職業商人(詭譎的是從商後,他居然寫出大量的營銷方面的論文,據說在營銷界影響頗大)。他把常年在全國各地的出差視為顛沛流離、視為流浪。其實之前的川河就流過浪,自洛陽到濟南段黃河沿線,他徒步走了兩年。其間的感受在他的散文《莫忘人生許多停駐》裡有所描述。而流浪總歸不是正常的生存方式(詩人也許是與生俱來的生活異樣者)。《八月向北》讓我們從詩的內核裡,感受到詩人對愛情的渴望、對家的嚮往,並開始對生命本質進行了質疑。母親離世時川河還少不更事,又誕生和成長在那個時代的農村。他所經歷的苦難和悲壯,毫無吝嗇的寄生在他的詩裡。沒有尊嚴,缺衣少食,冬天的草鞋、上班了還睡火車站的大椅子……這首詩裡,詩人還運用了大量的“矛盾修辭格”。想象一下:終於耐不住孤獨和苦難的流浪漢流浪多年回家時——家沒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殘忍呢!只有讓鳥巢在鳥兒歸宿前“溫柔”地傾斜了,而不是“殘忍”的傾斜。否則你會崩潰。這種矛盾修辭格的運用,在同樣崩潰的情感裡注入復活的夢想。“人類因夢想而永生;失去夢想,生與死無異”(詹姆斯·迪恩)。1991年,川河從東北娶回了一位同樣會寫詩的姑娘,這在當年的詩壇成為浪漫之美議。而《八月向北》的詩藝駕馭標誌著川河詩歌的成熟。儘管川河早年曾直言:我的全部詩學觀是悲壯。但川河從來也沒有與夢想無緣。——即便讀他的詩時常因悲壯特質而讓我們透不過氣來。

《八月向北》之後,川河有四年的時間沒有寫詩。1994年“綠風詩會”組委會要求與會詩人先期發些作品,川河整理了一些詩作,題為《潛入冬季》,發表在《綠風》詩刊1994年第二期上。如果說《八月向北》是川河悲觀主義詩學觀鋪張淋漓的狂瀉,那麼《潛入冬季》則是詩人對生命本質問題的小心翼翼的考量。蔣林先生在《外化和揚溢》——讀川河組詩《潛入冬季》(《綠風》1994年06期)開篇寫道:“世界就是如此擴張,不由分說把我們罩進其中。這意味著相對於物質世界面言,人的個體生命從一開始就沒有受到尊重。異化使人類離自身越來越遠;而分裂又時時讓人類清澈地感受到這一點。所以,當我讀到組詩《潛入冬季》,我首先想到的是經過漫長的歲月之旅,一條詩歌藝術的川河流至現代社會,它的全部情感積澱和表達方式,以光和波的微顫,透出了人類靈魂史異化和分裂的悲壯信息。站在岸上,看河水沉緩地流動著。我想我看見的河流已經屬於第二次了。”川河自己說 :只要性情從善的人哪怕他不懂詩,《潛入冬季》都會挑疼他那根最根深蒂固的神經!這根經就是生命本質的渺小與孤獨、無助與自憐、苦難與死亡。讓我們讀一段川河散文《雪天去看父親》描寫母親的文字:母親81年去世時才54歲。一切開始好轉的時候她走了。她這輩子好像就是為了要承受苦難才來到人世的。文革時她被關在大隊的矮屋裡,每每我和外婆送飯時,總是扒在碗口大的洞口不停的哭……我母親流不盡的眼淚呀!還有那滿目稻草!母親被關的土屋裡唯有稻草,墊它蓋它,身上來了都是把它揉軟了用的。母親 鮮明地為一捆稻草祭奠 /想象生命 最原始的形式 /是深山裡的野菊/ 第二年的花期之後 依舊 /沒有果實懸掛(組詩《潛入冬季》之《對生命的質疑》1994年2期《綠風》)這是我早年詩作中的幾行。沒有人能明白,人為什麼還要為稻草祭奠呢。——這大概是蔣林先生有感而發的引信;也是蔣林先生“透出了人類靈魂史異化和分裂的悲壯信息”的皈依了!

別林斯基說:“每一首詩應該都是主宰詩人的強烈思想的果實。假如我們只把這思想認作是詩人理性活動的結果,那我們就不僅抹殺了藝術,而且連藝術的可能性都否定了。”時隔16年,川河先生把他的《深海之血》遞上了我的案頭,我被其詩情與詩藝的突變驚呆了。川河對生命的透析,由哲學的破壞論證到再破壞再論證,悄然走入了宗教的恬靜與虛無。思想永無結果,思想程序規則性的暗湧通過詩意化的再造,使得詩歌探尋生命的冷峻變為親切成為可能,而哲學的理性說教與無動於衷的特質,即使再深刻與入木三分也使得人們猶如悚然陌路。如果說《潛入冬季》是詩人對生命本質問題小心翼翼的考量,那麼《深海之血》就是詩人把生命的苦難與宗教的起源進行了探尋性的邏輯遞進。同樹一樣 我每天看見炊煙/看見 人丁穿梭/黧黑的肩胛 扁擔/ 看見歌舞昇平/西門大官人的油頭/小英蓮揹簍裡的山路(《深海之血》之《樹的方向》),你會問我苦難是什麼嗎!生命的哲學也被詩人無情的裝進了揹簍。不要問為什麼/答案永遠沒有/午夜 我的指甲輕輕掐疼上帝的面頰/我的翅膀 掠過眾神的視線(《深海之血》之《在邊緣》)。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活著也都會活著,我們把對生命的悲苦液化為嗔語,除了能輕輕掐疼上帝的面頰,我們似乎真的束手無策了。你的四月/是一座滿是蝴蝶的山坳/可以眩暈每一條溪流/可以讓那些炙熱的火山屏住呼吸/讓醒來的蜻蜓 找到兒時水畔/停棲尖角初荷(《深海之血》之《行走的四月》),火山能屏住呼吸嗎?除非它永不爆發。而火山是生命體,無異於人的生命呵!請按捺住——詩人讓你去回憶童年的池塘了,那小魚跳躍蜻蜓點水的意境,是否又能讓你悄悄甜蜜起來呢!“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張愛玲)。我們朝著陽光下萬年樹木的縫隙 微笑/你祈禱什麼 生命就會被注入什麼(《深海之血》之《在邊緣》),真的是慈悲為懷了。但情感的嬰兒又似乎在狼窩與虎穴間左右遊弋。心緒動如鞦韆,心境是否波瀾不驚;情緒被恣意調動軀體卻靜如處子,就如同雙手合什閉眼打坐。川河以詩情涓涓流淌的風格擁你參禪。你靜謐如寺 讓我敬畏/我步若輕雲 不敢大聲喘氣(《深海之血》之《深海的鮮血》)。

“波特萊爾的問題在於要做一個偉大的詩人”(瓦雷裡)。川河的問題(如果有問題)在於他對作為動物的人與生俱來的無窮慾望的恐懼。他曾說,人類所有災難的幕後黑手就是慾望。靈魂的聖潔之於慾望巨大的溝壑就如同羊羔與狼!人類對無慾的追求永遠只是奢望,它只存於宗教的修煉之中。他心底純淨卻又憂鬱如癮;他豪情萬千卻又自卑斂拮;他認定生命被苦難禁錮卻又崇尚自由的羽翼,所有這些紛繁的情愫,讓他唯美主義的詩情寄存了“生命即苦難”(叔本華)的衣缽:掙碎所有模式的威嚴/生不過是完成死的前奏(川河:《對詩人的又一次構築》 《當代青年詩人自薦代表作選》河海大學出版社 1989年);那一定是一個沒有邊界的境域/什麼人 都可以喊叫 什麼色彩/都是美的 在山谷深處/隨便什麼花 都可以 盡情的開(《深海之血》之《行走的四月》)。 他崇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純粹;也欽佩“天馬來兮從西極,涉流沙兮四夷服”(漢武帝)的偉志;更感慨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自信。但川河所以為川河,他的憂鬱如同他血液的無法轉型,還在於其成長的年代。我不忌諱提及我性格里存有的暴力傾向,因為我能憶起的最初的事瀰漫血腥。那個夏日中午,我們伢子們正在玩一種叫“開機器”的遊戲,就聽見穀場那邊有人高呼打倒我父親的名字。我瘋跑過去,只見穀場上人山人海。我的母親、二哥、三哥跪在地上,膝蓋下是破碗的碴子,血在碗碴間汩汩流淌;我的大哥被捆住兩根拇指吊在樹上。大哥的牙齒緊咬,血滑落嘴丫流過喉結。一個戴柳條帽的人掄著文攻武衛棒朝大哥的後背猛打:你大躲哪兒去了,還不交代!(川河散文《雪天去看父親》) 慶幸的是川河並未晦暗,在聖潔與汙穢並存、金錢與藝術交媾的今天,詩人(也是商人)仍踽踽獨行:嫋嫋的炊煙伴著柴草的馨香/我輕聲的呼喚你回來——/你在哪一個時辰回來呢/飯菜還吐著熱氣 爐膛有竹節的響聲 儘管雨雲飄過眼簾 大地就會潮溼(《深海之血》之《我在哪一條路上等你》)。委實不易。

川河與我至交。在新疆,我們結伴走過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沐過賽里木湖的雪水。我們徒步攀援博格達峰的夙願還未實現。這一隅 是天堂與地獄之交匯/寬廣的河流 草地徜徉所有生靈(《深海之血》之《在邊緣》)。但願這條寬廣的河流,永遠徜徉變幻的詩情,而不只把生命的美好,存放在天堂與地獄的交匯處。

川河說他是大海的最細的一根血脈,流淌著大海的鮮血。

2010 5 6 烏魯木齊

詩人相互吹捧,竟是最偉大最啟迪最深刻的藝術評論精品!

川河(資料圖片)

附:

深海之血(組詩)

川河

樹的方向

西窗前的小樹 看著她

遠山峽谷裡清瘦的身影

似道人 弓背於深水之側

在城市樓群間狹窄空地

古屋瓦楞上的溝縫

在路旁 人前人後

同樹一樣 我每天看見炊煙

看見 人丁穿梭

黧黑的肩胛 扁擔

看見歌舞昇平

西門大官人的油頭

小英蓮揹簍裡的山路

我會和樹一樣無語

我會和樹一樣記憶

渴望風的造訪

隨便 把什麼丟進裡面

看著它 游來晃去

時間游來晃去 撐開巨大背影

時間是巫婆牙縫裡的讖語

空氣一樣親切 抓緊它

把它安放在心口

像飛鳥嘴邊滑落的種子

我們就可以熟睡了

世界就可以熟睡了

熟睡會長出根鬚麼

會發芽 在瘋狂的額頭奔跑

夜遊者的腳步

悄然漫過 森林的髮際

在所有夢想離去以前

在所有紛爭來臨之後

由那些翻飛的落葉

引領我們 到深谷裡

可以讓溪水長出翅膀麼

長出很多翅膀 像層林

飛去很遠 飛到 有你的地方

有你的地方 世間就沒有了吵鬧

然後安歇

安歇是那麼神聖

再沒有一點風聲掠來

沒有洪水 攪亂視線

誰的髮梢 都可以筆直向上

並可以愜意的看著天

讓那些用整個身體 竭力飛遠的鳥兒

飛過我們的上方

在離開這片境域之前

在離開眼前的物事之前

告訴它們吧 ——

我停止

你繼續

行走的四月

四月從我的額頭整裝待發

我的心朝著一個方向

那一定是一個沒有邊界的境域

什麼人 都可以喊叫 什麼色彩

都是美的 在山谷深處

隨便什麼花 都可以 盡情的開

四月在哪一座山不是四月呢

在哪一個峽谷呢 在那裡

我是一枚年輕的風哨

和你的想象一致 振動透明的羽翼

全力完成一次高飛 而後

在你的枝椏稍做歇息

也可能帶走一些叫做幻想的露珠

讓隨便什麼人 都可以明白

什麼是可以放在心上的

四月有我鍾愛的水聲

鳥兒可以不知疲倦

綠色可以集結 可以轟然來臨

而寂靜 是靈魂的家園

與你 深情地相憐一起

不是什麼樣的歌

都可以唱醉每一個清晨的

叢林深處 聳立誘惑的溝壑

那是那麼可愛的藍啊

那是那麼美麗的漩渦

它們最優美的手勢 和著風的曲調

它們 除非不在一起

你的目光望去多遠

心域,就會展開多遠

你的四月

可以是一位啞人 不動聲色

用任意延伸的枝蔓

悄悄漫過泥濘 漫過腳面

把本要飄遠的落葉 輕輕撿回

你的四月

是一座滿是蝴蝶的山坳

可以眩暈每一條溪流

可以讓那些炙熱的火山屏住呼吸

讓醒來的蜻蜓 找到兒時水畔

停棲尖角初荷

四月在哪一方水域不是四月呢

凝望升騰的嵐 積聚

所有輕易就被迷惑的眼淚

讓溪旁所有的碎石 枯枝

以及那些可以和敗葉相提並論的物事

悄悄隱去

四月 從山那邊走來

四月 朝水那邊走去

深海的鮮血

你什麼時候走

我就什麼時候來

你胸前大片的苔蘚

蘊涵深水遠古的渴望

你靜謐如寺 讓我敬畏

我步若輕雲 不敢大聲喘氣

我心頭跳動的帆

總是和著你不斷流淌的鮮血

並有靈性的貓兒 守住屋簷

靜聽你的脈搏

我怎麼想象呢

山間 那不斷流淌的溪水

誰 能牽起你的衣角

輕輕 並家狗般繾綣於你的身旁

又 不敢妄自驚擾

那麼多漆黑的夜

那麼多孤獨的呼吸

只要睫毛輕輕閃動

就會遮蔽整個蒼穹

你的聖潔不在你的源頭

獨屹岩石 捧起你的臉

我會深情的凝望

我會深情的 將你

一吻 再吻

那裡一定有巨大的哭聲

那裡一定有慘白的笑容

那些喜愛瀑布的人

誰 在心中滿滿的悲涼

誰 就在愛裡 滿滿的疼

迷戀你的藍色 每一夜

漫漫的飛 落在哪

就有釅釅的酒

醉爛一個又一個清晨 落在哪

就有香馨的茶

溫暖兩行眼淚

柔軟了的是貞操 長長的水袖

穿越血與血的撕裂

從你的最深處升騰

驚飛解夢的仙子

任由成群的鷗鳥 飛去遠方

遠方 沒有岸

我帶你 朝向海的最深處

那裡沒有駭浪

陽光與海平行 永無相阻

你什麼時候來

我就什麼時候走

在邊緣

在邊緣

把手反剪過去

對著陽光下樹葉的空隙微笑

你會看見100年以後的事情

告訴你這個秘密

我心頭的感動 象奔跑的帆

風在哪裡.

我就迎向哪裡

之前 會有一種叫緣分的花兒

開的很痛 固執地守著花期

我的心隅 認真的生長翅膀

直到站立 直到

張開巨大的喙 能夠飛遠

你飛向哪裡

我就緊隨哪裡

你不能被兩個歡樂同時邀請

同樣 也不會被苦難輪番洗練

這一隅 是天堂與地獄之交匯

寬廣的河流 草地徜徉所有生靈

朝著陽光下萬年樹木的縫隙 微笑

你祈禱什麼 生命就會被注入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

答案永遠沒有

午夜 我的指甲輕輕掐疼上帝的面頰

我的翅膀 掠過眾神的視線

在邊緣

把手反剪過去

看什麼你都可以微笑了

看什麼 你都會知道

知道 100年以後的事情

我在哪一條路上等你

讓我用最好的想象

想象你 和另一種未來

一雙空蕩蕩的眼神

把華美的衣裙看碎

同樣季侯的風 吹散炊煙

吹散生命

你 已與我失散多年

嫋嫋的炊煙 伴著柴草的馨香

我輕聲的呼喚你 回來——

類似於水族的幻想

我經久的呼吸 同樣可以飄遠 瀰漫

同樣 深情的 親吻你千載

我堅守的顏色

它躲在我看不見的遠方

流光溢彩

把思念放在水上

由著水的方向 流淌

水流淌多遠 我的視線

就和你 相牽多遠

你在哪一個時辰回來呢

飯菜還吐著熱氣 爐膛有竹節的響聲

雨雲飄過眼簾 大地就會潮溼

我在哪一條路上等你呢

等我相信了所有的謊言

我就能 強大到打敗任何敵人

用魔幻的手 為你

引來另一個全新的清晨

這個清晨很安靜

握一杯茶 並可以閉緊眼睛

蜷在搖椅裡

酷似一個君王

我的微笑 是窗外的風景

多少年了 都燦爛依舊

詩人相互吹捧,竟是最偉大最啟迪最深刻的藝術評論精品!

賽里木湖(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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