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一生,當如此自強而通透:一代聖後劉娥

《清平樂》的第五集,太后劉娥終於謝幕。而她的影子卻在整個故事中始終徘徊不去。

她的前半生,本已無比傳奇。本只是一個父母早亡的卑微歌女,甚至被丈夫龔美轉手給尚是韓王的宋真宗,卻開啟了她的灰姑娘逆襲道路。

劉娥無疑有著驚人的美色。即便早年取信狸貓換太子,將劉娥作為反面角色的影視劇中,劉娥的飾演者如李若彤、甘婷婷,也都是有名的美女。

《涑水記聞》記載:美因納後於太子,見之,大悅,寵幸專房。太子乳母惡之。太宗嘗問乳母:"太子近日容貌癯瘠,左右有何人?"乳母以後對,上命去之。

女人的一生,當如此自強而通透:一代聖後劉娥

劉娥

青年時代的真宗皇帝因劉娥而神魂顛倒,形銷骨立,可見他對劉娥寵愛迷戀之深。即便遭到乃父太宗的阻撓,趙恆仍然將劉娥藏在隨從張耆家中,時時幽會。

太宗去世,真宗趙恆繼位,馬上將劉娥接入宮中。由於劉娥出身微賤,真宗想要提升劉娥總是遭到眾臣阻撓。鹹平末年真宗想要將劉娥升為貴妃,宰相李沆直接將手詔焚燬。但即使如此,真宗皇帝仍然頂著重重壓力,於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冊封劉娥為皇后,此時劉娥已經43歲了。

不惑之年母儀天下,劉娥憑藉的當然不僅僅是美貌。如同唐代的武氏一樣,劉娥幫助真宗處理朝政,展現出了驚人的智慧,"凡處置宮闈事,多引援故實,無不適當者。帝朝退,閱天下封奏,多至中夜,後皆預聞之"。

自然,劉娥的侍女李氏於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為真宗誕下麟兒,也越發強化了真宗對劉娥的信賴。此前久久無子的真宗已經將侄子趙允讓收養在宮中,但他又豈甘心將皇位傳給外人!

劉娥毫無妒忌,讓侍女給真宗侍寢,果然生下皇子,讓真宗極為感動,下令讓皇子趙禎認劉娥為母,不使其知道自己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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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

大氣的劉娥,絕非沒有野心。但她的野心,毋寧說是雄心。她對於自己的手腕和掌控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不屑於下作手段。但誰若阻了她的路,她也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真宗晚年多病,宰相寇準為真宗謀劃,令太子監國,削弱劉後權勢。如果成功,真宗駕崩後寇準集團也可以獲得輔政大權。

劉娥通過自己的渠道得到消息,馬上聯合丁謂、曹利用,要挾使得宋真宗屈服,寇準被罷相,後被貶,其黨羽李迪等人也被次第放逐。

寇準是一代名臣,反對女主當朝未免不是為國著想。但劉娥雖是巾幗之身,心性卻剛強如鐵,寇準既擋了她的路,她對付起對方便雷霆果斷,全不留情。

這正是——經霜自有凌雲意,勿作依人媚骨花。

真宗去世後,劉娥迅速掃平了自己曾經的盟友丁謂和曹利用,將其放逐千里之外,只因這兩人想要與她爭權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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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


而曾經的寇準黨羽李迪,曾經宣稱"劉娥出身微賤,不可以為一國之母"之人,則被劉娥召回,重新重用,只因她知道李迪的能力才情,足以為治理天下所用。

劉娥的麾下,可謂人才濟濟,呂夷簡、王曾、李迪、范仲淹、晏殊、張知白、杜衍等人,都是一代名臣。然而這群人在她手下都俯首帖耳,安於作大宋國家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不敢輕易黨爭喧譁。

至於貪官汙吏,在劉娥的時代更是銷聲匿跡。劉太后六次下令嚴懲貪官,並掌握朝中高官所有親戚的名錄,嚴防裙帶關係,以此,她保證了大宋官場的清廉高效,以及自己對朝政的絕對掌控。

劉娥也有自己的盤算。她知恩圖報,因為當初真宗將她藏在張耆府上,為報張耆收留之恩,劉娥將張耆提升為樞密使,因此不惜將曾經大力支持自己垂簾聽政的晏殊貶出朝中,只因晏殊全力反對此事。

但她卻又不偏私劉氏親族,沒有建立自己親族勢力的打算。她攝政期間,沒有讓少年的宋仁宗脫離政治,而是讓他臨朝聽政,參與決策,學習執政手段。在她的指導下,宋仁宗積累了大量經驗,後來,仁宗曾對臣下說,以前"太后臨朝,群臣邪正,朕皆默然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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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

劉娥垂簾聽政的十一年,往往想著稱帝。但她並不是想要奪取趙宋江山,只是希望以女子身份登臨權力絕巔,待自己身後將帝位還給她視若親子的仁宗皇帝,如武氏之例而已。

這裡有人會問,劉娥有何貢獻,敢於覬覦天子寶座?

真宗晚年沉迷封禪,興起天書運動,耗盡府庫,更導致天下窮苦,民不聊生。劉娥執政之後,中止天書運動,勤儉治國,蠲免民賦,發行交子。在令百姓安樂的同時,不但填補了真宗時代的虧空,更留給仁宗一個充盈的府庫,一個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繁華盛世。

宋真宗天禧五年(1021),宋朝有8,677,677戶,男口19,930,320。到仁宗親政的景祐元年(1034),天下戶千二十九萬六千五百六十五,丁二千六百二十萬五千四百四十一;戶數增長了162萬戶,男口增長了627萬口,總人口增加了1254萬。

相比之下,宋仁宗親政的整整30年,宋王朝總人口只增加了42萬。雖然這有激烈的宋夏戰爭的影響,卻也顯示出兩者執政能力的巨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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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排除重男輕女的傳統視角,以如此的建設功勳,劉娥真的要坐一坐那無上寶座,卻也有何不可呢?

但大宋畢竟是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大宋,劉娥終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明道二年(1033年),劉娥身著龍袍祭祀太廟,但將帝王龍袍的十二章圖案減去象徵忠孝與潔淨的宗彝、藻兩章,亦沒有佩戴男性帝王的佩劍。

去世之前,劉娥下令將寇準、曹利用等貶死的政敵恢復官職,召回遠謫的丁謂;臨終時,更是自願脫下天子服飾,以後服入葬。

十年天子服,是她作為女強人的高傲。而不跨出最後一步,以及臨終的放卻,是她徹底的通透。

女主臨朝,風波險惡。她卻將帝國巨舟掌握得穩穩當當,劉娥執政的十一年,堪稱"天聖盛世"。

她的一生,不負大宋,不負萬民。就連仁宗生母李宸妃去世時,也被劉娥下令以後禮下葬,水銀養護,她做事就是如此通透大氣,滴水不漏。

《清平樂》中,劉娥在時,仁宗怨她,她走了,仁宗方知劉娥的不易。

而史書評價劉娥——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

這也是對她後半生為家國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最好的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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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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