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博浪鼓的描寫看《金瓶梅》的“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從博浪鼓的描寫看《金瓶梅》的“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讀《金瓶梅》之37

第三十二回,(在西門慶升官又得子後)薛內相看見西門慶的兒子官哥兒,只顧喝采:“好個哥兒!”便叫:“小廝在那裡?”須臾,兩個青衣家人,戢金方盒拿了兩盒禮物:紅官緞一匹,福壽康寧鍍金銀錢四個,追金瀝粉彩畫壽星博郎鼓兒一個,銀八寶貳兩。說道:“窮內相沒什麼,這些微禮兒與哥兒耍子。”西門慶作揖謝道:“多蒙老公公費心。”看畢,抱哥兒回房不題。西門慶陪著,吃了茶,就先擺飯。剛才吃罷,忽報:“四宅老爹到了。”西門慶忙整衣冠。其中有追金瀝粉彩畫壽星撥浪鼓兒一個。

作者特地要寫出薛太監送的禮物,是要照應著後面的文章。

第五十九回,回目便是“李瓶兒睹物哭官哥”,只活了一年零兩個月的官哥兒死了,李瓶兒“到了房中,見炕上空落落的,只有他耍的那壽星撥浪鼓兒還掛在床頭上,想將起來,拍了桌子,又哭個不了。”

對此,張竹坡批道:“撥浪鼓一節,小小物事,用入文字,便令無窮血淚,皆向此中灑出。真是奇絕文字。”李瓶兒對孩兒愛緣不斷,心中萬般疼惜,都借小小撥浪鼓潑灑出來。

此外,撥浪鼓又連接著主角和主線。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李瓶兒、西門慶有多疼愛官哥,潘金蓮就有多恨這個小人兒。在這回裡,撥浪鼓初顯“神通”――官哥哭了要找媽媽,潘金蓮逗著孩子玩,“一逕把那孩兒舉得高高的”,恰好被吳月娘看到,責備她平白把孩子抱出來幹什麼?(202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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