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優秀的詩歌都能展現音樂般的韻律和張力,包括一些著名的舊體詩詞。
以五言古詩《月下獨酌》為例,偉大的浪漫詩人李白就將詩歌的韻律表現的淋漓盡致,我們完全可以用西方式的微觀分析揭示這點:
花間一壺酒,
獨酌無相親。(定下獨酌主題,“無相親”怎辦?詩意低沉)
舉杯邀明月,
對影成三人。(幸虧有明月,出現轉折,此為一起)
月既不解飲,
影徒隨我身。(月不解飲,仍是獨酌,詩意又一沉)
暫伴月將影,
行樂須及春。(暫且伴月行樂,又一轉,此為二起)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亂。(熟悉音樂的人是否感覺進入華採部分:))
醒時同交歡,
醉後各分散。(分散了,又回到“獨”字,詩意再走向低沉)
永結無情遊,
相期邈雲漢。(收尾,有些餘音繞樑吧)
短短十四行詩七十字,有主題,有起伏(二起三伏)中對主體的發展和深入,有即性的發揮,有漸去漸遠的收尾,這就是古詩詞中體現的音樂性。
我們再從另一位偉大詩人杜甫的一首《絕句》來看看詩歌的張力:
兩個黃鶯鳴翠柳
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
門泊東吳萬里船
黃鶯為近景,白鷺為遠景;窗為近景,萬里船為遠景;黃鶯和白鷺顏色對比鮮明而協調;千秋雪的千秋重心落在時間上,萬里船的萬里強調的又是空間感。老杜就是通過這種遠近景物交替,顏色的對比,以及時空的轉換使一首看似普通的七絕充滿了語言的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