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愛過你/也曾經/拋棄過你/現在/我懷念你/就如同/懷念/那已死的青春
這也算是“情詩”吧。
凌晨兩點,忽然醒了,順手看錶,就瞥見別人轉發的大仙去世的消息。雖又昏昏睡去,但大腦卻分明清醒:一段被足球裹挾的青春,死了。
我翻箱倒櫃,找出了20多年前的剪報。報紙泛黃,字跡模糊,但這紙裡依舊升騰出火焰。這個圓明園詩派的領銜詩人啊,總是把一項野蠻的運動描繪為一首詩。他分明痛恨沒有韻律的文字,如同痛恨沒有智商的足球。
那個時候,是中國足球和中國體育媒體僅有的黃金年代。足球報的“京華新村”和南方都市報的“五文弄墨”專欄擁有巨大的聲譽。而大仙這種擅長嫁接流行歌曲,幾乎全文一韻到底的寫作風格更是令青年球迷如醉如痴。他最拿手的是用王菲的歌詞來寫足球,而這種對文字韻律的天然敏感顯然要遠勝於後來玩轉中國風歌詞的方文山。
數年以後,我拋棄了大仙的文字,就像陳子昂要把彩麗競繁的齊梁詩風拋進歷史的塵埃。一個人的成熟必然伴隨著他對文字理解的成熟。大仙那種飄飄欲仙的文字對我已經失去了魅力。
大仙嗜酒,是酒神賦予他不凡的詩才。但我們知道,酒神也會殘忍地摧毀一個人的肝臟和大腦。他是被酒神帶走了嗎?
重讀大仙的球評和詩歌,不能說都好,但可以說都真。
一個為世界留下獨特風格印記的詩人離去了,他也帶走了一代青年對足球、對青春的夢想。
此時此刻,我很懷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