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強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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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宋詞中最為人熟知的一個詞牌之一，本名“鵲踏枝”，又名“黃金縷” 、“卷珠簾” 、“鳳棲梧”等。在很多詩詞愛好者心中，《蝶戀花》是宋詞婉約風格的一個代表詞牌，產生了很多經典詞作，例如李煜的《蝶戀花·遙夜亭皋閒信步》、柳永的《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蘇軾的《蝶戀花·春景》等。第一偉人的這首詠物詞，最是豪邁樂觀，意境之高獨步古今！
這些詞作，纏綿悱惻，情致深婉，很好地體現了宋詞幽微要眇的特點。然而，詞牌的風格並不是固定不變的，很多原本婉約風格的詞牌也可以寫出很豪放的詞作，例如蘇軾的《江城子.密州出獵》。事實上，《蝶戀花》的風格同樣如此，可以婉約纏綿，也可以豪邁灑脫。
今天，筆者想與大家分享一首風格迥異的《蝶戀花》，第一偉人毛主席的《蝶戀花·答李淑一》。這首最豪邁的《蝶戀花》，蕩氣迴腸，寫盡人生的悲歡，催人淚下。
蝶戀花·答李淑一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根據詞作題目“答李淑一”，我們可以知道這是毛主席寫給一位叫李淑一的人的詞作。那麼，李淑一是誰呢？她是湖南長沙中學的一位語文老師。她的丈夫叫柳直荀，是毛主席早年在湖南鬧革命運動時的戰友，於1932年被錯殺。1945年，柳直荀平反昭雪，被追認為革命烈士。
1952年2月，李淑一寫了一首紀念柳直荀的《菩薩蠻》寄給毛主席。於是，毛主席便寫了此詞回贈她。整首詞一反前人傳統，風格豪邁，情感激越。詞作上片追憶楊開慧和柳直荀兩位烈士。首句“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是說楊、柳兩位烈士的忠魂輕輕飄揚，徑直飛昇到了九重天上。
作為一位革命領袖，詞人沒有囿於唯物主義的框框，大膽採用神話傳說，想象只有聖潔的月宮才適合於接待兩位烈士的忠魂。這與詞人堅守的革命唯物主義並不相悖，而是表達了自己對烈士的崇敬之情。“ 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是說兩位忠魂飛到月宮後，受到了仙人吳剛的殷勤款待，想象奇特，情真意切。
詞作下片首二句“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緊承上片仙人以酒相迎，自然過渡到仙女嫦娥翩翩起舞，以歡迎兩位忠魂。寂寞的嫦娥舒展寬大的衣袖為英烈起舞，向他們表達敬意。而後“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是說兩位烈士的忠魂聽到革命勝利的消息，歡喜得掉下淚來。
其中，尾句“淚飛頓作傾盆雨”，雄渾磅礴，蕩氣迴腸，極盡藝術誇張之能事，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兩位烈士忠魂聽到革命勝利消息後的激動心情。在作者心裡，英烈們的靈終於得到了告慰。事實上，流下熱淚的是詞人自己。這些熱淚混合著人生無數悲歡，是一代偉人對革命終於成功的不勝感慨。
作為一代偉人，毛主席深受中國人民愛戴。在很多人心中，他都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可是，這樣的毛主席也有著一個普通人的愛與恨。當妻子楊開慧被反動派殘忍殺害的時候，作為丈夫的毛主席，其心中的悲傷又有多少人理解呢？當戰友不幸去世時，作為革命戰士的毛主席，其心中的悲痛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可是，作為革命領袖，毛主席不得不將這些悲痛埋在心底，將自己的一生都無私地奉獻給偉大的革命事業。在他心中，楊開慧既是妻子，更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一位烈士。整首詞豪邁而悲壯，依舊不改一個革命者的樂觀主義精神，但同時也展現了一代偉人內心柔軟而深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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