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耕文明會被扼殺嗎?

詩人艾青在《我愛這土地》中寫道“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這真實樸素的詩句,道出了詩人內心深處永恆的“土地”情結

農耕文明會被扼殺嗎?

偉大詩人的這種土地情結是中國幾千年農耕文明的凝聚和體現,歷朝歷代的古人先賢們在與自然的順應和對抗中體味著興衰與榮辱,痛苦與歡樂。在中國這片豐饒和廣茂的土地上,人們經歷了飢餓和戰亂,也經歷了大唐盛世那樣的崇高榮耀,在歲月的長河中,以這片美麗的土地為藍本中華民族演繹了波瀾壯闊的上下五千年文明。時間來到了1978年的一個冬夜,安徽省小崗村的18位農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了“包產到戶”以“託孤”的方式,在“大包乾”生死契約書上摁下紅手印,將土地承包到戶,從此改變了小崗村人的命運,也拉開了中國農村改革的大幕。至此中華大地又重新被注入了活力,經歷了幾十年戰亂和飢餓的四萬萬同胞終於得以豐衣足食,大地母親又一次展現了它的寬厚與仁慈。

農耕文明會被扼殺嗎?

羊年歲中,狗年伊始,黨中央國務院先後頒佈了重大的土地政策,如延長土地承包期限等等,居廟堂之高者心繫民心,政令所向乃劍指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眾志成城,拳拳之心,甚是幸喜。處江湖之遠的我,在現代文明的夾裹中,在城鎮化建設的洪流中,有點迷惘了。站在夕陽下,望著腳下的這片土體,如血的夕陽隱隱透露著從遠古傳過來的憂傷,農耕文明會被現代文明扼殺嗎?

時間回到1988年5月我喜歡的陝北作家路遙終於寫完了史詩式的作品《平凡的世界》,他對土地的描寫是這樣的:《農曆五月的黃土高原,陽光明媚,不涼不熱,原野裡也開始熱鬧紛繁起來。麥黃,杏黃,棗花黃;安詳的蝴蝶和忙碌的蜜蜂在花間草叢飛來飛去。晶瑩的小河水映照著藍天自雲;映照著岸邊的青楊綠柳。這季節,除過回茬蕎麥,農人們已經掛了犁,緊張地進入了鋤草階段。所有的莊稼人都脫掉鞋襪,裸露著雙腳踩踏在鬆軟的黃土地上,多麼舒坦啊!》飽含了陝北農民對黃土地的深情與厚愛,黃土地滋養了一代又一代的米脂的婆姨和綏德的漢,人們對土地有著對母親一樣的尊敬與熱戀。

農耕文明會被扼殺嗎?

改革開發以來到今頭,人們不再像艾青一樣滿含淚水的注視腳下的這片土地了。我們引進了西方先進的生產關係,巨大的釋放了生產力,我並不抗拒先進的生產關係,它的到來把我們從豐衣足食帶到了有質量的生活,隨著基礎設施的完善和科技的進步,我們的國家實現了一次一次的飛躍。但人們也逐漸失去了對自然的敬畏,我們的母親土地在價值鏈中逐漸演變成獲取利益的工具了,全中國的農民把不計其數的百草枯和草甘膦爭先恐後的噴向大地,把來自天南海北的化工肥料灌入大地,匯同如惡魔的眼淚一般的工業廢水一起啃咬著大地母親,一天又一天孕育出資本之花。煤工礦區的淪陷,沙塵暴的肆虐等等也許就是大地母親與現代文明的對抗吧。

實際上,與先進的生產關係一同傳播過來的還有西方的意識形態,它與中華農耕文明接觸,理解,交融,對抗,在國家層面最有力的體現是“”人治“”逐漸演變成“法治“,中國幾千年來有政府信用背書的“人治”在漸漸變成法治社會,人們不再依靠“青天大老爺”,在個體就複雜多了,現在經常聽到人心不古,世風日下,農耕文明傳承而來的淳樸和敬畏被西方的造富夢和個人英雄主義擊殺的節節敗退。在麻將桌旁人們談論的是,誰誰又掙大錢了,誰誰又有婚外情......。善良,真誠,義氣,動人心魄的愛情,名動九州的孝道這些美好的東西,常常只存在於電視裡各種煽情電視劇中了。“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這樣優美的思念,還有“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的悽美的山河情,變成了幾千萬人傾聽的電音“可願柳下走,滿頭揚花共變白首”,炊煙裊裊升起的農耕文明慢慢被城市化的鋼精水泥淹沒了,它會被扼殺嗎?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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