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紙廠的趣事

(第二篇) 特別的紙幣 興佳原作


從蒸煮、化漿、打漿到抄紙出成品要兩天左右的時間,蒸煮車間的工人要從遠處堆場裡裝原材料運回來破碎,裝球,然後蒸煮,手指粗的大芒經過幾個小時高溫高壓的蒸煮後倒出來的已是坭漿了。蒸球排氣時放出來的氣味怪臭怪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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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堆場裡堆著一座座山一樣高的稻草堆,堆頂上竹筒冒著看得見的熱氣。說來奇怪,入到草堆的行中,廠區裡轟隆隆的機器聲一點也沒有了,就象與世隔絕了一樣,好象處在了真空裡,沒有一點世界的氣息,靜得令你可怕,象地球也停止了,什麼也已不存在了一樣。我想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營造得出這樣一個環境的,或者在太空裡會是這樣的吧!沒有身臨其境是想象不到這種體會的。清開了原材料的堆場,雨天后長出了不少的磨古,棘元菜等野菜來,我們有時也會去採擇些棘元菜回來滾湯呢。

有一次稻草堆自燃了,值班人員開了廣播:‘禾草堆著火了啦,快救火呀’。廠領導也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指揮用備用水泵滅火,比消防隊的水喉還大的水也壓制不住火勢,波及到其他草堆了。我們也拿了沖涼桶去打水,但根本沒起作用,但桶就給附近的群眾亂走了。來了四臺消防車,經過幾個小時的滅火,明火滅了,幾個消防隊員們突然你噴下我,我噴下你地玩灑了起來,弄得成身都是菸灰,有領導就叫‘拿幾套工作服來給他們換吧’,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當時的年代,這服裝也可以穿得出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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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漿車間就是將蒸煮後的漿料用水衝散浠釋後漂洗,然後漂白,再漂洗掉漂白液味就是純潔白色的紙漿了,再經過打漿,將材料打細,然後就是抄紙了。用毛布帶出紙漿經過幾百度高溫的汽缸旋轉一圈出來就是紙捲了。

一天,廠裡接上級通知,地級市(即肇慶市,羅定市現歸雲浮市代管)總行要來本廠消毀二十幾噸的人民幣,全廠都沸滕了,大家議論紛紛,多麼寶貝的錢,就這樣消毀它,多可惜啊?廠長也開玩笑的說:就將這錢給我們廠多好呀!不過廠還是有些利益的,二十幾噸的紙漿就是免費的了。第二天早上九點,車隊已到了,只見前後各一輛警車,中間兩臺貨車,每臺車上都有幾名武警戰士,共十幾個人,手持衝鋒槍,一名指揮員對著對講機說:‘到了',‘安全到達紙廠了,開始過磅'。一路講著入到蒸煮車間,7、8個人兩邊警介著,再由幾個戰士親自將一袋袋的錢袋打開,倒入蒸球口內。十元、五元等面額的都有,兩元以上的兩頭打個孔,

下午三四點,蒸煮好了,兩個蒸球將熱氣騰騰的灰黑色的紙漿倒了出來,戰士們也隨著下來到化漿車間看看,看到傾倒出來的已經化成了坭漿的紙漿才收隊。

我們化漿工每班兩人,兩邊每人各一條大水喉將紙漿衝落一個大池裡,經過約一個小時的沖洗,先後將兩個大池的紙漿基本衝完了,另一個工人回去食晚飯,我正衝著池角里還有一點乘餘的紙漿,突然我看到一堆紙漿裡好象有張完整的,我急忙關了水閥,跳下池中,將那還湯手的紙漿捧起來,放到水池裡小心亦亦地洗開兩邊粘著還未溶得太爛的小碎片,便真的露出了一張完整的十圓幣,雖然圖案有些莫糊。心裡一陣歡喜,在蒸球裡經過幾百度的高溫,幾個大氣壓的壓力,四個小時的旋轉,連大芒都能煑爛的蒸煑,景然還有一張完整的留給我,或這就是緣份吧!我得好好收藏她,我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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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語

在退出市場這麼久的幣種中,在幾十噸的紙幣的消毀中,經過了千錘百煉,九死一生而倖存的唯一 一張紙幣。我相信她是空前絕後的,獨一無二的,她的意義:是為大中國的經濟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而自我犧牲的代表!是紙幣的歸宿,是不斷更新的過程,總之,這二十幾噸中唯一的倖存者,有著不同範響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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