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李芳
胡娘亲去世以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胡帅的世界一下子没了色彩，说风云变色也不为过。
“娘亲，我饿了。”
“娘亲，我的衣服破了个洞。”
“娘亲，爹爹做的饭实在是不好吃。”
“娘亲，我已经不上学了，开始在生产队挣工分了。”
“娘亲………”
每次一进门叫了娘亲才发现，那个永远笑容满面、始终溺爱他的为他包办一切的娘亲不可能再回来了。
从此之后，厨房里多了一个小小却坚定的身影，家里多了一个会简单缝补衣服的小儿郎……
虽然在生产队干农活，但身体瘦削笔直，粗布衣裳虽旧却整洁，他始终微笑着，如玉般温润的脸上多了一丝什么，又仿佛少了一丝什么。
直到有一天，有人和他争辩不过，气急败坏地骂他的时候，他温润的脸上被一层寒霜侵袭。风云变化间，不大的拳头毫不客气地招呼了过去……
那一次争斗，以胡帅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但不可避免地，胡帅变得有点狼狈，脸上被抓得一道儿一道儿的，浑身灰扑扑的，值得庆幸的是身上的衣服尚且完好无损。
一进家门，一道寒光笼罩在胡帅身上。没有嘘寒问暖，有的是上下打量的目光。
“学会打架了？”一声怒吼之后，冲天的怒火化为有形的实体，随着上下左右挥舞的扫把飞溅。
没有解释求饶，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冷漠的眼神，还有那散了一地的扫把屑儿。胡老爹更为恼火，手下的频率更快，下手更重了……
胡帅的心在下坠，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他心里深处响起了一个声音：“如果娘亲在的话……”
东院的胡四爷和四娘闻讯而来的时候，满屋子的烟味，而胡帅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炕上。
四娘看着气息奄奄的胡帅，那眼眶就红了，扒开他的衣裳，看着一道一道的暗红，更是老泪纵横，胡四爷的喇叭震天响：“老九，你怎么下手没个轻重？”说话间慌忙去叫医生。
一旁的胡老爹仿佛跟旱烟袋有仇似的，呼哧呼哧地抽着。
后来，胡四娘微风细雨地问胡帅，胡帅死活不肯说打架缘由，还是在胡四爷的威逼利诱下，胡帅才委屈地散着哭腔说：“他骂我有娘生没娘养，我还觉得自己下手轻了。”一瞬间的凌厉从他眼中划过。
后来的后来，胡老爹自然也知道了这事，那倔强的脸上多了一丝愧疚，照样红着眼眶说：“小帅打得好，李家那崽子挨打挨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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