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林徽因的小說寫得好嗎?

鵬友程


林徽因小說在京派小說中具有獨特風格。其視角既超越於城鄉兩個世界之上,也超越於男女兩性之上;既有古典主義的典雅、和諧和適度,也有浪漫主義的熱情和明朗、現代主義的人生焦慮和憂傷;既與三十年代新感覺派小說遙相呼應,又比三十年代新感覺派小說醇厚與成熟。

    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女作家的創作總是不大符合男性世界的規範,任何一個小說流派都很難將她們的創作輕而易舉地進行歸類。林徽因也是。錢理群等在《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中論說京派小說創作特點時,顯然沒把林徽因作為典型的京派小說作家看待。作者在該章節末尾說:“京派的文學開放性,以及對平民生活式樣的重視,在林徽因這種名門閨秀型的文人身上都體現得分外鮮明。《模影零篇》所含的《鍾綠》、《吉公》、《文珍》、《繡繡》諸篇,寄託著作者獨特的生命體驗,由命運不佳的人們身上反轉到自身,而感悟到年華易逝,美的短暫。”[1](P319—320)這裡所提到的《模影零篇》顯然不屬於“與鄉村世界對立的”“都市人生”的“敘述總體”。其中,有以“常”觀“變”,也有以“變”觀“常”;對鄉村和都市,均既有迷戀也有拒斥。結合林徽因的其他小說,我們認為,其小說創作的目的並不在於對中華民族歷史文化的重新組合,她不追求這種男性世界所要求的歷史文化的目的性、整合性,而以其獨特性、個別性、邊緣性與男性作家的創作相區別。與其說這些小說是以鄉村中國的敘述眼光打量都市人生,不如說這些小說超越於城鄉兩個世界之上。

寫小說對林徽因來說,或許可稱之為“例外”,而正是這“例外”表現了她豐富的內心世界。張愛玲曾說:“事實的好處就在‘例外’之豐富,幾乎沒有一個例子沒有個別分析的必要。”林徽因的小說似乎也批判現代都市文明,特別是在《鍾綠》中,作者通過鍾綠對都市現代工業文明的拒斥,表達她對現代工業文明的拒斥。但細讀之,它似乎並沒有真的把鄉村當作人物的最後歸宿。不錯,這篇小說抨擊了現代工業文明給人們生活所帶來的空幻和虛假,也歌頌了鄉村中國的恬靜和優美,但是,人物最後竟不死在鄉村,也不死在都市,而是死在象徵著永遠漂流的帆船上。而且作者特別交代:“關於這一點,我始終疑心這個場面,多少有點鐘綠自己的安排,並不見得完全出於偶然。”[2](P173)準確地說,鍾綠的生命線,不在都市也不在鄉村,而在二者之間。鍾綠是古典的也是現代的,如他自己所說:“我夜裡總找回一些矛盾的微笑回到屋裡。”[2](P167)可以說,鍾綠是現代都市的精魂,也是現代都市的最後一個精魂,之後,現代都市再也不會有這麼靈魂與肉體完美結合、內容與形式高度統一的模型了。這篇小說與其說是對和諧、完美的鄉村生活的悼亡,不如說是對和諧、完美的都市生活的悼亡,雖然和諧、完美的都市生活與和諧、完美的鄉村生活都是虛擬的。在林徽因的其他小說裡,都市特別是新興大都市,並不都是墮落的,令人幻滅的,相反,它充滿希望,充滿誘惑。《九十九度中》、《文珍》和《吉公》等,都表現出這一點。

林徽因小說充滿著一種深刻的人文關懷,確實有平民傾向,但並不單純保持在這一層面上。其不像沈從文小說那樣一味回眸過去,拒絕現在,而是從現實的都市生活中尋找人性的複雜度,努力把自己對人生“特殊的看法及思想,信仰或哲學”的基礎建立在現實的都市社會生活之上。因此其小說既可以以“常”觀“變”,窺視新興都市人性的荒漠和墮落,也可以以“變”觀“常”,窺視古老都市人性的沉落和停滯。在這方面,《九十九度中》也許是最值得注意的小說。在這篇小說裡,作家既表達對下層受苦人深刻的人道關懷與同情,也刻繪其麻木與愚昧;既對日益腐化、墮落的都市生活表示質疑,也為都市人在如流眾生中掌握不住自己命運而悲哀;一方面飯店挑夫在九十九度的高溫下急急忙忙為張家送飯,一方面幾個人力車伕為誰與誰的幾塊錢欠款而打架;一方面墮落男人在不斷地看女人、玩女人,一方面在熱鬧、闊綽的祝壽場面中,張家老太太反而被喚起了淒涼的人生記憶:“老太太顫巍巍地喘息著,繼續維持著她的壽命。雜亂模糊的記憶在腦子裡浮沉。蘭蘭七歲的那年……送阿旭到上海醫病的那年真熱……生四寶的時候在湖南,於是生育,病痛,兵亂,行旅,婚娶,沒秩序,沒規則地紛紛在她記憶下掀動。”“這又是誰的聲音?這樣大!老太太睜開打磕睡的眼,看一個濃裝的婦人對她鞠躬問好。劉太太,——誰又是劉太太,真是的!”[2](P157)一切都那麼親近,又那麼遙遠,一切都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在一片熱鬧的祝壽聲中,張家老太太真實的人的身份反被遮蔽了。她只是一個招牌,一面道具:有人在歡樂,有人在死亡;老年人在被利用,青年人在苦苦掙扎,而小孩子又在不斷地憧憬。這就是人的生活,現代人的生活!顯然,這裡林徽因並非要通過這種簡單的對比排列,來揭露什麼社會人間的不公平。作家最想說的是:現實人生就是這麼雜亂無章而不可理喻。如《鍾綠》中所喟嘆的那樣:“今天和明天的事多半是不相連續的多;本來現實本身就是一串不一定能連續而連續起來的荒誕。”[2](P170)《九十九度中》就是要表現人生的






道路遙


得益部分人對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和梁思成續絃林洙的回憶錄《梁思成、林徽因與我》兩本書的反感,這兩年,林徽因從“民國第一才女”,變成了“綠茶婊升級心機婊的鼻祖”。

“罪狀”基本有三點:

第一、 與梁思成、徐志摩、金嶽霖的情感糾葛;

第二、 容貌清純、長髮中分、多情多病、眾男性呵護、名利雙收,完全符合大家對綠茶婊、心機婊的定義;

第三、 冰心、魯迅和錢鍾書等名人對她的諷刺。

但我想的是另外一點:

為什麼一個男人有魅力、有手段就叫年輕才俊,而這樣的女人就是“綠茶婊、心機婊”?

我的答案是:林徽因打破了“美女型才女三定律”,以至於很多人要找到一個合理解釋。

2

林徽因打破的“美女型才女三定律”之一:美女型才女玩的都是荷爾蒙

說起民國才女,我們立刻腦補了一幅名門閨秀風情萬種的畫面,說起美女作家,我們立刻想到身體寫作。林徽因確實能寫詩寫文章,但她文理兼修,而且主要貢獻是建築學,而這個領域在當時只屬於男人——她當年想到賓夕法尼亞大學學建築,這個專業甚至不收女生,林只好進了舞臺美術系。

這個專業不收女生是有道理的,建築師可不只是畫畫圖,還要戴上安全帽,到工地上爬腳手架,還要每天跟大字不識幾個的工人師傅吵上幾架。

但是電視劇不拍這些,我們也不想知道這些,我們喜歡看風花雪月,喜歡看宮鬥撕逼,寧願接受一個片段式的林徽因,以滿足我們對美女才女的想像。

(林徽因尋訪古建築的珍貴照片)

於是我們“選擇性遺忘”了那個不矯情、坐著牛車到人跡罕至的荒郊野谷,考察中國古建築的林徽因;

我們“選擇性遺忘”了林徽因幫助丈夫從無到有,建立了東北大學建築系和清華大學建築系;

我們“選擇性遺忘”了林徽因和丈夫一起完成了皇皇鉅著《中國建築史》,並獨立撰寫了其中的幾章;

我們“選擇性遺忘”了林徽因是中國人民共和國國徽的設計者之一,是人民英雄紀念牌的設計者之一,改造並挽救了傳統的景泰藍工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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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打破的“美女型才女三定律”之二:美女型才女情感上亂七八糟

什麼?一個才華橫溢的女人可以理智地處理感情問題?這不科學啊!

什麼?一個美麗活潑的女人可以和學者型的男人伉儷情深?這不科學啊!

對了,她成功地嫁個了一個讓她衣食無憂的男人,又成功地讓兩個男人愛她一輩子,就是醬紫的——活捉“綠茶婊”!

真相是這樣的:

先說梁思成,首先人家是門當戶對,說林家攀龍附鳳的可以自行打臉了;其次兩家還是隔壁鄰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說工於心計的也可以洗洗睡了;最後人家是精神伴侶相互支持,說操縱男人的,三觀早就自毀了。

再說徐志摩,第一次見到林徽因時,他身份是林徽因父親的朋友,在林這個16歲的女中學生眼裡,徐是24歲的已婚大叔,你說讓我們立刻開始一段感情吧,可是,人家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這個就比較尷尬了。

別隨便說一個女人有心機,她要是真愛上你,比誰都傻缺。

最後是“藍顏知己”金嶽霖,作為中國哲學泰斗,人家信奉的是英國哲學家羅素的“試婚”制,有個同居的美國女友,說金先生是為她終生未娶,狗血劇看多了吧?

可能是我把他們的感情想簡單了,至少她與徐志摩後來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可是人家四個是學貫中西的大師級國寶,他們的感情世界豈是我們這類凡夫俗子可以枉自猜度的?更別說亂扣帽子了。

林徽因能很好地處理這幾段感情,拒絕被荷爾蒙劫持,不是什麼心機,而是得益於童年特殊的家庭環境和教育背景,這個話題大了,以後再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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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打破的“美女型才女三定律”之三:美女型才女不談國家大事

我們不但不相信“美女也有頭腦”,可以處理情感關係,尤其讓我們不容忍的是,這個美女也能關心國家大事、關注民族命運,並且奉獻出自己的一生。

於是我們相信了冰心《我們太太的客廳》(民國版的《致賤人》),還有錢鍾書《貓》裡寫的就是林徽因,我們寧可相信這個客廳裡“太太”是一個受男人環繞,愛出風頭,工於心計的女人。

(看本文之前不喜歡林微因的人,不必自責,這是人性。)

也許1937年前的林徽因是那個可以滿足大家想像的林徽因——名門閨秀、婚姻幸福、生活富足、充滿閒情逸志,但1937年以後的林徽因的生活,就從言情劇變成了史詩劇。

(林徽因與梁思成)

我們不說她抗戰期間顛沛流離,因為整個民族都在受難。

我們也不說,她曾經說,如果日本鬼子打到昆明,我身後就是揚子江。因為這是他兒子的回憶,無法判斷真實性。

我們單說,解放後,她在惡劣的政治環境中,為了保護北京的城牆、為了反對蘇式建築在中國的泛濫、公開與當時政治勢力對抗,這是有明確檔案可查的。

做女人做到這個地步,想不被人誤解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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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扣上“綠茶婊”的帽子,還是想像成“瑪麗蘇”都不對。不過,與其把林徽因硬捧成“民國女神”,還不如還原成一個真實的人——該八卦也得八卦一下。

林徽因大事冷靜,但不拘小節,而且還有點小虛榮心。

在美國時,曾向徐志摩在內的四個男人發了同樣內容的信:“我在美國好苦悶啊,只有你的來電才能讓我安慰。”害得徐志摩同學空歡喜一場。這配置豪華,四備胎驅動啊。

說她男人緣好,女人緣差,不是沒有道理。林徽因確實是個“高冷美人”,不喜歡和普遍人多說話,連和梁思成吵架都愛用英文。婆媳關係不好,也不喜歡和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相處,還不會料理家務,覺得這些純粹是浪費時間。有些人大概從這裡捕風捉影到一點綠茶味兒。



妙寶虎小桂


更欣賞她在建築學方面的努力。她寫的東西其實平平,不少同期的大文學家都對她評價很低。魯迅和錢鍾書都各做了一首打油詩和一篇文章來諷刺她……主要是隱射她虛偽,諷刺她和徐志摩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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