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前，全球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形势严峻，各国政府相继采取一系列港口限制性措施，多国相继关闭国境、封闭港口、拒绝船舶入境，全球供应链的有序运行正面临严峻挑战。海员身处全球防“疫”一线，凭借专业的技术水平，承担起为全球运送物资的重任，但自身基本权益受到严重威胁。本文对疫情期间全球港口防“疫”措施对海员造成的困难和全球供应链的影响进行分析，探究全球在推动将海员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的积极做法和现实意义。
关键字：COVID-19；海员；关键工作人员
前言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迅速蔓延，1月30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宣布将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疫情列为“全球突发性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目前，全球疫情形势十分严峻。据统计，截至3月底，全球现有确诊病例超过60万人，累计确诊病例高达85万人。其中，欧洲现有确诊病例高达35万余人；北美洲现有确诊病例近20万人；亚洲现有确诊病例7万余人。COVID-19对各行各业的影响十分广泛，其中国际航运业作为最具全球性特征的行业更是受到极大冲击。根据国际航运公会（ICS）的统计数据，新冠肺炎疫情致使航运业每周损失约3.5亿美元，世界集装箱贸易量减少35万TEU[1]。
疫情全球范围爆发后，各国政府相继采取一系列限制性措施。据悉全球许多港口要求船舶到达目的港后隔离14天，甚至某些港口直接拒绝船舶在本港更换海员。上述管控措施直接导致船上淡水、食物等生活补给，以及防“疫”物资和船舶备件、物料的供应困难，同时还存在着患病海员得不到及时上岸救助、陆基维修人员无法上船进行必要的维修、验船师无法及时登轮实施相关的法定检验等问题。种种控制措施不仅严重威胁海员的身体和心理健康，而且延长了船舶营运周期。全球供应链的有序运行正面临严峻挑战。
本文就COVID-19疫情期间全球港口防疫措施对海员造成的困难和全球供应链的影响进行分析，阐述全球在推动将海员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key worker）的积极做法和现实意义。
“关键工作人员”的定义及待遇
“关键工作人员”在一些国家（如英国），通常是指为社会提供基础保障服务的公共部门员工，如政府、公共服务、教育、医疗保健等部门员工皆被列为“关键工作人员”。
考虑到“关键工作人员”在社会发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许多国家会为之提供诸如住房补贴、教育资源倾斜、保险等一系列激励措施，用于吸引更多有能力的人从事相关工作。COVID-19疫情爆发期间，部分“关键工作人员”仍享有继续上学、特殊育儿场所、优先快速COVID-19检测等福利待遇。（可参考：→强烈建议：将海员认定为“关键工人”）
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的必要性分析
为了降低疫情传播的速度，控制其蔓延，各国纷纷采取防控措施，多国相继关闭国境、封闭港口、拒绝船舶入境。航运业确保了食物、能源及原材料、工业制品及其零部件、生活必需品以及重要药物医疗物资等的及时供给[2]，全球贸易90%的运输任务是通过海上运输完成的，所以，在抗击COVID-19疫情的困难时刻，保持供应链的开放和海上贸易运输的畅通尤为重要。海员身处航运一线，不仅承担着运送食品及生活必需品的基础保障工作，而且还将燃料、药品、设备及重要物资运送到全球亟需物资的国家，其重要作用显而易见。（可参考：→任意封港，14天隔离船舶，将给全球抗击疫情带来更大危机！）
针对五大洲的主要港口疫情防控政策分析发现，各港口的疫情防控政策呈现出以下特征：
（1）不确定性：随着世界疫情蔓延态势日益严峻，各国陆续出台新的管控措施，并随着时间推移不断调整变化，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甚至出现多个国家和地区在未提前通知的情况下直接在港口和内陆地区实施新的隔离管控措施，严重阻碍了海员的正常换班和货物的装卸作业。
（2）非统一性：结合疫情防控形势以及各国国情的不同，各地的预防管控措施并不协调。在很多情况下，航运业正面临一系列极其复杂的问题，包括不同的预防措施，不同的进出港口限制，以及不同的海员行动要求。
（3）相关联性：各国的港口防控措施会对本国乃至全球的货物流动、劳动力供应等多方面带来较大影响，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继而威胁全球供应链系统。
根据《海事劳工公约》（MLC）等相关国际海事公约要求，为保障船上合理工作时间以及海员福利，每月全球营运船舶上需更换约10万名海员[3]。而如今，由于各国港口防“疫”政策的限制性措施的实施，直接导致海员公平待遇和权利正遭受严重损失，部分海员甚至面临不能正常下船、延长工作周期、无法与家人及时取得联系等一系列问题，而另一部分在岸上的海员则不能正常上船工作以获得相应的就业机会，面临着一定的家庭经济压力。（可参考：→海员换班，不能再推迟了；海员是全球贸易背后的无名英雄）
据估计，因为部分国家相继封闭港口，禁止海员上下船，目前全球有约15万名超过合同期的海员被迫继续在世界各地的商船上工作，承担起为全球运送燃料、食物和物资的重任，海员的基本权益受到较大威胁。在疫情蔓延、经济压力和家庭因素等多重因素影响下，海员极易出现情绪失控和心理压力加大的现象，并由此引发专业操作水准下降等一系列问题，继而严重威胁船舶安全。
（可参考：→海员近期换班、下地将较困难，海员朋友需做好思想准备；以及船员若不能按时更换，后果堪比“定时炸弹”）
综上所述，疫情期间海员一方面维系着全球物资供应的必要运输，另一方面却遭受种种不确定性和不公平的待遇。为保持全球海上供应链的正常运转，保护海员的正常权益，将海员列为“关键工作人员”（或享受同等待遇）并在特殊时期给予其个人和家人必要的关注、帮助以及适当的豁免，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推进将海员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的现有做法
自疫情蔓延以来，国际航运公会、国际船员联盟组织和国际运输工人联合等相关国际组织时刻关注疫情对全球航运和贸易活动的影响。国际航运公会和国际运输工人联合曾表示：“鉴于专业海员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期间的重要作用，我们建议，无论国籍如何，都应将给予海员与任何其他诸如航空机组人员和医务人员一样的国际‘关键工作人员’的地位”。（可参考：→严重了！多家大船东暂停船员换班，海员换班希望再度渺茫）
国际海事组织（IMO）于3月19日发表通函（Circular Letter No.4224）表示：“在当前困难时期，确保重要物资（包括医疗用品、食品等）的海上运输能力在抗击疫情中发挥着关键性作用。建议IMO各成员国制定疫情防控政策时，在以击败新冠病毒作为第一要务的前提下，采取一种安全、友好的方式，有力保障全球贸易的顺利进行，不建议贸然中断海上贸易[4]。” IMO更呼吁各成员国牢记船上有数以万计的海员身处全球防“疫”最前线，凭借专业的技术水平，确保社会所需物资的安全交付。因此，保障海员的健康和福利至关重要。
3月19日，英国政府正式宣布将海员列为“关键工作人员”的决定。英国政府表示，疫情期间在交通领域保障航空、水路、公路和铁路的客货运输方式正常运转的人员，包括那些在运输系统上保持供应链畅通的工作人员，将被认定为“关键工作人员”。不仅如此，英国政府的此项决定还可能带来诸如助推海员在疫情期间成为国际公认的“关键工作人员”等其他益处[5]。3月24日，欧盟开辟陆上和海上货物跨境运输“绿色通道”，以应对一些欧盟国家陆续在COVID-19疫情期间采取关闭国境的声明，保障基本物资的及时供应[6]。
随后，马绍尔群岛强烈希望各国将海员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鼓励各国充分认识并保护在疫情期间担当重要运输工作者的海员权益。在此危机时期，尽管各国针对民众采取预防与控制COVID-19疫情的安全措施，但对保证全球航运业正常运转的海员的关注很少[7]。马绍尔群岛强调海员的健康和安全始终是重中之重，并代表国际航运海员建议各国政府充分认识海员在全球供应链中的重要贡献，采取措施缓解疫情期间海员的困境。
3月30日，IMO再次发布通函（Circular Letter No.4204/Add.6），通函后附秘书长收到的相关业界协会提出的《面向各国政府和有关国家当局的关于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便利海上贸易的初步建议清单》，其中对涉及海员在港口换班方面的建议是：认定海员为“关键工作人员”，鼓励给予“关键工作人员”适当豁免，便利其登、离船，允许“关键工作人员”过境，方便其遣返和换班[8]。
由此观之，关于在COVID-19疫情期间将海员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这一紧迫性问题正在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国际性组织关注，并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该举措有利于保障海员的基本权益，保持供应链的开放和海上贸易与运输的畅通。
结语
在当前疫情形势下，将海员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但值得注意的是，恶意利用这一概念，企图借助海上途径避免长时间集中隔离的行为也应受到强烈打击。此外，船货双方应密切追踪相关国家（地区）的最新防“疫”举措，与各海上运输参与方保持密切联系，及时了解各国港口最新的检验检疫要求，提前做好应急预案，避免因信息沟通不畅导致船舶到港后无法靠泊等情形发生[9]。总之，在全球对抗疫情、共克时艰的形势下，关注海员权益，给予适当豁免，将其定义为“关键工作人员”意义深远。
参考文献
[1] 刘洋.ICS愿与中国加强合作,促全球航运界齐心抗疫[J].中国海洋海运.
[2][3] 国际航运公会.Joint Open Letter to United Nations agencies from the global maritimetransport industry[EB/OL]. 19 March 2020. https://www.ics-shipping.org/news.
[4] 国际海事组织.Circular Letter No.4224[EB/OL]. https://webaccounts.imo.org.
[5] 国际海运联盟组织.Covid-19: UK government designates seafarers as key workers[EB/OL]. 20March 2020. https://www.nautinst.org/news.html.
[6] 国际海运联盟组织.Union calls for priority testing of key workers for coronavirus ahead ofhome testing kit hitting the high street[EB/OL]. 25 March 2020. https://www.nautinst.org/news.html.
[7]Republic of the Marshall Islands Urges Countries to Treat Seafarers as KeyTransport Workers[EB/OL]. 25 March 2020.
www.hellenicshippingnews.com
[8] 国际海事组织.Circular Letter No.4204/Add.6[EB/OL]. https://webaccounts.imo.org.
[9] 梅菲.新冠疫情对海上货运合同履行之影响与对策研究[J].武汉交通职业学院学报,2020年3月第22卷第1期.
（作者单位：上海海事局）
文章来源于航运交易公报 ，作者张竹心 尤贞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