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看完《知否》原著之后,女性角色里最令人唏嘘的角色竟然不是那个被林噙霜一路带偏的墨兰,而是剧中没有出现过的小秦娘子之幼女顾廷灿,她生来就是高门贵女,结局却比墨兰还凄惨。

她的成长路径与明兰的人生走向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她们的交叉人生只有短暂的重合时期,之后便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知否》剧照 盛明兰

大秦娘子是顾廷灿的先驱。

在说顾廷灿之前,我们先来说一说顾老侯爷的第一任妻子大秦娘子,顾府的一切转折似乎都是源自于这个已经逝去的美人,因为她体弱多病红颜薄命,顾家侯爷才续弦了白氏和后来的小秦氏,才有了顾廷烨和顾廷煜以及小秦娘子的各种纷争。

传说中的大秦氏在没有出嫁之时,美的不可方物。原文写到:秦大小姐美若秋荷,静极生妍,善诗词,工曲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那时的东昌侯府还花团锦簇,而她正是东昌侯千娇万宠的嫡长女,可这样美丽的才女,却到一十八岁还未嫁出去,原因很简单:她身有重疾,体弱多病,满京皆知。

父母舍不得女儿低嫁,可门当户对的人家,谁又肯娶这么个药罐子回去,娶妻娶贤,带回家里不是光摆着好看的,要相夫教子理家处事这些,大秦氏都做不到,这样的儿媳妇,非但不知寿数几何,连延续香火都艰难到几乎不可能。

所以她这样高门贵女就算是金枝玉叶也迟迟没有婚嫁,可偏偏她运气好,遇到了顾偃开这个常年舞刀弄剑的沙场武将,偏偏喜欢这个极致脆弱的美丽,一鼓作气力排众议娶了她回家做侯府宗妇。

《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知否》剧照 顾偃开

婚后夫妻俩恩爱逾常形影不离,导致侯府长时间处在没有后嗣的状态,顾偃开的爹娘眼看着顾家大房要绝后了,逼着他纳妾收通房,秦大娘子得知消息后马上开始迎风流泪把自己搞得高烧病倒了。

顾偃开疯了一样命令全府上下竭力救治,结果大秦娘子一睁开眼又开始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背过气去,后面顾偃开再也没有给自己纳过妾氏。

好在多年后大秦氏还是生了一个儿子顾廷煜,可她产后本就体虚,又遇到顾府大难临头要顾偃开迎娶商贾之女白氏的事情,万般痛苦之中挣扎了几日就一命归西了。

后来的事情看过剧的同志们应该都知道了,顾偃开娶了海宁白氏生了嫡次子顾廷烨,白氏二胎时难产死亡又续弦了小秦氏生了嫡三子顾廷炜。

《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知否》剧照 小秦氏

侯府嫡女顾廷灿的养成。

顾廷灿,宁远侯顾偃开与小秦氏之幼女,原著中提到她是一个瓜子脸的美貌女孩,明眸善睐,三分机敏,三分端庄,四分矜持,颇有几分才女的傲气。

明兰未出嫁时就听说过宁远侯府的七姑娘顾廷灿最是才气纵横,京中闺秀中那是数的上的。有一次平宁郡主的侄女连姐儿和墨兰吵嘴,连姐儿曾大声道‘我那宁远侯府的七堂妹比你诗文书画强多了’云云,自认才华横溢的墨兰面对顾廷灿的威名也是甘拜下风的。

与明兰在盛府的如履薄冰不同,顾廷灿作为顾偃开最后一个孩子,也是最疼爱的孩子,自小她就没有面临过任何困难,她有才气,有傲气,还有被众星捧月娇惯出来的娇气。

《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知否》剧照

侯府的下人们都说七小姐生的与第一位秦氏夫人非常相像,这或许才是顾偃开宠爱她的根本原因。其实除了容貌比较像大秦氏以外,顾廷灿的习惯嗜好乃至性格都不像大秦氏,但在顾偃开与小秦氏有意无意的期许下,她就在不知不觉中模仿那个着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大秦娘子。

原文中提到:小孩子具有十分敏锐的本能,他们天然的就想获得更多的关注,对顾廷灿来说,一举一动越像大秦氏,父亲就越疼爱她,对她有求必应,连带着母亲也能受惠。有时候,太夫人想做一件事,让小女儿去与老侯爷说,几乎百发百中。

顾偃开和小秦娘子的后天教育给了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但这份超凡脱俗的气质却让她失去了尘世中最基本的生活智慧,她的神情中总是带着一种轻慢忧郁,待人处事总像隔着层纱似的疏离,古时女子要求温柔腼腆,端庄和气,顾廷灿这样的并不符合正常的闺训要求,可偏偏过世的老侯爷最喜欢这一点。

《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知否》剧照 顾偃开与小秦氏

超凡脱俗清雅别致的才女。

她自认是侯门嫡女,清灵孤高是她的本性,她住的房间布置十分出众,明兰见到后都感叹:与她相比,华兰的闺房过于富丽,墨兰又失之显摆文墨。

原文中说顾廷灿住的地方摆设的十分清雅别致,既不铺金洒银,也不过分素净,恰到好处的显示了她良好的品味,骄矜的出身。一卷秀丽的画轴,那么简单的挂着,只卷轴处隐隐露着青玉碎金,几本书籍那么平淡的摆着,一眼看去,竟是世间少有的孤本。

《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知否》剧照

案几上一丛娇艳的红梅,似是刚从外头折来的,插着的却是千金难买的前朝汝窑白瓷花囊。且墙上挂着的三四幅书画,角落的字帖,竟全是顾廷灿之作,连案上放着的几本诗集,都是她自小的诗作,然后以柔绢细宣编订而成的册子。

顾廷灿是顾偃开亲自启蒙的,她就像大秦氏一样只喜欢诗词字画就可以轻松获得父亲的宠爱,她身上被镀了一层又一层读书人的酸气,可以谁的面子也不给,毕竟她只要拥有出众的才名,知书达理成为京城闺阁的传说,她就可以得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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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孤崖上的灵芝草。

仗着顾偃开的宠爱,她自小便是风光无限。对内她的屋子是整个侯府里采光最好、朝向最佳的,原理院外满地的名贵草木,即使是整个侯府都冷落凄惶之时,她院子里连丫头们的穿戴都依旧光鲜整齐。

对外她习惯于别人的仰慕和爱戴,春日有高门府邸的赏花会,秋日有文人才子的诗会,有什么事情需要邀集各府要好的小姐,都是一呼百应无有推辞的。

她觉得一切都是她理所应当的,她不觉得别人能忍受她孤傲清高的做派是因为她背后的宁远侯府,更不知道使她高高在上受人瞻仰更多的是她的身份而不是她的为人和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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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她做了孤崖上的灵芝草,却到了适婚年龄迟迟没嫁出去,顾廷灿比明兰还大几个月,作为有爵之家的嫡出大小姐,却在明兰都加入顾家之后依然没有说亲事,这其中的原因细品之后倒让人有些唏嘘。

京城豪门贵胄何其多,可凡世中的人讲求的是世俗的生存之道,顾廷灿这种奇花远远观赏夸赞尚可,豪门娶媳,尤其是宗妇,都要了解清楚人才品性,顾廷灿这样的要娶回家做当家大娘子,恐怕是几辈子的家业都不够她风雅一生的,毕竟在这种人眼里,经营掌家这种俗事实在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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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有才情没情商的豪门贵女。

古代后院内眷的正牌娘子除了繁衍子嗣这个重任以外,都要协助自己的丈夫去稳固关系网,饱读诗书的秦大娘子没有做到,气质出众的顾廷灿也懒得去做。

有客人来拜访,作为侯府嫡女的她轻轻松松以一句“今早忽得了诗兴,要好好酝几首诗出来,就不来见客了”给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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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她待人接物皆是带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轻视,高傲斯文的面孔下没有被撕开的其实就是她的低情商。她成亲的时候明兰与邵氏去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答:“花儿粉儿我不爱,各色首饰头面我都有的,田地铺子我也不敢要,衣裳料子还有床柜桌凳俱是齐全的,诗词书画我爱自己挑来的,除此之外,嫂子便看着给吧。”说完她还高傲的端坐下悠然的望着明兰,甚是挑衅。

当初初见明兰这个小门户出身的庶女二嫂子时,她连眼皮子都懒得动一动,众人羡慕明兰受过宮中教养嬷嬷的教习她很是不以为意,反而听说明兰小时候上过原先在首辅临庄开书塾的庄学究的课时倒是来了兴致,眼睛发亮,随即还埋怨自己的母亲小秦氏“从小也不与我请位好先生”。

她的眼里只有她的才学,只有超凡脱俗的诗情画意,也只有这些脱离尘世的文雅,才是配得上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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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婚姻使仙女落入凡尘。

以顾廷灿孤傲高洁,目下无尘的性格,亲事找不那么显赫的家世或许会比较好,这样若有个争执吵闹的,娘家还能上门去说说,或者找相公脾气好一些,能忍让廷灿的高傲性子。可偏偏小秦娘子很有手段,要求和顾廷烨并府,为顾廷灿攀了个异常体面的亲事,嫁给了庆昌大长公主的韩驸马家嫡三子韩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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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果不其然,顾廷灿嫁入公主府之后便开始万般不顺,小沈氏给明兰爆料时说她“脾气大,一个不好,就给夫婿脸瞧。姑爷跟通房多说句话,她都要病上数日,哭成个病西施,还赶夫婿出屋。起先三公子还哄哄,可到底是要读书上进的人,哪能天天陪妻室吟诗作对,作小服低……”

她想成为娇弱的大秦氏,但韩诚却没有成为缺心眼的顾偃开。或许宁远侯府嫡小姐的身份是不低,但是在皇家眼里,这个身份又算得几斤几两,所以在她新婚后第二个月,公主就派了个嬷嬷过去给她教规矩,半年后追加一个,一年后又补充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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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她回家哭诉,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小秦氏也鞭长莫及,毕竟她嫁的是皇亲国戚,不是一个过世侯爷的填房能管的了的。其他几位嫂子对她的态度更是“哪怕不是公主的儿媳,廷灿妹妹的言行又哪里值得娘家替她出头”的态度。

她只知清高,不会持家,原本丰厚的嫁妆也被秦家各种打秋风,加上别的不知节制的花销打点弄得所剩无几,可她从不在意这种俗事,总觉得她的银子是用不完的。

不知不觉中,顾廷灿就褪去了往日的光鲜,但可怕的是她自始至终都不自知,更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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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小秦氏

才女的陨落。

后来小秦氏教唆自己的儿子纵火杀人,儿子死后不久她自己也命丧黄泉,顾廷灿非但没有学会韬光养晦低调处事,反而想尽办法要去诬告顾廷烨罔顾人伦,毒害继母。当时的顾廷烨已经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大臣,军权在握,这样的人庆昌大长公主怎能得罪?

更何况顾廷灿欲告之事本就是子虚乌有,当初宁远侯府那把大火是皇上有意替顾廷烨出气的,本想连小秦氏一道惩处,还是顾廷烨向皇帝求情说她重病缠身活不过几日了才给了她一个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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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小秦氏


顾廷灿这一告就是要将整个公主府拉入皇帝的对立面,与整个皇权作对,庆昌公主是什么人,顾廷灿这样的儿媳,她不可能容忍得了。

她被关进了公主府的后院,如鬼屋一般阴冷潮湿的屋子里,只有几个性情怪癖的哑婆看守。她鲜明高洁的一生就这样陨落了,没有人知道她后来过得怎么样,或者她有没有回忆她这一生为何会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她有没有怨恨顾偃开和小秦娘子,有没有后悔自己没有活成另一番模样,这些都无从可知了。

《知否》原著:顾廷灿与明兰的交叉人生

《知否》剧照

文中最后讲到顾廷灿是向嫂子和顾廷灿贴身侍女的一段对话:

向嫂子叹道:“你说,七姑娘还能活多久?”

玲儿面色惨淡:“依着姑娘的气性,不会很久了。那种凄楚艰难的日子,绝不是七姑娘这种娇艳的花朵能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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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剧照

这个满腹诗书的京城才女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与明兰的处处隐忍与步步经营逐渐获得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完全不同的是,这个冰雪清雅高洁艳丽的姑娘,仿佛那年秋日漫山遍野的菊花盛开时她在诗会上写下的诗句一般,令人心醉神怡之后,被冬日的大雪覆盖的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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