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世2》:白色背景的人生


《人間世2》:白色背景的人生

“直面生死,叩問人生”


十集的紀錄片,目光鎖定於病房,主題聚焦於人生,大概不難理解。人生什麼樣的,只有在生死麵前才能看得真切,而又不至於花費太大的力氣。

人長大到一定的年紀,生活必定會分出層次條理來,年紀小時我們只是別人的子女,後來變成別人的同學學生,後來變成別人的至交好友,慢慢地會有越來越多的身份,人生的層次便在此處顯現。有的人以這種作為底色層層往上疊加,另一個人卻用另一種作為底色,所以,世相百態。

《人間世》中的故事告訴我們,到了生死麵前,我們必得一層層剝掉其他的顏色、圖案,剩下的底色往往是家庭與情感,而如果未至生死,家庭上面的那一層色彩或為職業或為學業——這些人生價值所繫之處。

家庭親情,父母對子女,子女對父母,至於兄弟姐妹,大概是要糾纏一生的。從重症孕婦與孩子到與丈夫乃至兩個家庭,從矽肺的父親與傾盡家產盡孝的孩子到矽肺的兒子與白髮蒼蒼而仍然屹立不倒的老父親,從抗癌的母親與年幼的孩子到抗癌的孩子與掙扎在生活與所愛之間的父母,從精神病的女兒與步履蹣跚一夜蒼老的父親到阿茲海默症的姐姐與生活瑣碎的弟弟一家……

但是人生與生死也並非是煽情的故事,生死親情之外,人生價值所繫,人之一生所求亦是同樣重要的命題。


《人間世2》:白色背景的人生

“只要命還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骨腫瘤的故事,生死之外,關於抉擇與割捨,關於外表與自由。骨腫瘤,多發青少年之中。手術,把感染的骨頭取下來,消完毒,安回去,或者,截肢。但是癌細胞不僅侵蝕骨頭,還十分喜歡往肺部擴散,手術成功後也還有各種危險。

紀錄片的畫外音來自一個叫杜可萌的女孩子,她用年輕的帶著鼻音的川普訴說著病房裡的故事,包括她自己的故事。她和他們,努力地想要戰勝病魔,年輕的生命始終等著陽光,也會為黑暗而驚悸,卻似乎不曾絕望。十五歲的女孩大腿根到小腿均被感染,截肢是醫生給出的最保險辦法,但她卻堅持要保住自己的腿,似乎任性,逼哭了母親好幾回,似乎固執,但那是關於剩下的人生想要怎麼走的決定。十歲的男孩截肢了,手術成功卻又肺部感染,除夕的夜晚生命垂危,他想為什麼是自己,一遍遍求醫生——到底是孩子,忍不下去了便也還會撒撒嬌,但是他承諾母親挺下去,照顧母親到老,卻還是合上了眼睛。

重症孕婦的故事一樣關於抉擇,也關於人生的完整。母親為什麼要生孩子呢,或者說,一個孩子的誕生對於一個家庭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重男輕女的家庭,高齡產婦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了兒子。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母親,為了人生和家庭的完整,決定搏上一博,卻最終一命換一命。年輕烈士的母親,備孕三年,做了數次試管嬰兒,終於生下了一個女兒。一個生命的孕育,是這個星球上最偉大的傑作。有些生命的到來,是機緣巧合,命運的自然,關於幸福,關於圓滿,有些生命的到來卻揹負著各種各樣的努力和生死掙扎,關於其他。但是,始終偉大。

《人間世2》:白色背景的人生

《生日》

矽肺病人的故事,講述生命的負重與不易。我們從未想過呼吸會是一件困難的事,也未曾想過託付一生的職業會成為生命的負累。矽肺病人,長期工作於煤場,礦場,石刻等各種崗位,肺部吸入太多顆粒物質,最後呼吸困難。換肺,是矽肺病人的唯一解脫途徑,價格昂貴而肺源難得。


一個身患絕症的母親,求醫問藥,四處奔波,用盡各種辦法續命,卻常常走投無路,一線生機,又被絕望代替。聽到別人談及孩子,便徹底崩潰,所有苦苦堅持大約也是為了還不過兩歲的女兒。

一個患有情感雙向困難的大二法學女生,她可愛,也可怕,但是一定要形容也許是可憐。而故事之真實在於女孩病中,貴州老家趕來的父親幫她帶書,帶來的卻全是課本;學校領導老師來到,和老父親卻在商討讓女孩退學,讀個專科找個普通工作,年齡相仿的男醫生卻希望為她正名。

精神病院,嘈雜,混亂,年邁的,年輕的病人,對於人生最終仍然沒有放棄或者厭棄。

老年痴呆的老人,讀著清醒時寫下的日記,聲音含混,吐字困難,卻彷彿叩擊著人心。

奇怪糾葛的醫患關係,緊張或者和緩,甚至有時候顛倒。

兒科病房的醫師,在時代大背景下,逆流而上,醫者仁心。

……

《人間世2》:白色背景的人生

“當我老了”

所謂人間世,淚水歡笑錯雜,,各種身份糾葛,尋找和堅持人生的意義。說了這麼多,不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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