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還是呼吸機，您老看著二選一”。或許大家還記得這條在我國疫情防控最緊張時期的硬核宣傳標語。
就在大家逐漸適應了和口罩相伴後，呼吸機成為了新一代“硬通貨”。受海外疫情持續擴散影響，救命設備呼吸機全球緊缺。
資料圖：陝西援武漢醫療隊醫生白海生操作儀器。供圖
急急急！多國緊缺救命的呼吸機
據美國呼吸病學會統計，呼吸機的普遍使用使臨床搶救的成功率提高了約55%。
當地時間3月27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記者會上稱，他與新冠肺炎檢測呈陽性的英國首相鮑里斯通電話時，對方第一句話就是“我們需要呼吸機！”
眼下，美國正經歷著嚴重的呼吸機緊缺。據《紐約時報》3月25日報道，美國目前有16萬到20萬臺呼吸機，還有1.27萬臺在國家戰略儲備中。但據美國重症醫學會估計，最糟糕的情況下，美國總共將有96萬名感染者需要使用呼吸機。
由於呼吸機短缺，紐約醫院已開始讓兩名患者共用一臺呼吸機。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4月3日介紹了一種根據不同條件為病人進行評分的系統，幫助醫生決定誰可使用呼吸機，全美已有數百家醫院採用了這種評分制度。
英國的日子同樣不好過。英國內閣大臣邁克爾·戈夫3月29日表示，目前英國國家醫療(NHS)共有8000臺呼吸機。但據英國《每日電訊報》報道，英國的呼吸機缺口預計最高將達到2萬臺。
意大利全國呼吸機數量僅為4800臺左右，只能滿足不足四分之一的需求；西班牙重症監護協會調查全國250個ICU病房中的149個發現，這近六成的ICU加起來只有2487臺呼吸機，以至於有醫院不得不通過“算命”來決定先救誰；日本全國主要的傳染病指定醫療機構共有約22000臺呼吸機，政府允許將動物用呼吸機轉為人用呼吸機，因為“只要用肺呼吸都一樣”。
除此之外，德國科學家開發了簡版呼吸機，以色列導彈生產線改為生產呼吸機……有人形容，世界彷彿一間巨大的ICU，大家都在等待著呼吸機續命。
緊急跨界！國際車企轉產急造“救命機”
所在國家“呼吸困難”了，自然要有企業挺身而出。在這次緊急轉產呼吸機的隊伍中，衝在最前面的是各大車企。
3月27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宣佈啟動《國防生產法》，包括通用、福特、特斯拉等車企在內的工業製造商紛紛投入呼吸機等醫療器械的生產。4月6日，特斯拉發佈了一段視頻，戴著口罩的工程師在鏡頭前介紹，他們正在用汽車Model 3零部件生產呼吸機。
當地時間4月3日，紐約布魯克林，一名醫務工作者走向自己上班的醫院。 中新社記者 廖攀 攝
3月31日，英國內閣大臣邁克爾·戈夫表示，本國製造業巨頭組成了聯盟，包括勞斯萊斯和戴森等公司將迅速推出呼吸機並量產。邁凱倫、紅牛、梅賽德斯等七支F1車隊也改行生產呼吸機。
同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宣佈，法國成立了包括汽車企業標緻雪鐵龍和汽車設備供應商法雷奧在內的工業企業聯盟，要求他們在5月中旬之前生產一萬臺呼吸機。
意大利汽車製造商法拉利和菲亞特·克萊斯勒正在與該國最大的呼吸機制造商談判，以提高呼吸機產量。
被視為“工業之王”的汽車製造業是工業生產技術的集大成者，由各類零部件生產線組成的汽車生產線具有相當的可塑性。同時，呼吸機和汽車製造都十分依賴於電子和氣動產品，兩個行業部分專業技術互通，這都決定了車企成為此次轉產的第一選擇。
排期到夏天！全球瘋搶中國呼吸機
全球汽車巨頭“跨界”生產呼吸機，遠水難解近渴。東興證券稱，跨界企業生產呼吸機需要突破技術壁壘、生產線改建、完善供應鏈、通過質檢審批等環節，估計從零起步的跨界企業可能要花費18個月才能實現量產。
當下，各國政府紛紛把目光投向復工復產的中國。多家中國呼吸機制造商表示，近期來自國外的訂單猛增。
福州長樂機場海關驗放出口防疫物資。福州海關供圖
“2月的中下旬，我們就開始收到海外的呼吸機訂單，而且越來越多，3月初的時候訂單暴增。”國內醫療器械企業邁瑞醫療的工作人員告訴中新網記者，大概是3月第一週的時候，他們收到了意大利政府近萬臺的緊急採購訂單，後續還有英國、法國、西班牙、以色列等的訂單正在接洽。
“訂單排到夏天是業內普遍情況。”多家國內呼吸機企業向媒體表示，工廠的排期已排到5、6月份，甚至更加久遠。同時，新的訂單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來。
據4月5日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新聞發佈會的消息，從3月1日到4月4日，全國共驗放出口呼吸機1.6萬臺，價值3.1億元。且已有54個國家(地區)以及3個國際組織和中國企業簽署了醫療物資商業採購合同，另外還有74個國家和10個國際組織正在與中國企業開展商業採購洽談。
3月31日，美國紐約州州長科莫在新聞發佈會上表示，紐約州已經從中國緊急訂購了17000臺呼吸機，其中最快的2500臺將在14天內到貨。不過，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州、伊利諾斯州等各州也在像競標一樣爭相加價購買中國企業生產的這些呼吸機。
另，4月4日，來自中國的300臺呼吸機運抵英國，英國內閣大臣邁克爾·戈夫在發佈會上感謝中國政府給予的支持。
受此影響，國內生產呼吸機相關的上市公司股價受到資本市場的追捧，股價接連漲停。其中，呼吸機龍頭股航天長峰自3月20日以來一路狂飆，到4月7日再度漲停至26.96元，短短12個交易日9個漲停，股價累計漲了1.58倍。
極限產能！中國工廠全力滿足國際需求
2月末，世衛組織總幹事高級顧問艾爾沃德結束在華考察後感嘆，如果得了新冠肺炎，希望在中國治療，因為一家醫院裡就有50-60臺呼吸機。
其實3個月前，武漢大多數醫院配置的呼吸機還在10臺以下。1月中下旬開始，中國呼吸機工廠就開足馬力，加班加點馳援湖北，這才有了艾爾沃德看到的景象。
數據顯示，到3月3日，供給湖北的無創呼吸機大約1.4萬臺，有創呼吸機2900餘臺；到3月29日，主要生產企業累計向全國供應2.7萬多臺呼吸機，有力支援了抗疫過程。
河北某美醫療設備有限公司生產車間。張振旗攝
但當呼吸機的缺口從湖北擴大到全球，中國呼吸機廠商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
“目前，我們工廠大概每天能生產近百臺呼吸機，這樣算下來一個月能生產3000臺，已經比去年同期提高了三倍左右。”邁瑞醫療的工作人員表示，邁瑞已經新開了十幾條產線，並且通過擴招員工、優化工藝等措施努力提高產量。
但在呼吸機行業，無論是在短時間內大量擴產還是跨界生產，遠不如口罩容易。
3月31日，商務部、海關總署和國家藥監局發佈公告，自4月1日起，出口呼吸機等相關醫療物資的企業應取得我國醫療器械產品註冊證書，同時還要有相關進口國家的准入證明，比如說美國的FDA和歐洲的CE認證。工信部3月30日透露，目前我國有創呼吸機生產企業共有21家，只有8家的主要產品取得了歐盟強制性CE認證，約佔全球產能的1/5。
在呼吸機這一高端醫療設備領域，歐美長期佔據優勢。2019年國內十大呼吸機銷量排名中，國產品牌僅有邁瑞醫療(14.03%)、深圳科曼(3.30%)、北京誼安(3.19%)三家上榜。“後起之秀”國產呼吸機之所以被全球瘋搶，主要因為我國疫情防控得力，產能快速提升。
同時，邁瑞醫療的工作人員告訴中新網，對於呼吸機這種高端複雜的精密儀器，生產和售賣只是第一步，設備交付後給當地醫護人員進行培訓以及後期的維護尤其重要，這還要依託於呼吸機企業在當地多年積累的本土化平臺和團隊。
“如今，從生產到物流，方方面面的成本都有所增加。但邁瑞目前沒有漲價，暫時也沒有計劃漲價。”邁瑞醫療的工作人員說。
從“一‘罩’難求”到“無‘機’可乘”，全球抗疫依然離不開“made i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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