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是你欠我的……”
他從床上起身,從容地走到衣櫥前換上名貴西服,他右手一邊繫著領帶,轉身目光清冷地看向床那邊的女人。
他英挺的身姿,氣質卓絕,卻說著最無情的話,“我兒子被你害沒了,瑩瑩流產身體不適……男人總會有需求。”
【男人總會有需求。】
她的臉色一陣白,耳邊不斷迴盪著他的話。
羞辱,她緊攥著被單的指節泛白,無法壓抑心底那份羞辱難堪。
“薄一珩,你當我是什麼人!”她通紅的眼睛,氣憤失聲地大喊。
“薄一珩,我說了,夏瑩瑩流產不關我的事!我玩不過你們,我蠢,可我做錯了什麼……我除了愛上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
三年前他們商業聯姻,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嫁給這麼優秀的男人,然而婚姻的幸福都只是假象。
上個月她父親投資失利,求他融資幫助,他棄之不理,父親不堪鉅債跳樓自殺了,她母親受了打擊舊病復發,她的家沒了。
而他呢,他卻帶著一個女人回來,指責她三年懷不上,逼她簽字離婚。
“薄一珩,安家已經敗了,你覺得我沒了利用價值,你逼我離婚,宣稱我不能生育,我已經成了全城的笑柄了……我只是一個可憐蟲,我只想要一口氣活著,你為什麼連我最後的一點尊嚴都要抹殺!”
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眼眶裡的淚止不住在流,臉上滿是淚痕。
她連聲抽泣,放聲地痛哭,緊裹被單,一個人瑟縮著,身子輕顫,無助。
這一個月接連沉痛打擊,她告訴自己要撐住,要堅強。她的家已經沒了,父親去逝了,但她母親住院還需要錢,她要去打工賺錢,不能哭。
她每天苟延殘存地活著,被那些追債的人威脅恐嚇逼到幾近絕望,每天都告訴自己,要撐住,要撐住。
可是真的好難,好累……
她哭了。
薄一珩身體微微一震,狠瞪著她臉頰上的淚,心口很是煩躁。
安慰她?他不需要安慰她,他們已經離婚了,而她也沒有了任何價值。
他不需要有半分的心疼。
“別在我這裡哭哭啼啼!”薄一珩那聲音極不耐煩。
收回目光,像是連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冷下聲音對著她命令,“每天晚上九點之前過來這裡,是每天!直到瑩瑩身體好了……”
他邁著大步,直接朝房門那邊走去,警告著,“安然,我對你沒有多餘的耐心,你最好聰明點,你父親已經死了,你不再是安家小姐,別忘了,你還有一個重病的母親……”他要對付她,她無處可逃。
啪——
一張黑鑽信用卡扔到了她面前,而他就這樣走了。
安然看著這張信用卡,整個人沉默了起來,就連眼淚也止住了,眼瞳裡一片空洞。
眼淚只能讓他瞧不起,卻不會再有半分心疼,而他現在……
像是一個嫖客,扔下錢,玩弄她。
“扔掉——”
大門外,助理張皓帶著早餐過來,卻在門口遇見了薄一珩,他搶過這份早餐,直接就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
張皓錯愕在原地,而薄一珩陰沉臉色,開車回公司去了。
很明顯,他的上司心情很糟糕。
可明明是他打電話吩咐帶早餐和女人的新衣服過來……
“安小姐,這是給你的新衣服。”張皓走入臥房,直接將衣服放在櫃子上,連看都不敢看床上那女人一眼。
大概是因為習慣,以前薄一珩不許有男人接近她,而這棟別墅裡所有傭人都是女的。
以前薄一珩確實很寵她。
可惜,男人總是這樣,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何況薄一珩從來都是一個無情的人,張皓有些同情安然,剛才那份早餐被扔掉了,想著他有時間可以跑腿再買一份回來。
張皓站在房門外問了一句,“安小姐,要不要給你買一份海鮮粥……”
“張助理,我們少夫人對海鮮過敏!”一位衣著樸素的大媽急步走了過來。
張皓表情怔了一下,他差點忘記了。
三年前薄一珩帶著她去吃鮮美的澳蝦,結果安然緊捂腹部痛得她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嘔吐……嚇得一桌子的人都慌了。
剛才,薄一珩扔掉海鮮粥……他記得?
“張助理,你別杵在這,少爺讓我過來照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
張皓看著眼前的保姆,鬱悶提醒一句,“方大媽,你別老是少夫人,少夫人喊著,總裁吩咐改稱呼了……”
安然緊裹被單,蜷縮靠著床頭,外面有些吵,而她的心已經麻木了。
【薄一珩,你別對我這麼好,如果以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怕我會不習慣。】
【安然,我不會落下你……】
他忘了他說過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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