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蒲梆聲聲思親情

往 事 如 煙( 六)

蒲 梆 聲 聲 思 親 情

題記:村子裡有老人去世,白喜事有樂隊、流動舞臺前來助興,那久違的蒲人、蒲腔、蒲韻、蒲梆聲聲…..敲開塵封的記憶,兒時模糊的記憶像相機的焦距推近,一幕幕又逐漸清晰、定格:四祖父、四祖母那慈祥、可親的面容又閃現在我的腦海中……

三年自然災害過後,一個命運多舛的小生命誕生,那就是我。那時,三年自然災害剛過去,生活貧困,物質匱乏,在母腹中孕育時就缺乏營養,一出生就營養不足,孱弱多病,未出滿月尚在襁褓中時,便經常頭痛腦熱,感冒發燒,有時整夜哭鬧不休,可苦了母親。那時,父親在棉站、糧站做臨時工,母親要幹農活,又要照顧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根本無力精心照顧我。剛出滿月,便將我交給四祖父、四祖母照看。這一看就是十二年,直到我上中學。

四祖父一生沒有生育,在父親六歲那年,我的祖父三十六歲時暴病而亡,丟下年幼的姑母、父親撒手人寰,祖母在第二年又遺腹生下我的姑姑。此後祖母一直孀居,拖兒帶女,艱難前行。那時四祖父便過繼了姑姑,一直撫養著姑母、父親長大成人。

四祖父生性豪爽、秉性耿直,年輕時就好抱打不平。二十多歲時,正是血氣方剛,日寇侵華,他便參加了由薄一波組織的山西新軍農村青年軍官團的培訓。在《永濟革命老區》的史記資料中,可以查到他的名字。當時永濟還沒有黨組織的統一領導的武裝組織,他們幾個膽子大的年輕人,經常襲擾駐紮在黃龍的鬼子炮樓,時間一長便被視為眼中釘、心頭刺……。就在祖父去世的那一年正月,四祖父被鬼子抓住,這可急壞了作為兄長的祖父。

其實,家風遺傳,父親和我的經歷、人生軌跡類似於祖父。祖父在年紀很小的時候,便被曾祖父送去到夾馬口的一個雜貨鋪學徒。三十年代,夾馬口是黃河中游很大、很有名氣的水陸碼頭、貨物集散地。祖父經過十幾年的煎熬,從熬相公開始一直做到鋪子的二掌櫃(大掌櫃在猗氏的總櫃主管全盤,夾馬口的鋪子相當分號)。那時,祖父不僅拿餉錢,憑著經營有方,在年終的時候還參與紅利分配,拿乾股。現在看關於晉商題材的影視劇,我就會想祖父當年的經歷應該和他們一樣或者相似吧。那段時間是祖輩們最舒心的日子,家裡開始準備蓋房子,置買了少許土地。四祖父的厄運,改變了家裡的一切,祖父託人說情,最後總算保住了四祖父的性命,可受託的漢奸索要五百塊大洋的贖金。在那個年代,五百塊大洋,是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可能相當於今天的數百萬人民幣。救人如救火,祖父動用了他的股金還不夠,東拼西湊才將人贖出來。在四祖父回到家中的第二天,村子裡鬧家戲,四祖父少年不更壯年事,,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不問問他是怎麼出來的,一高興,就參加了演出。在臺上,他扮演三花臉,詼諧、幽默的扮相,讓長輩們又好笑、又好氣,直搖頭: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這些情況都是我長大後,聽村子裡年長於四祖父的爺爺們說的)。

其實,四祖父祖母他們一生雖沒有生育兒女,卻視我們幾代人為己出,任勞任怨,是我們一家人永生不能忘記的大恩人。當兒孫們都事業有成的時候,他們卻魂歸西域,駕鶴西遊,是我們留下無以回報的天大遺憾,只能在祭日(有時因工作忙碌,心裡記著,卻無法上墳)、清明節奠一杯祭酒、聚一捧黃土,以寄託親人們的哀思,遙祝他們在天堂生活幸福,平安吉祥。

其實,四祖父就是這麼一個心裡不裝事的人,他生性豁達,愛唱蒲劇,在陪伴、哺育我長大的十二年間,幾乎是每天晚上伴隨著蒲腔聲進入夢鄉的。只記得四祖父唱得最多的是:《空城計》、《法門寺》、《賣水》、《一顆紅心》……的經典唱段。長時間聽戲,在我十二三歲的時候,其中有些戲的大段唱腔,都能流利的像模像樣的唱出來,憨憨的樣子逗得四祖父、四祖母直笑。我想:當年如果有“蒲鄉紅”“走進大戲臺”之類的選秀節目,我大小也能獲個獎吧。四十餘年間,祖輩的薰陶,使我對蒲劇鍾愛有加,沒人的時候,總喜歡吼兩嗓子,可總是不好意思在人前顯擺。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在中國人壽運城分公司新人模式化培訓班的結訓晚會上,在幾個學員的攢做下,,我登臺表演,一段《空城計》中“在城樓我這裡恭而敬……”贏得全場的陣陣掌聲,成為我國壽自信人生的開場白。

蒲劇、蒲腔,高亢、激昂,哺育了蒲人的粗獷、豪爽。祖輩愛戲,我愛蒲劇……。在我人生不如意的時候,我會找一個無人之處,面對高遠的曠野,引亢一曲,曲罷終了,酣暢淋漓,心中豁然若釋 ;在我工作的順境時,閒暇之餘,打開電腦,看喜愛的蒲劇視頻,品優美的蒲腔蒲韻,心神怡然。

聽蒲腔,猶如耳邊常響進軍的號角,給人以前行的力量。

我愛蒲劇。蒲腔,永遠的鄉情。

廉為民

2012年9月15日週末隨筆

往事如煙:蒲梆聲聲思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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