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人間煙火味,最撫凡人心。”

站在小小的灶臺旁,舀上一瓢水,放上一把米和幾粒黃豆,任瓦罐裡燒開後的水慢慢煨煮,米和豆在沸水裡滾動,發出山泉般的聲音,凡間幸福的味道亦隨之飄出,紅塵世俗中的好日子,於是從這煙火燻裡走了出來。

我們平常所說的煙火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在我的印象裡,千年古城建水的煙火味,也是這樣走出來的。其中,尤數我待過數年的古城迎暉路上的煙火味,其味更濃、更醇,可以說是晃晃悠悠,回味無窮。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過去的迎暉路舊時稱金碧路,後叫東正路,出朝陽樓(迎暉門、俗稱東門)往東行至石橋路段即止。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石橋有個小旅社叫東門旅社,是石橋一帶最熱鬧的地方,不少外地旅客到建水後大多選擇住石橋旅社。石橋旅社出去不遠,有座建水百貨公司建蓋的、也是當時建水縣城最高的大樓——七層樓,從這裡再往東走不遠,便是長途汽車站了。那時候石橋外房屋不多,道路狹窄,通往零公里的馬路是國道“323”線。從石橋(文獻名邦坊)往西行至朝陽樓,這段大概七百米左右的路段便是老東正路。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那時的東正路,路面是水泥路,從朝陽樓下邊開始,街兩旁分佈著老百貨大樓、糖菸酒公司、工行、農行、縣供銷社、縣第二小學、縣糧食局、商業局等機關、企事業單位和學校、幼兒園,也間雜著一些大大小小的公司商業門店,加上老百貨大樓背後的小桂湖及新橋街農貿市場,可謂熱鬧非凡。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90年代”中期,我便住在原東正路二小對面的縣供銷社內,除街邊的一幢三層辦公樓外,進到大門裡,卻是別有洞天。左側有道側門,裡面是一座老庭院,青磚青瓦、全實木構架建築,辦公樓大鐵門正對的進深入口處,是一個拱頂門,門進去也有一座老庭院,樓上樓下共兩層,庭院內有一個本地青石板鋪就的大天井,周圍是一樓的幾間廂房,其中最大的一間被闢為供銷社職工食堂。東、北角各有一個轉角木樓梯通往二樓,樓上房屋也是雕刻有吉祥動植物圖案的木門木窗,木樓板踩上去“咚咚”響。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我們家住在左側老宅院樓上。一座有些陡、用水泥澆築的斑駁樓梯連接二樓樓板,許是年代久遠怕腐、或是預防水往下浸、淋到樓下人家,二樓過道和房間內,均用三合土作了澆築。人走在過道上,有一種“晃閃閃”的感覺。

樓上樓下一共住了六家人,都是供銷社職工或子女。一樓天井裡有棵大大的茉莉花樹,還有一座有些年代的雕花青石大水缸。每到仲春之夜,茉莉花香味濃郁,四處飄散,甚是醉人。夏天的夜晚,院內大人們坐在天井邊拉家常、小孩在天井裡玩耍,熱鬧親和的氣氛讓我至今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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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樓上樓下的兩位“大叔”,給我留下了極深印象。

這兩位大叔都是供銷社的退休老職工。

樓上的大叔姓白,我們叫他白大叔。中等個、瘦瘦的,傍黑時,總喜歡光著膀子,只穿個大褲頭站在樓梯口的水管旁,用毛巾浸冷水擦拭瘦筋筋的上身。他說話輕聲細語,性子超好,待人熱情和善。他老伴自然被大家尊為白大嬸,臉胖乎乎的,也很親和。

樓下的大叔姓向,我們稱他為向大叔。身材瘦小,因患有慢性病,常佝僂著腰,臉型消瘦,面色蒼白。但他懂一些中草藥,會開方治病,找他看病的人還不少。有時候我著涼了,身上痠痛,還會找他用藥酒刮痧和拔火罐,治療效果不錯。他說話也是輕聲慢語,為人和善,性格超好。最主要的是我女兒一歲多時,由他老伴“向大嬸”幫帶了段時間,所以跟他家走得更近些。那時的老庭院生活,雖然住了20幾個人,但大家煙火相燻、一年四季相處和諧,在濃郁的煙火味裡過著凡人的平淡日子。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我們所住老庭院外面的老東正路上,當然也有著另一番煙火味十足的市井生活。

出供銷社大鐵門右側,有家小百貨店,我們平常用的油鹽醬醋等調料及其他生活用品,便到這家小店購買。尤其是小店內裝在大甕裡出售的糧食酒,那叫一個醇香,遠遠地,酒的香味兒便溢出小店,惹得愛酒的人涎水直流。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小店有兩個店員,一男一女,男的留平頭,皮膚白、有點胖,說話很客氣。女的身材苗條,長的很俊,膚色白皙,態度溫和。兩人都三十歲上下年紀,開始以為是夫妻倆,與他們相熟後,方知這小店是集體性質,兩人是小店同事關係。

由於住的是老房子,沒有衛生間,沐浴就只能去外面的浴室。那時候,這條街上許多人家、包括一些單位,都沒有沐浴室,所以一些公家和私人便建起對外經營的浴室。大街上於是便常常見得到端個面盆、挽著溼漉漉頭髮沐浴回來的大姑娘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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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東正路茭瓜塘街口一側,有家承包給個人的集體浴室,磚混結構小樓,雖然去的次數不多,但對浴室老闆娘有些印象,高挑的個子,常挽著髮髻,穿著時尚的衣服,人長得很靚麗,浴室生意也很紅火,不少時候還要排隊。

次數去得最多的,是一家位於燃燈寺紅牆外的私人浴室。浴室不大,從老東正路燃燈寺街口進去不遠即到。離我們住的供銷社也就幾分鐘路程。浴室老闆中等個、胖瘦適中、平頭圓臉、有隻眼睛患有眼疾,常穿一件白襯衫,趿拉著一雙塑膠“人字拖”。見我們去沐浴,熱情地開門放出熱水,又折回門口的櫃檯邊招呼客人。有時候洗浴過程中覺得水變涼了,便衝外面大喊一聲:“老闆,水冷了!”他於是趕忙去浴室最裡邊的鍋爐旁添柴加煤,不一會,熱水管裡的水又燙起來。這家浴室的特點是單間分隔,感覺居家似的溫馨,老闆熱情周到,收費合理,所以碰到人員集中時段也得排隊。

那時候沒有電磁爐、飲水機等電器,好多人家也由於住的地方小,燒開水不方便,所以都去外面打開水。供銷社斜對面的一處老庭院裡有家茶水鋪,方形矮灶臺,一次可燒十幾壺水,往灶窩裡添上柴和煤炭,灶臺上爐孔裡立時火焰升騰,一個個燻得黑黢黢的大茶壺燉在爐孔上,“呼呼”冒著熱氣,拿上水壺去打水時,交了五分錢一張的開水票,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等水燒開。這時候,就可以瞅著老庭院廂房裡在老式方桌旁或站、或坐、或蹲,或戴老花鏡、或留長鬍須,甚或戴個洋氈帽的老倌們喝蓋碗茶、下象棋和衝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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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爐火不旺或去打開水的人多,等的時間就會長了些,當拎著兩壺開水進家時,妻子便會責怪這開水打的太久,是不是碰到什麼人吹牛聊天給耽擱久啦。我也會作一番解釋,還說不相信的話讓她去問燒開水的“白鬍子老倌”。

也怪,那時候我碰到的老倌,很少有長得胖的。除與我共住一院的白大叔和向大叔外,燒開水這老倌也是清瘦形身材,瘦瘦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嘎白嘎白的,還留一小撮白出來的“山羊鬍”,身上常戴條長長的藍布圍腰。

對這些個體型偏瘦的老倌,我後來把他們瘦的原因歸結為,那時候收入低,不捨得吃太多肉。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住在老東正路上,有個地方不得不說。那就是“張氏包子鋪”。

當時,包子鋪在太史巷口、一家經營五金、電器的商店與百貨公司大門之間的一條小巷道內。由於包子鋪在的深,主人往往會在東正路街邊支頂大傘,擺籠包子用來當招牌和招攬顧客。其實他們家的包子是很有名氣的,老闆叫張家貴,有一副和善的面容,常穿件深灰色咔嘰布中山服,戴條白圍腰,帶著胖胖的兒子賣祖傳“破酥包”。我們一家三口也是衝著他家“破酥包”的名氣去光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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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女兒還在上幼兒園,晚上肚子餓,總喜歡帶她去吃張氏破酥包。進門後,略長的過道上也擺了幾張小四方桌,進到最裡面的一間屋子,隔著玻璃櫃是蒸包子的灶臺和售包子的櫃檯,外面便是供食客吃包子的小店堂了。矮小的店堂僅能擺下四、五張小方桌,凳子是長條木凳,有的凳腳不齊整,坐上去還會晃盪。買上幾個破酥包子和幾碗豆漿,在不怎麼亮晃的老式電燈泡下借其光源吃得津津有味。

小小店堂蒸汽瀰漫,食客滿滿,咂巴著嘴吃東西的聲音與說笑的聲音充斥著,感覺暖暖的,頗有煙火味道。

這樣的日子過了些年後,我搬離了老東正路。

2016年,建水縣迎暉路(原東正路)傳統風貌保護與恢復項目開始實施,隨著科學規劃和緊張有序的保護恢復進程,長約700米的原水泥路面,恢復成了青石板路面,臨街的百餘家店面,也按照“統一規劃、統一設計、產權不變,限時改造,政府補助”和“降建築高度、降建築密度、降人口密度”的原則,變成了青磚、青石、青瓦、木製門窗,具有晚清、民國曆史風味的建築。街道中間,還建成了古韻意味濃郁的風雨步行廊道,使這條街道的歷史風貌凸顯,韻味悠長。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傳統風貌保護恢復後的迎暉路,有個較為明顯的地方便是,道路在原來的基礎上延長了。從石橋處“文獻名邦坊”至朝陽樓西段約七百米的路段為歷史街區,由“文獻名邦坊”到零公里、東段近兩公里長的路段為現代建築街區,使總長2.5公里的迎暉路古典與現代特色“涇渭分明”,當你一步從“文獻名邦坊”跨入西段古街區,便會有一種從現代“穿越”到“古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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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古城風貌凸顯的迎暉路西段,最大的特色還是一直延續下來的濃濃煙火味。太史巷口,建於元代的東井依然保留著古樸的風格,附近居民一如既往拎著水桶去打水,“哐哐噹噹”的打水聲會從井圍子裡面傳出來。

燃燈寺街口,以前有位售賣筲箕、甄底、小簸箕等竹編生活用品的老人。現在老人的兒子、兒媳婦接了班,依然在那擺著攤子。只是品種更豐富了。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老人的兒子名叫姚林生,今年已67歲,他說自己八歲起就跟父親,在位於玉皇閣的縣竹器社學竹編手藝,在土地廟、沙拉河邊擺個攤賣過竹器。後來竹器社解散,他先後在縣工藝美術陶廠、工程隊工作過。這些年他接過父親的竹器攤子,與老伴、40年前從石屏嫁過來的何建屏相依相惜,共同經營著竹器營生。見到他時,他正在編織一個竹甄底,手法熟練,編功了得。除了地上堆碼的木甄子、鍋帚、不鏽鋼廚具、竹編筲箕等外,巷口的一面青磚牆上,也掛了一溜竹編、草編等廚房用具。累了,他便走到臨近迎暉路的街邊,坐在小凳子上與老伴說說話,老兩口的竹編小攤子生活還真讓人羨慕。最主要的是這道古老街邊巷口的風景,還真是煙火意味濃烈,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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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姚師傅的竹編攤走進燃燈寺街,大概二十米的地段,門牌號為“燃燈寺街10號”的“又一春商店”還在,這就是我們當年常去沐浴的小店,店老闆姓肖,老闆娘說十幾年前浴室就沒開了,她老公出去找活幹,長條形的店鋪由她守著,賣些小百貨啥的。

重又返回迎暉路。迎暉路“108號門牌”處,有一家小小的鐵農具店,正好碰到身著素雅罩衣的女店主、在新橋街長大的李慶麗。50歲的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些,性格開朗、大方的她說夫家做這個生意有上百年曆史了。我問她丈夫的姓名,她說叫“老通海”。這不是個外號嗎?就在我心裡打了個問號的時候,她接著說,叫他大名沒幾個人知道,只要說“老通海”,這條街上沒人不知道。

這個小鐵農具店樓上樓下就16平米麵積,樓下做店面,樓上放物品。房東是位女教師,名叫汝樹華,已經90多歲,居住在蒙自,也不要他們夫妻倆出房租,逢年節時帶點東西去看看老人家即可。正說話間,李慶麗丈夫、今年52歲、瘦高個、穿件細格子淺灰色西裝、留一頭分散為兩綹長髮的“老通海”——陳洪彬來了。這個很有型的店老闆其實似曾相識,當年常到他家小店買東西,對他有印象。不過“老通海”這個名號我倒不知道,我想,可能是他家做生意的歷史長,有“通江達海”之意,所以大家把他這個老建水叫做“老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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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以前我住在供銷社宅院裡,他說自己當年趕馬車時,就跟供銷社拉過蓋辦公樓的磚頭。當問到當年常去打開水的老茶鋪時,李慶麗說茶鋪早關門了,現在改賣別的東西。果然,與他們家小店斜對的那座老宅子、當年的茶室已不見,臨街的店面改成賣炊具的雜貨店,老宅子也是牆體斑駁、給人以風雨飄搖的滄桑感。

原供銷社辦公樓早已撤除,在迎暉路街邊形成一個青磚鋪地的空曠小場院,場院裡有口井,左側老房子牆下有棵分成兩杈的高大老扁金剛(仙人掌),與歇山頂的老房子相互映襯,別有一番韻味。進入正中老庭院的拱形門砌上了磚牆,拱頂處具有時代符號的“毛主席萬歲”幾個紅色大字還在。右側是一所木門、木窗、木樓的二層老房子,在枝杈橫生的古樹和樓前綠植的陪襯下,也是幽遠空靈,古韻悠悠。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離此不遠,過去與老供銷社相接的小百貨店不見了,連接新橋街農貿市場的小巷道口,“張氏包子鋪”搬到了這裡,掛著大紅燈籠、古色古香的店面,高高的鋁製大蒸籠,戴頂廚師帽、露出圓滾大手臂的店老闆張家貴的胖兒子模樣乖張、逗人喜愛。冒著蒸汽的蒸籠、味道鮮美的破酥包、傍晚開始的營業時間,這些都沒變,變了的是包子鋪招牌改了個字,將“氏”改為“記”,變成“張記包子鋪”, 大木牌上的繁體字也圓滿滿的跟破酥包子一樣可愛。再有,包子鋪負責人也變成了老張老闆的兒媳婦倪豔飛。1987年開張,至今已走過31年曆程的張記包子鋪,成為這條古老街子上的一道美食風景線和招牌門店。

張記包子鋪斜對過去不遠的地方,便是縣飲食服務公司開發的“建水美食街” 了。“金·老味”、“西門十二味坊”等招牌店的入駐,給美食街添足了底氣與味蕾,誘惑著人們前往品珍饈、飽口福。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過去常去沐浴的那家被私人承包的浴室早已消失,倒是這裡一家專事改衣服的小店倒是依然如故。

小店位於茭瓜塘街口不遠處,以前叫便民服裝縫紉店,後改為石橋改衣鋪。店面只佔了這幢二層小木樓的一角,十平米不到,堆滿各種待改的和已改好的衣褲。店雖小,但生意好。老闆娘叫柳維紅,外面套一件暗紅色碎花格罩衣,一頭黑髮攏於身後,常年面對一臺電動縫紉機,各種衣服褲子小拆小改,忙得不可開交。我去時,鋪子木窗下聚了一群人,都是居住在附近的老太太,她們閒來無事,就在這裡擺個小桌子,各人拿個小凳子打牌聊天,日子倒也過得悠閒開心。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這時候,一輛白色小車停在改衣鋪前的青石板路上,女司機從車窗裡伸出頭,遞出一件衣服,柳維紅忙暫停縫紉活計跑出來接過衣服,話沒說幾句,又折回鋪子。我問她手裡拿的這件衣服改一下要多少錢,她說是熟人讓釘個釦子,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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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忙碌的樣子,不忍再打擾她。也是,雖然只是幾塊錢的小生意,但對於當今快節奏的生活,人們、尤其是年輕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哪有時間和工夫來縫縫補補,她這個改衣鋪恰好填補了這個空,救了大家的急,也給這條古街道平添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從改衣鋪再往東行不遠便是“文獻名邦”坊了。走出古樸、雄渾的牌坊,右側是古城小火車站,左側是沃爾瑪和臨安步行街,街口大概就是以前石橋旅社原址……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春風陣陣,車水馬龍。桃花紅紅,物是人非。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唐代詩人崔護的詩句頗能闡述現在的心緒。

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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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暉路上的煙火味

街還是這條街,路還是這條路。歲序更迭,許多過往的人和事,都在無情的歲月輪迴中記憶模糊、甚至消逝了。但迎暉路上的煙火味仍然那麼足,又是如此的夠味。就連我最熟悉的、曾經朝夕共處一院的“白大叔”也早已搬離這條老街,如今已是步履蹣跚的耄耋老者;會看病的“向大叔”則已駕鶴西去多年,他當年還在讀初中的女兒、現在已成了上初中女兒的母親。

歲月真的是一把鋒利的刻刀,它雕刻著這世間的一切,從萌芽到開花、到結果,再到落葉般歸去,而它依然沒事似的跑來跑去,一次次地輪迴。

所幸,輪迴中總有一些人和事深深地烙在腦海裡。還有,野草一樣滋長的人間煙火味,總是生生不息,綿延不止。

正如廣東衛視專題紀錄片《人生一串》裡那句旁白:“沒有煙火氣,人生便是一段孤獨的旅程。”

建水迎暉路上的煙火味,其內涵便在於此!


記者:吳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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