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暫停鍵的巴黎,美得讓人窒息

“久經風雨,永不沉沒”。巴黎的城市格言告訴我們,這座城市飽經風霜。

她經歷過戰爭、屠殺、瘟疫、革命、騷亂,每一次動盪,依然“馬照跑舞照跳”,脫不下她喧囂的容妝。

但這次新冠病毒疫情不一樣,3月17日以來,巴黎似乎按下了暫停鍵,露出了難得的純真——

凱旋門,那是法國的標誌。環繞著它的,是世界上第一個交通環島,司機的噩夢。一天的功夫就如血管一樣通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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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咖啡館“雙叟”,是當年薩特、波伏娃哲思的地方,如今也關門哲思了。是時候可以反思一下了,為啥當年窮學生花半毛錢能坐一下午的地方,現在卻讓知識分子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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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我們曾經賦予它許多文化符號——革命、文學、藝術、愛情……,今天多了一個符號: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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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裡的迴廊會說話,它會告訴你,這裡曾經是奧爾良公爵府。奧爾良公爵,從小塗脂抹粉男扮女裝,他在這裡開創了巴黎人為之瘋狂的享樂模式。如今也是空空蕩蕩,空留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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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曼大道、老佛爺百貨、巴黎春天……這裡是商業的聖殿,來此朝拜的信徒們燃起的熱情,能讓全球金融市場發燒。瘟疫以來冷清了許多,瘟疫是消費主義的退燒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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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劇院大街,這本是一條林蔭大道,皇帝嫌枝葉會遮擋歌劇院的光芒,把街邊的大樹砍光。瘟疫期間空無一人,雄偉的歌劇院一覽無遺,只有今天才能體會到設計師的獨到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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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下的主宮醫院,是巴黎最古老的醫院,在中世紀,這裡接受社會捐助,收治窮人,也收治過黑死病和霍亂病人。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由於地理位置極佳(巴黎聖母院旁邊),原先的醫院功能已被轉移,此地人去樓空,地產商人摩拳擦掌打算改造成酒店呢。不知這場疫情,會不會講地產至上的熱度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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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市政廳,巴黎市長就在沿街的那扇窗戶辦公,她上臺以來,關閉車道減少車流,希望把巴黎建成行人的天堂。如今看到空空的大街,她應該感謝病毒提前實現她的理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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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 Halles的櫻花怒開了,卻少了賞花人。聽,鳥雀從沒如此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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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接待1000萬遊客的盧浮宮,如今空曠如野,如同人類滅絕,剩下藝術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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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地鐵6號線,從Passy到Bir-Hakeim站之間會穿越塞納河,埃菲爾鐵塔躍然窗外。疫情期間,孤寂的空靈很少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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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熙熙攘攘的蒙馬特高地,還給了自然,還給了大地與蒼穹。人之渺小,此時更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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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摩肩接踵的小丘廣場上,擠滿了街頭畫師和遊客。今天這裡的藝術家是麻雀和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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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剛剛經歷火災的巴黎聖母院,也停下了修復的工程。其實,無數次蒼天在警告人類——不可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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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chy廣場,是巴黎少數幾個橫跨4個區的廣場,在它的周邊有8區、9區、17區和18區。這裡曾經是城鄉結合部的邊緣地帶,聚集著邊緣人士、邊緣思想。曾經的邊緣漸漸成為當今的主流。這裡是包容的象徵,在瘟疫期間,這種包容尤為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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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和廣場,空有和諧之名,在法國大革命期間是斷頭的刑場。空靈的境界下,讓人反思——無論怎麼塗脂抹粉,我們也不會忘記你手中的冷酷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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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更能欣賞巴黎整齊劃一的美感。這是奧斯曼男爵的手筆。他用手中的鉛筆把擁擠雜亂的巴黎剖開。他的目的之一便是讓巴黎變得整潔衛生,告別瘟疫。一個世紀過去了,人類文明消滅了一種病毒,卻又製造了新的病毒。我們進步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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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e de Rivoli,這條整齊劃一的街是拿破崙時代的遺蹟。這條街見證過拿破崙的大軍、希特勒的鐵蹄,以及巴黎起義軍民的歡呼。是非成敗轉頭空,禁書的日子裡,歷史都在牆上寫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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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酒店,德軍駐巴黎司令肖爾鐵茨就曾經住在這裡。就在這裡他接到希特勒氣急敗壞的電話:“巴黎燒了沒有?”當他看到窗外如此美麗的城市,良心戰勝了職責。巴黎人感謝他,我們感謝“吹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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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迴廊,透視的盡頭,猶如進入二度空間。在那一邊就是Parad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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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時會發現走入迷途,且當作是一段風景,且走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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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納河水流,橋下情意厚”。每當經過塞納河上橋,阿波利奈爾的詩便會油然而生。今天,少了遊船的塞納河更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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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納河水靜靜地流淌,帶走這個城市的喧囂、焦慮與浮躁。生活就是一條靜靜的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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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納河堤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情人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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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情人在這裡喃喃低語。不要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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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會發現,活得簡單有多麼難得。它能一眼映見我們靈魂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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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蕪之中,才讓人哲思,我們走得那麼快那麼辛苦,一場瘟疫就把人類打回中世紀。巴黎告訴我們,走得慢點,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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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眼見的荒蕪,到了晚上8點,所有的陽臺上都傳來燭光和掌聲——這個城市不缺關懷和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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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隔離並不孤單,有說不完的情話,講不完的故事,管它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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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此時的巴黎如何醉人,但我們堅守自己的小屋——不出門!給巴黎一點空間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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