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篇雪》:李娟《这样的生活》也藏不住心底的纯真和善良

提起李娟,要说的话太多。读李娟的文章,几度停下来,抑制平复和感动的心情,再接着读。她文章里流淌出来的那平实的感动和深刻,令我难以自持。许是很久没有读到过这样的作品了,许是我见识太短浅了。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么多人喜欢李娟的作品,它又说明什么?有那么多的赞誉说明什么?

梁文道说,这是本世纪最后的散文。陈村说,这样的文字是教不出的。王安忆说,她的文字一看就认出来,她的文字世界里,世界很大,时间很长,人变得很小,人是偶然出现的东西。那里的世界很寂寞,人会无端制造出喧哗。

刘亮程说,我为读到这样的散文感到幸福,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已经很难写出这种东西了。那些会文章的人,几乎用全部的人生去学做文章了,不大知道生活是怎么回事。而潜心生活,深有感悟的人们又不会或不屑于文字。.....只有像李娟这样不是作家的山野女孩,做着裁缝、卖着小百货,怀着对生存本能的感激与新奇,一个人面对整个的山野草原,写出不一样的天才般的鲜活文字。

这些是我们都知道的:她1979年出生于新疆,1999年开始写作。有散文集《九篇雪》《我的阿勒泰》《阿勒泰的角落》《走夜路请放声歌唱》《记一忘三二》等,长篇散文《羊道》三部曲、《冬牧场》《遥远的向日葵地》《火车快开》等。获得过“人民文学奖”、“上海文学奖”、“花地文学奖”、“天山文艺奖”、“朱自清散文奖”、"鲁迅文学奖”等。

《九篇雪》:李娟《这样的生活》也藏不住心底的纯真和善良

1 李娟的现实生活

提到李娟,我想起杨绛的一句话:唯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李娟生活在新疆阿勒泰,是这里的环境成就了她和她的作品。所以,讲李娟一定要看李娟的现实生活、李娟的心灵世界,然后才是李娟的作品。

李娟的生活,在她的文章中随处可见的都是这样的词:暴雨,风雪,森林,戈壁,荒野,星空,断崖,破旧,空旷,原始,广阔,生物,动物,植物和人。在这样的生活中,她面对的是生活的原始和真相。在这里,有大自然破败、残酷,也有广阔、浪漫和深刻。

在这里,她不仅看到自然、他人,也看到自我。把自己看做是自然中的一个,又不同于自然万物。她看到万物的广大,也看到自我的渺小。要怎样生存,要怎样去面对眼前的世界,人和自然是怎样的关系。在这里,她更接近生活和人生的真相,体悟到我们眼睛所看不到的一切。而她的文章里透出的却是善良真诚和丝毫不减的激情。

《九篇雪》:李娟《这样的生活》也藏不住心底的纯真和善良

2 李娟的心灵世界

罗曼罗兰有一句名言:“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面目并且还能够热爱它”。李娟应该就是这样的英雄。

生活给了她很多,使她的心灵世界异常丰富。在这方面,李娟一直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在那样的生活里,面对物质的贫困,她得到的是《什么是零下四十二度》的坚强,《蝴蝶路》的悲悯心,《这样的生活》的好奇心,及努力追寻自己梦想的愿望。

她的生活里不全是欢快与欣喜,有很多糟心事,甚至有生存的压力与烦恼,但她却得到大自然传授给她的秉性,那就是积极乐观,爱,善良。她虽然内向敏感,却是一颗快乐的种子。她没有被累垮,你看不到她的抱怨和痛苦,相反却是坚强、 真诚、充实、深刻。

李娟说,有时候生活是创作的基石,有时候也不是。比如说,尽管生活艰苦,但她利用一切条件读她能够读到的书,比如说,苦难面前总是笑嘻嘻的母亲,给予李娟的精神上的滋养。这些痛苦和快乐,都成了她写作的源泉,丰富了李娟的精神世界。

《九篇雪》:李娟《这样的生活》也藏不住心底的纯真和善良

3 《这样的生活》给我梦想

《九篇雪》里的作品写了她最初的生活环境和她对生活的认识如《什么是零下四十二度》写了冷的感受,《蝴蝶路》写了在自然面前人的渺小和无知,《童年》写了在孤独中学会爱和感恩。而这些正是纠缠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内心,让我们迷茫的东西,却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这样的生活》写的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房子塌了,而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我却不知道。这房子是几十年的老房子,墙壁极厚,室内的隔墙都足有五十厘米。房子很高,梁木下撑着好几根柱子。早晨起来,看到我的床仍整整齐齐停在废墟中央,被褥床单没有丝毫的乱痕灰迹。昨晚用过的毛巾还湿漉漉地搭在床头。许久之后,滴下一滴水来。如果那时我醒着,我会伸出手去,把那滴水接住。

《九篇雪》:李娟《这样的生活》也藏不住心底的纯真和善良

这样极平常极普通的生活里,发生这样大的变化,而我却不知道。我睡眠一向很轻的,为什么就不知道呢?生活里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作者说:“让我难过的是,有那么多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对我进行着隐瞒,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防备。”

“生活总是不肯展示它更详细的内容,总是让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过去,让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长大了,就恋爱了,就老去了,就死去了,然后就被遗忘了。”

“渴望有一天世界从那里像我打开,暴露它的缺口,让我看到真正的奇迹,看到星空灿烂迷人,银河辉煌壮丽,让我充满勇气。......整整一夜,那些梦纠缠我,追逐我,逼迫我。......让我终于相信生活的平庸,让我 激情泯灭,爱意消沉......

她的文章,让我觉得生活充满悲壮和庄重,而麻木得却麻木得不觉察不到。

我们生活的世界太广阔,也太深奥,它时时刻刻向我们展示它神秘莫测的一面。在自然面前,人类太渺小,太平庸,什么都不能做。她对世界充满好奇心,以及努力探寻世界和自然的奥秘的梦想。

《九篇雪》:李娟《这样的生活》也藏不住心底的纯真和善良

4 如何留存心中那份真诚和激情

我们挤在钢筋混凝土之中,生活在城市的五光十色,甚至是灯红酒绿之中,看到的都是是名利,算计的都是尔虞我诈。那么多的累赘和牵挂,使我们失去了初心。“人生若只如初见”!

不必跑到阿勒泰,不必逃到深山里,更不必隐居。陶渊明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让心远离喧嚣,面对自然,直面生命的本质,回归自我内心。

迟子建在《必要的丧失》里说,人的一生中要努力追求一种孤独感。这种孤独感是人们心中仅存的一种古典诗意之美。孤独感就是与世俗的种种累人的东西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了,客观、清醒和冷静的良好品质必然在人的身上出现,而距离总是以丧失为前提的。”

对世俗的功名不要太在意,保持一种距离感,孤独感,内心才会给真诚、善良和激情,留有一席之地,才能唤醒麻木了的、缺失了的、被生活磨掉了的纯真和善良。对任何一个人来说,没有任何的东西比它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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