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帮结派,无恶不作,在多地实施抢劫!最终被警方全部抓获

热不过“三伏”,冷不过“三九”。1993年5月1日,正是被人们称之为“夏老虎”的酷暑季节,此时,在滇西横断山深处澜沧江峡谷之中的永平县杉阳乡仁寿村沟沿寨子炎热异常,空气焦干滚烫,好像划一根火柴,炙热的村寨瞬时即会变成火海一般。夜,万籁俱寂,静得让人生畏,博南山西部秀丽的山脚下,有一三方一照壁的青砖白瓦房院落,这就是农民建筑队经理杨水全的家。

杨水全家祖祖辈辈靠帮人烧瓦盖房为生,特别是杨水全,更是刻苦学习钻研房屋建筑技术,边学习,边带领着一支农民建筑队活跃在永平县城乡建盖房屋,建筑技术日益长进,信誉也比较好,使永平这个古老的滇西高寒山区县一幢幢崭新的高楼崛地而起,也使这个古老的县城又变得十分年轻。这天,杨水全从一百多公里外的建筑工地彝乡龙街返回家中,过度的劳累,连日的奔波使他早早就睡,独自一人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深夜遭劫

月儿升上来了,凌晨两点钟左右,忽然出现了六个黑影,手持桉树木棒、匕首、白麻绳,时隐时现,鬼鬼祟祟,悄悄向杨水全家走来,转眼几分钟后,这六个黑影搭成人梯翻越过高高围墙进入了杨水全家的院心里。

睡在北厢房内杨水全10岁的儿子杨祝富因做功课到深夜加上失眠没有睡着,静得出奇的黑夜里传来“咚、咚、咚”的轻微敲门声,他随即穿好衣服去推开门。

“谁?”杨祝富问了一声。

“不准说话!”一个黑影冲上去用手蒙住杨祝富的嘴威胁说。

另外两个黑影也跟着涌入厢房,用匕首威逼着杨祝富说:“你装作肚子疼,叫醒你父母,不然我们就杀了你。”

尚年幼的杨祝富被这伙突如其来的歹徒吓呆了,他只得听从歹徒的摆布去叫母亲说:“妈,我肚子痛,快开门。”

杨祝富的母亲董自琴,父亲杨水全沉浸在甜蜜的睡梦中被儿子的叫喊声惊醒翻身起床,一前一后来打开房门。董自琴刚打开房门探出头来迎头就被人猛击一棒,打得“啊哟、啊哟”地叫了两声跌倒在水泥地板上,被人用毛巾堵住了嘴。

杨水全听到妻子的叫喊声就知情况不妙,急忙问着:“咋个了、咋个了?”赶紧走出卧室,也被人用木棒打翻倒在地上。他借着惨淡的月光一看,见有几个蒙面人走上来用匕首威逼着他,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快说,钱放在什么地方,不然就杀了你们全家,叫你们家断子绝孙。”

拉帮结派,无恶不作,在多地实施抢劫!最终被警方全部抓获

开始杨水全及其妻子都拒绝交出钱,丧心病狂的蒙面歹徒竟将夫妇二人捆在柱子上用木棒猛打,致使董自琴的上门牙被打断掉落在地上,头部手脚都被打伤,杨水全头部、面部、颈部等多处受伤流着殷红的鲜血。

年幼的儿子杨祝富见父母被歹徒拷打,哭着哀求歹徒饶过他的父母,歹徒们不但不听哀求,反而用毛巾堵住他的嘴,使他欲哭不能。这伙歹徒不得到钱财誓不罢休,又将夫妇俩人提到卧室内,用白麻绳将夫妇俩分别捆在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用匕首划着杨水全、董自琴俩人的脸面部以破相来要挟。

这时杨水全才被迫说出放钱的位置,交出人民币现款3万2千多元和9000元的自带信汇款单据。然后这伙歹徒又分别将杨水全一家三人捆在茶几上和柱子上,借着夜色的掩护逃之夭夭。

杨水全夫妇及儿子的四肢被捆绑着,嘴里塞着毛巾,要动,动弹不得,要喊,也喊不出声音,只得暗暗望着天空中那一团团残云和几颗寥寥的晨星,盼着天快快亮。

盼啊,盼,终于盼到了天空中残云慢慢散尽,几颗寥寥的晨星的光辉在那天空中渐渐淡下去。前方的天空泛起了桔红色的霞光,粉红的颜色逐渐又被橘红所代替,以后又变成鲜红,天亮了。

家住邻近沟沿寨的另一个村寨小寨村的王永芳听说杨水全从龙街建筑工地上回到家,起了个大早步行前往沟沿准备和杨水全借点钱好去请人帮忙犁田栽秧。来到杨水全家大门前见大门从里面锁着,太阳已经上来好高了,他说了句:“怎么这么迟了还不起床,难道娃娃也不去上课?”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从大门缝往里面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了他一大跳。

他看见杨水全被人捆绑在自家房柱上,他立即去叫村里的群众,这些群众听到杨水全被人捆绑的消息,迅速跑到杨家,有几个年轻、身体素质好的男子翻墙入院去解开杨家三人被捆绑着的绳索,有的则跑到兴隆村公所用电话向杉阳派出所报案。

杉阳派出所接到报案后一边向县公安局报告,一边派出干警汇同乡政府的领导驾着三轮摩托车赶到现场将现场保护好。

误入歧途

待县公安局的侦技干警在局领导的率领下赶到现场时,杨水全夫妇俩人已由群众用手扶拖拉机送到杉阳卫生院治疗包扎。

警车停在离杨家大院10米的地方,热情、好客的村民群众成群结队,闻声而至,层层围观。侦察员们全神贯注地按法定程序,兵分两路,一路进行现场访问,另一路认真细致地勘查着现场。

根据受害人杨水全的陈述,多年来,他一直离家在外搞建筑,4月30日刚从一百多公里外的彝乡龙街的建筑工地上带着人民币现款三万元,自带信汇九千元赶回家中看望妻子儿女,安排家中的栽秧,种烤烟等农活。想不到刚到家两天就祸从天降,遭到抢劫。

由于罪犯十分狡猾,刑事侦察技术人员无法提取到可资利用的痕迹物证,而且罪犯还采用了伪造现场和反侦察的手段。看来,这是一伙多次作案的惯犯,针尖对麦芒,公安刑侦干警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

在案情分析会上,专案组的侦察员们精神振奋,群策群力,每个人都充分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的想象力,以玄妙而深奥的推理、归纳、演绎为罪犯画像并提出侦查方向。

其一,直接参与作案的人应在五人以上,均系男性,年龄20岁至40岁之间。

其二,从罪犯进入现场及整个作案过程来看,目标准确无误,必须有熟悉现场知道杨水全带回现款情况的人参与作案。

其三,据杨水全夫妇反映,直接行凶作案的歹徒讲话是四川、贵州一带外省人的口音,估计是外地流窜来的犯罪分子与本地人合伙勾结作案。

其四,直接行凶作案的歹徒胆大心狠,作案手段残忍,且不计后果,极大可能是有抢劫犯罪前科的惯犯。

为此,专案组决定将侦察的锋芒直接指向杨水全夫妇的熟人,并采取了三条侦破措施。

一、以发案地为中心,将附近18个村寨列为重点侦查范围,广泛发动群众,提供线索。

二、对全县的旅店,特别是个体经营的旅店、车站,进行走访调查,对农贸市场、国营个体商店专门进行布控注意发现被抢走的大额票面人民币。

三、向邻近的保山、云龙、昌宁等县(市)公安机关通报案件情况,请友邻县(市)公安机关加强对车站、旅店的查控,从中发现线索。

杨水全夫妇均是土生土长的永平县人,亲戚、朋友、熟人都特别多,加之杨水全又任建筑队经理,平时工作,日常生活中接触的人更是不胜枚举,仅知道他带回家中巨款的人就有126人之多。时间对于刑侦干警来说无异于一寸光阴一寸金,侦察人员分头行动,对上述人员进行登记造册,从有否作案时间和条件逐一排查,逐步缩小侦查范围。经过十天十夜的紧张工作,专案组反复筛选,细心过滤,从中发现4名重点嫌疑对象。

● 杨某,多年来一直在杨水全的建筑队工作,又得知杨水全带有巨款回家,此人年轻好胜,为人凶残狡诈,又与社会上的流氓恶棍来往密切,曾因流氓斗殴被公安机关处罚过。

● 刘某,其人吃、喝、嫖、赌,多有劣迹,曾为首纠集12名青少年组成流氓集团,到处偷盗、抢劫、结伙斗殴,称霸杉阳,自称“十三太保”。

● 张某,非法组织“八大金刚”的主要成员,经常与另外七个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干尽坏事。发案前,曾对同伙夸下海口:“我要干几件震惊全国的大案,给公安机关点眼色看看,不能做到名扬千古,也要做到留名万年。”

●杨某,20岁刚出头,是杨水全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三年前开始做木材生意,多是不办正规手续,偷偷地将木材埋在煤炭内运往保山,后被木材检查站发现破绽,没收了木材,还罚了款,从此欠下一大笔债务无法偿还,被债主们逼得无法,只好独自一人到处流浪躲债。发案前夕到过杨水全家向杨水全借款遭到拒绝,此人对杨家情况非常熟悉。案发后,杨某心怀鬼胎似的逢熟人便说自己没有到过杨家,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贼心虚的样子。

侦察员们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对上述四人及其与他们有关联的人员都进行了认真调查,上述涉嫌对象都有作案的条件,但同时也存在着嫌疑不能成立的理由,成了既不能排除又肯定不了。

到底谁是真正的抢劫犯?在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侦查工作陷入了无法进退的一片沼泽地,案情简直成了古希腊神话之中的“司芬克斯之谜”。摆在专案组侦察员们面前的是一道高深莫测的试题,如何解开这道高深莫测的试题,使侦查工作尽快走出沼泽地,侦察员们在苦苦的思索着。

走出沼泽

侦察员们的调查工作从朝霞映出大地的早晨,一直到夕阳西下的傍晚,各种线索如同奔流不息的澜沧江水源源不断流来,又流向远方在地平线上消失了,尽管在调查访问中被询问者的言谈几乎千篇一律,但侦察员们都力争从那些只言片语中获取得到最新、最重要的线索。

直到夜幕降临,浩瀚的天际繁星闪烁,还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这样,侦察员们告别了烈日炎炎的盛夏,迎来了果实累累的金秋,经过三个月的艰苦奋战,虽然没有破案,但却摧毁了危害杉阳、永和、厂街三个乡的三个流氓团伙,破获一批刑事、治安案件。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智力的较量,也是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对人民高度负责的侦察员们冷静地坐下来反复思考对策。现场上没有发现罪犯的痕迹,而杨家被抢走的人民币又没有特殊记号的情况下,要想从社会上查控赃款显然已经失去了意义,唯一的方法只有另辟蹊径,广辟线索来源。

再次作案

1993年8月1日,保山市河图乡柳上村余朝东和妻子杨顺芹还有两个已成年的孩子杨宝华、张国育都已入睡。忽然,余朝东、杨顺芹夫妇俩住的房屋门窗被人用锄头撬开。“谁?”余朝东先惊醒,问了一声,紧接着妻子杨顺芹也惊醒了,门窗已被人撬开,余朝东的心儿不由得加速了跳动。他想,一定是歹徒来行动,他下决心,不能让歹徒抢走任何东西,还要千方百计想办法擒获罪犯,为民除害,因为他多年来一直是治安积极分子。

未等他翻身起床,一歹徒从窗口上跳下来,恶狼般地扑向他,死死将他压住,一只大手掐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向他的头部和面部连击几个重拳,接着又将刀抵住余朝东背部,厉声说:“快交出钱来,不然就杀了你全家。”闪电般的突然袭击,搞得余朝东猝不及防。

瞬间功夫,另一个歹徒也扑向杨顺芹,杨顺芹拉亮电灯,只见两个歹徒头戴面罩,只露双目,身材高大,体魄魁梧,她刚要扑上去撕开歹徒的面罩,看看原形,却被歹徒先按倒在地。

余朝东不顾一切,转过身来,抓住歹徒的手,使劲抢走匕首,毕竟他年纪大了,加上身单力薄,刀没有夺过来,反而被歹徒刺伤。

被按倒在地上的杨顺芹趁歹徒不备,翻身起来,她紧咬嘴唇,忍着刺心般的疼痛,艰难地冲出房门到院心中大声喊叫:“抓贼,快来抓贼啊!”

这喊声,直吓得两个歹徒心惊肉跳,几脚上来将余朝东踢倒在地,接着又是一阵厮打。余朝东不顾一切地抱住一名歹徒的腿,三人扭打成一团。

拉帮结派,无恶不作,在多地实施抢劫!最终被警方全部抓获

再说,杨宝华、张国育兄弟俩听到母亲的喊叫声,掀开盖得热乎乎的被子翻身起床,冲进父母的房门与两名歹徒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赤手空拳的兄弟俩先后被歹徒杀伤头部、肩部,但他俩均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人对一个歹徒在对打着。这时的余朝东老汉虽然右眼青肿,头上起了几个大血疱,脖颈上还留着几道血痕,他不管这些立即协助大儿子杨宝华合力制服了一名歹徒,杨顺芹也跑来协助小儿子张国育将另一名歹徒打伤制服。

保山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现场将两名歹徒送进医院治疗,经讯问,一名歹徒交待他名叫林红,家住永平县杉阳乡仁寿村凹子社,另一名歹徒叫林乾昌。

保山市公安局刑侦队领导立即用专线电话向永平县公安局刑侦队通报了林红、林乾昌在保山蒙面入室抢劫作案被受害人抓获的情况,永平县公安局刑侦队接报后闻警而动,立即派出5名干警驱车前往杉阳会同杉阳派出所的干警一起到仁寿村。

通过调查查实林红真名叫林帮乾,乳名成良,现年31岁,初中文化,原籍是贵州省仁怀县合马镇,于1979年2月到永平县杉阳乡仁寿村凹子社刘永录家入赘与刘荣芬结婚,现生育有一男一女两个儿女,林帮乾自从与刘荣芬结婚后,以行医为名流窜在外,只有逢年过节和农忙时期才偶尔回家一趟看望妻子儿女,帮助干农活。

永平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局领导和刑侦队的全体干警在一起开了个“诸葛亮会”,大家踊跃发言,一致认为凹子社与沟沿社相距较近,仅隔一条小清河,前段时间在对凹子村的作案嫌疑对象的摸排工作中由于偏听偏信林妻提供的假证言,发案期间林帮乾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昌宁县珠街乡帮人医病,而轻易地将他排出在嫌疑人之外,没有纳入我们的侦查视线,决定重新将林帮乾列为重大嫌疑人进行调查。

8月3日,永平县公安局局长、副局长亲自率领干警赶到保山向保山市公安局局长罗盛祥和刑侦队长通报了杨水全家深夜遭抢劫一案的详细情况,罗盛祥局长介绍说:不久前保山市公安局曾收到过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匿名举报信,举报信中揭发说,5月初保山市发生了一起抢劫案,系一伙来自贵州省仁怀县的人干的。

经反复核实,5月份保山城区和农村各乡(镇)都未发生未破抢劫案,寄信人在保山城区投递,这封举报信就先放在一边,没有继续派人深入调查。

在保山市公安局刑侦队干警的陪同下,侦查员们穿上便衣到了林帮乾、林乾昌住的医院,只见两犯头部受伤缠着纱布绷带,睡在雪白的病床上,待二犯醒过来,侦察员先询问二犯的病情,而两犯却假装出昏迷的样子,不回答问话。

侦察员们只好提取了二犯的指纹,拍摄了他俩的人头照片,带着遗憾的心情返回了永平。召开了县公安局党委会,重新调整充实了专案组,由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田勇直接负责专案组的工作。

重新调整后的专案组立即展开了紧张的工作,首先到杉阳依法对林帮乾家进行了认真细致的搜查,参加搜查的8名干警不怕脏臭,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件可疑的物品。细心的一名老侦察员在刘家粪堆内发现两根兰桉树棒,经交痕检专家比对,其树种、长短、砍的刀法都与杨水全家被抢现场遗留的行凶兰桉树棒相同,同时还发现了两根白麻绳,经痕检专家比对,与抢劫捆绑杨水全夫妇的白麻绳系同一质量、粗细一致、编织方法一样。

毫无疑问,林帮乾就是参与抢劫杨水全家的凶犯之一,至少也是个知情者,杨水全家被抢一案的侦破工作在误入歧途长达一百多天之后终于走出了沼泽,前途出现了一缕曙光。

审讯室里的较量

为了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在保山市公安局的密切配合下,先分别提审了和林帮乾和林乾昌关押在一起的同监案犯,特别是与林帮乾关在一起的案犯主动反映说,林帮乾对永平县公安局捺印他的指纹感到非常惊恐,曾多次询问同监室的案犯,捺印指纹有什么用途。

拉帮结派,无恶不作,在多地实施抢劫!最终被警方全部抓获

暴露出他作案后内心十分恐慌的状况,这期间,他的饭量明显减少,正好进一步证明了他就是参与抢劫杨水全家的案犯,并且是起主要作用的案犯。侦察员们先对林帮乾进行了一般法定程序式的讯问,他拒不交待所犯罪行,然后叫他回监舍内认真思考,故意让他看见我们提审案犯林乾昌。一连两天,只提审林乾昌,不提审他,让他造成林乾昌已经交待的错觉。

果然不出侦察员们的所料,林帮乾开始一反常态,表现出一般刑事犯罪分子不具有的那种镇静,白天吃得饱饱的,夜晚睡得好好的。他原来想永平县公安局的侦察员们会像暴风骤雨般地连续对他进行讯问,可万万没有想到,连续两天仍然不见动静,他开始失眠了,意料不到的平静反而使他坐卧不安,每条神经都在紧张地绷着,跳动着。他苦苦地猜测着林乾昌是否向公安机关坦白交待,虽然他们都发过誓,但事到如今,发誓也许靠不住,他精心地策划准备着对付审讯的办法。

再说林乾昌,确实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惯犯,带到审讯室后,仍然拒不交待所犯罪行,不管侦察员们如何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都不开口交待,他毕竟还年轻,过分地相信了发过的誓言,他抱着“只要自己不开口,就是神仙也难下手”的信条在对付着审讯。

多年来的刑侦经验告诉我们,审讯这类多人作案的案犯要善于发现矛盾、制造矛盾、利用矛盾使案犯互相猜疑、思维混乱、防线崩溃,从而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

8月24日上午,林帮乾被带进了保山市公安局的一间审讯室。不待林帮乾缓过气来,紧张的审讯工作便开始了。

“林帮乾,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地方的吗?”主审的侦察员表情严肃、嗓音不高却透着威严。

“我知道,你们是永平县公安局的。”一声轻细而发颤的声音回答。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审讯你?”分明是明知故问,但这正是审讯的策略,含而不露,引而不发,往往能令被审讯案犯莫测高深,造成错觉和强大的心理压力。

林帮乾低着头,接连说了三个“不知道”。

审讯室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你愿不愿意选择坦白从宽的道路?”

林帮乾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愿意选择走坦白从宽的道路。”

这时主审侦察员将话题一转,脸上又恢复了威严之色,目光炯炯地逼视着林帮乾说:“好了,我们不要再兜圈子了,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住死人,现在你详细交待一下5月1日晚的活动情况?”

只见这时林帮乾尽管仍不言语,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频频叹气,这些表面情况已向侦察员们表明他的心理防线在逐渐崩溃。凡是作了大案的犯罪分子,在准备交待自己犯罪事实时都要有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主审侦察员出示了部分证据,使他打破了仅有的一点幻想,交待了抢劫杨水全家的全部犯罪事实,同时又主动交待了在保山抢劫杀人的一起隐案。

那是1993年7月15日,林帮乾、林乾昌受赵敏的邀约雇请伙同段仕顺一起窜到保山市金鸡乡罗寨村粪箕洼社帮助赵敏报复杀人,赵敏与董自学家争夺宅基地的纠纷,五年前就接下冤仇。

当天晚上,四犯趁夜深人静之机,身带匕首蒙面到董自学家,林帮乾、段仕顺在董家堂屋内将董自学按倒在地,用匕首往董的胸部猛刺杀,直到将董自学杀死倒在地上,血溅了一堂屋。

董的儿子董瑞华见父亲被杀,跑上来正欲抢救也被杀伤肩部倒在地上流着鲜血,可怜的董妻赵凤仙见丈夫董自学被蒙面人杀死倒地,一股股鲜血流淌在地上,儿子董瑞华也倒地上,父子俩的鲜血染红堂屋,跑到大门口大声喊叫:“救命!救命!”赵凤仙的女儿董雪梅也起床跑去和母亲一起呼救。

谁知董家系单村独户,又是深夜,没有人前来搭救,穷凶极恶的林帮乾、林乾昌,连这可怜的母女俩都不放过,手持匕首又将母女俩杀倒在地。

第二天,赵凤仙、董瑞华、董雪梅被邻村群众发现送医院,经抢救已脱离危险,而董自学却因左骼外静脉破裂致失血而死亡。

交待完罪行的林帮乾,瘫倒在审讯室里的水泥地板上瑟瑟发抖。再提审林乾昌,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也被迫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主要情节和林帮乾交待的完全一致。

酒都恶魔

林帮乾出生在贵州省专门生产世界名酒“茅台酒”的仁怀县合马镇的一个农民家庭里。

从小父母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但在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升学而回家务农,由于进入青春期,自我意识不断发展,他觉得成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耕作,枉了人生一世,因他只有初中文化,招工、招干自然没有他的份,他并不认为自己笨拙无能,可他觉得在别人眼里,自己正是个没有出息的人,深为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与自我的评价不一样而经常自寻烦恼,却又找不到解脱烦恼的有效方法,产生了自暴自弃。

他瞒着家人结交了一些年龄比他大的“朋友”。这些人里,有的是刑满释放人员,有的是臭名昭著的地痞无赖。这些人经常混迹于仁怀县城偷鸡摸狗,扒窃他人钱财,然后去大吃大喝,男女成双成对穿着华丽的衣服,打情骂俏。

这对林帮乾来说,无疑是一个充满乐趣,神秘色彩浓厚的天地。他积极参与这些大朋友抢劫、盗窃公私财物、玩弄女性、打架斗殴。将自己的“幸福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犹如一块干燥的海绵,吸足了污泥臭水。1985年林帮乾在行劫时被公安机关抓获,仁怀县人民法院念他系青少年犯罪,从轻判处他有期徒刑一年半。

林帮乾投入劳改后,没有接受党和政府的教育改造,而是受到了交叉感染学会了许多作案方法和犯罪手段。刑满释放回到家后,他不甘心继续充当那帮“大朋友”的小兄弟,便在邻居间拉拢了七名年纪都比他小的男青年,开始自立门户。

这七名青少年分别是:林帮元、林乾昌、程海波、林乾会、王远芳、林帮华、林政松。他们有的是家庭对他们不闻不问,有的是家庭管教过于严厉,他们的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在家里得不到满足,便以气味相投的朋友来代替家庭,寻求援助,弥补精神空虚。他们对自己应付的责任与义务,道德与法律所知无无,在价值观念上具有很大的随意性。既要不劳动,又要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便是他们所追求的目标,所以他们一拍即合,聚集在一起饮血为盟结义,自称“酒都八兄弟”。

拉帮结派,无恶不作,在多地实施抢劫!最终被警方全部抓获

他们仿照黑社会组织,订了“规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许向外泄露机密,否则将群起而杀之,特别是林帮元,以作案心狠手毒,不计后果,成了他的副手。他们在一起干起了违法犯罪的勾当,成了酒都仁怀县人民既恨又怕的恶魔。

他们为了炫耀自己,经常在公共场所寻衅滋事,或在食宿店无理取闹,或在电影院里逞强称霸,或在街道上呼喊起哄,严重扰乱了正常的治安秩序,多次受到仁怀县公安局的打击处罚。

他们既不劳动,又要过幸福快乐的生活,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只有偷和抢,他们多次结伙抢劫、盗窃公私财物来挥霍,这些罪恶的行径引起了仁怀县公安局的注意,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千里迢迢逃到云南西部的大理、保山一带继续靠扒窃、撬门扭锁入室行窃为生。

老奸巨猾的林帮乾窜到永平县杉阳乡仁寿村,骗得了老农刘永录家的信任,与其女儿刘荣芬相爱成亲。王远芳到了大理市郊区农村的福星村找到了落脚点,与苏丽萍姑娘结婚成家,林帮华与保山市板桥镇郎义村五社的郎珠琳结婚,林政松也在保山市金鸡乡育德村与马红兰拜了堂成亲。还有林帮元、林乾昌、程海波、林乾会4人虽未找到落脚点,但他们4人流窜于大理、保山、德宏、怒江等地以帮人做工为名,白天做工,晚上行窃,后来干脆选中了风景秀丽的大理市长期住了下来。

林帮乾知道家住沟沿社的农民建筑队经理杨水全家很有钱,故起了抢劫作案的恶念,他多次以行医为名到杨家了解情况。1993年4月下旬,他到保山找到林政松、林帮华合谋抢劫杨水全家,因人手不够,林帮华和林帮乾又乘车到了大理,找到在大理做工的林乾昌和林帮元,一同到保山林政松家密谋商议实施抢劫的行动计划方案,4月底,林帮乾带林乾昌、林帮元、林政松到杉阳沟沿杨水全家实地进行踩点调查,然后林帮乾将三人安排到杉阳街蒋发枝家开的“桥头饭店”食宿,自己回家。经过连续两晚的踩点,见到杨水全家闲谈的人比较多,怕人手少,不敢动手行劫,林帮乾又安排林帮元去大理再调人马。由于没有钱食宿,林政松返回保山取钱。

4月29日从保山返回杉阳时遇见熟人,怕被认出,不敢直接参加作案,只得返回保山等候。这时,林帮元从大理搬来的援兵程海波、林乾会、王远芳均已赶到杉阳仍然食宿于“桥头饭店”。林帮乾准备好了作案工具兰桉木棒、匕首、白麻绳,七人连续两夜潜入杨水全家附近树林中躲藏伺机作案。

终因杨水全家闲玩的人比较多,无法下手,到了5月1日,食宿于“桥头饭店”的林帮元等六人已身无分文,被店主驱赶,程海波即叫林乾昌、王远芳将所带的手表、皮包、衣服全部拿出交给店主蒋发枝抵作食宿费。

当天深夜,林帮元率领着王远芳、程海波、林乾昌、林乾会、林帮华手持木棒、匕首、白麻绳潜入杨水全家房北侧的树林里,到2日凌晨,见闲谈的人陆续离去,董自琴睡下进入梦乡之际,架人梯从杨家后门处翻越围墙进入院内抢劫作案。

劫得人民币三万二千多元和九千元的自带信汇单据。作案后从后门逃出,顺杨家房后的博南山往永平县城老街方向跑去,到半山坡时,程海波将九千元自带信汇单据丢弃,程海波分给了林帮乾3200元,林乾昌3400元,其余钱由林帮元、程海波、林乾会、王远芳带走。

保山夜袭

1993年8月23日深夜的古城保山。暴风雨追赶着乌云,吐射着闪电,从高黎贡山上摇撼而来,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了下来,在郊区农村,风、土、雨混在一起连成一片,叫人辨不清哪儿是房屋,哪儿是道路。几分钟后,天地已分不开,空中的河往下流,地上的河横流,成了一个水的世界。

这时,保山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仍然灯火通明,烟雾弥漫。审讯完林帮乾、林乾昌二犯的保山、永平两地公安机关的领导和刑侦干警聚集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案情,研究着抓捕尚在保山的两名劫犯,居住在市郊板桥镇郎义村五社的林帮华和居住在金鸡乡育德村木瓜社的林政松。

从林乾昌、林帮乾交待中得知,林帮元和林帮华曾流窜到边境德宏州瑞丽、畹町一带,每人分别非法购得一支军用手枪,这更加给抓捕工作带来极大的危险性,抓捕方案稍有失误,必将会给我们的刑侦干警带来不必要的牺牲。

保山市局局长罗盛祥与永平县局的抓捕小组共同精心制定着抓捕方案,决定采取夜间突袭的方法抓捕二犯。危险和困难是考验公安干警的试金石,面对着可能出现的流血,两地参战干警都争先恐后地请战要求参加抓捕林帮元。最后指挥部决定,由保山市公安局刑侦队负责抓捕林政松,保山市公安局和永平县公安局共同配合抓捕林帮华。

一辆“北京2020型”吉普越野车驶出保山市公安局,沿着320国道直往板桥镇郎义村飞驰而去。

此刻的郎义村早已进入了沉睡的梦乡,干警们按事先制定好的围捕方案悄悄地将林帮华家包围起来,这时雨停了。

“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仍不见有人来开门。

“强行破门而入”!担任指挥的永平县公安局副局长下达命令。

“嘭、嘭、嘭”门被踢开,干警们冲进林帮华家,向应声而出的林妻出示了搜查证。讯问林妻:“林帮华在什么地方?”林妻回答说:“不知道。”

干警们冲进卧室,无人。一刑警发现林帮华睡的床前摆着一双男式皮鞋,向人们证实林帮华就在房内。干警们一不做,二不休,细致地对林家进行了搜查,发现正房与厢房之间有一夹墙,打开夹墙门用手电光一看,见到林帮华就躲在里面,林帮华正准备出手拒捕反抗,说时迟,那时快,刑警毕绍军的冲锋枪已经顶住了他的脑袋,往日凶暴残忍,胆大妄为的林帮华,此刻像一条癞皮狗,曲着身体,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另一路保山市公安局刑侦队负责抓捕林政松的小组也在金鸡派出所的大力支持下赶到林政松家,堵住了林犯家的各条出口,然后敲开了林犯家的房门。

林政松从美梦中猛然惊醒,看到全副武装的警察在他家院心,猛然推开后窗逃跑,被守候在后门的干警抓获给他戴上了锃亮的手铐。

“保山夜袭”行动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参战干警回到保山市公安局,这时早晨的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涌动的人流奔向各自的工作岗位时,谁也不曾想到我们的人民警察为了人民的安宁已经奋战了整整一夜,使两名作恶多端的凶犯落入法网,准备接受人民的审判。

虽然“保山夜袭”行动大获成功,但仍有4名凶犯还未落入法网,他们像一匹匹饿狼,无时无刻都在威胁着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永平县公安局专案组的干警告别了热情、好客的保山市公安局的战友接着又开始了“大战风城”的战斗。

大战风城

为了将另外4名歹徒尽快抓获归案,田勇副局长率领刑侦队副队长字绍杨,刑警毕绍军星夜驱车东行两百公里,第二天清晨,展现在侦查干警们眼前的是一座崭新而美丽的新城。宽阔笔直的街道,四季常绿的树木,瓦蓝瓦蓝的洱海湖水,几乎一点污染也没有,洁净透明,游鱼自得。追捕车沿着洱海边直接驶往大理白族自治州公安处,侦察员们刚下车,一股股狂风拂面而至,这狂风似乎在告诉侦察员们,他们已经到了被人们誉为“风城”的大理市。

大理州公安处处长尹树贤认真听取了案情汇报后立即派出熊康、甘林两名年轻的侦查员协助永平县公安局抓捕在风城大理的4名劫犯林帮华、程海波、王远芳、林乾会。尹处长还对抓捕案犯应注意的事项做了安排部署。大理市公安局的领导得知情况后也派出两名侦察员来协助抓捕工作。

侦察员们按原来掌握的情况先赶到大理市郊福星村王远芳上门入赘的苏姑娘家,王远芳不在家,询问他老婆苏丽萍,苏丽萍说话支支吾吾,以“不知道他的去向”为由蒙骗公安机关。侦察员们毫不气馁,紧紧依靠村治保会展开调查,一个不愿透露自己姓名的人向侦察员们反映说,王远芳可能在滇西纺织厂隔壁大理州粮食局建筑工地上做小工,侦察员们立即驱车到大理州粮食局建筑工地,找到建筑公司的领导以查户口为名将王远芳通知到建筑工地的临时办公室将王远芳抓获押进“北京2020型”越野吉普车里。

在吉普车里,侦察员们立即讯问王远芳另外三个同伙的去向,王远芳回答说:林帮元已于两个月前回贵州去了,程海波的去向他不知道,另外一个同伙林乾会可能于今晚乘车离开大理回贵州。当时已是下午6点24分,离大理发往昆明的第一趟晚班客车仅有6分钟,而大理市一般发往昆明的晚班客车有两个客运站,侦察员们决定兵分两路,分别到两个客运站去堵截林乾会,绝不能让他逃出大理城。一路以永平县公安局为主带上王远芳去大理市汽车客运中心,另一路由州公安处刑侦大队两名侦察员熊康、甘林和永平县公安局的刑警毕绍军到属于下关汽车运输经贸总公司管辖的大理客运站。

永平县公安局的侦察员们带着王远芳仅用了三分钟时间就赶到了大理市汽车客运中心。此时,这里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三名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押着王远芳夹杂在人流中用警惕的眼光注视着发往昆明方向的每一辆客车。然后再带着王远芳一辆一辆地仔细辨认寻找着,当检查到一辆扬州牌新客车时,王远芳显得神色十分慌张,侦察员们当机立断,决定对这辆客车的乘客全部详细进行查验身份证,当查到最后一排座位时,有三男一女都没有身份证,四人均系贵州口音,靠窗的一名中年男子正准备跳窗逃跑时被手疾眼快的一名刑警抓获。周围的乘客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时,四犯就被押上警车。

跳窗的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在逃的抢劫犯林乾会,他邀约得从贵州流窜来大理州进行抢劫、盗窃作案的两男一女正准备实行“作一案,换一个地方”的手段,逃避公安机关的打击,四犯正准备流窜到省城昆明和玉溪、红河等地以女色为诱饵进行抢劫作案,四犯的抓获为社会治安又割掉了一个毒瘤。

在大理市就还只剩下程海波一人尚未归案,秋天的大理,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为了使程海波尽快落入法网,侦察员有的化妆成商贩,有的化妆成脚踏三轮车车夫在程海波经常落脚的龙溪路一带耐心细致地进行调查访问,寻觅着程海波的踪迹。

8月25日从清早开始,瓢泼般的大雨肆虐着大理城,侦察员们身披塑料雨衣,穿梭在龙溪路的大街小巷,终于寻觅到“程海波有个表哥叫王某,在龙溪路的一条小巷头菜园边建盖有一间两层钢混结构的水泥平顶房”的线索。

这是一条来之不易的线索,无论有无价值,必须迅速查清,侦察员们以做玉石生意为掩护到了王家,恰逢王某不在家,只有王某的老婆一人在家,她告诉侦察员们说,程海波小名叫东生,原来一直住在她家,最近个把月来,常常没有回来住,他经常到小花园旁一个贵州同乡开设的一家家俱店里做工帮忙。侦察员们跑步赶到小花园的这家家俱店问贵州老板:“东生和我们谈好一笔生意,他不知是否在你店中帮忙。”这个贵州老板一听,东生瞒着他去做玉石生意,顿时大发雷霆,说东生不是人,他骗了他,还说东生极大可能就在他表哥王某家。

侦察员们决定采取“定点守候”的抓捕战术捕捉程海波,在王某家进出必经的唯一路口架网以待。这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天上下着的雨还未停,侦察员们冒着雨轮流监视着进出王家的每一个行人。等啊,等!整整守候了四个小时,直到12点。这时,龙溪路上行人特别少,偶尔才出现一两人走在雨中,只有街上的路灯在雨中散发着光亮。

12点,一个黑影从邮电大楼方向走来,快步向王家走去,刑侦队副队长字绍杨和刑警甘林发现后,借着建筑物阴影的掩护,轻步跟踪而上,只见黑影上了王家二层楼,打开中格房门,拉亮电灯,打开电视机,电视机内正在播出“晚间新闻”。

字绍杨轻轻推开他的房门大叫一声:“东生。”

他本能地回答了一声。字绍杨接着问:“你是程海波吗?”

他回答说:“我不是程海波,你们找错人了。”说着打开窗门,正欲跳窗逃跑,甘林、字绍杨一齐冲上去抱住他的双脚将他按倒在地给他戴上手铐,还从他身上搜出凶器匕首一把。

“大战风城”不仅抓获了通缉在逃的3名抢劫犯,而且还扩大了战果,抓获了另外3名抢劫犯。侦察员们满载而归,他们来不及庆功,因为还有最后一名抢劫犯林帮元还未归案,他们千里迢迢踏上了去贵州追捕林帮元的征程。

酒都擒魔

根据已经归案七名抢劫犯的交待,林帮元也曾窜到德宏州潞西、瑞丽一带,并从潞西越境到了缅甸的勐古购得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带在身上,时刻准备着抗拒公安机关的抓捕,他自知自己罪大恶极,妄图与维护社会治安为己任的公安干警拼个“鱼死网破”。

他多次扬言,如公安要抓他,他拼掉一个够本,拼掉两个赚一个。对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鬼,如不及时将其抓获,后果将不堪设想,将对社会、对人民形成新的危害,带来更大的不幸。永平县公安局通过州公安处和省公安厅向贵州省有关公安机关发出了《通缉令》。

林帮元,乳名元四,男,现年36岁,身高1.78米,四方脸,满脸横肉,络腮胡,皮肤较黑,贵州省仁怀县人,讲贵州口音。于1993年5月2日在云南省永平县杉阳乡参与抢劫作案劫得人民币现款三万二千多元,后畏罪潜逃。请各地公安机关部署查缉,特别要加强对车站、码头、旅店等重点部位的查控。发现林犯,即予以拘留并速电告永平县公安局。

这时,永平县正在遭受百年未遇的洪水的袭击,320国道线永平县与漾濞县交界处黄莲铺至平城20公里的地段被洪水冲毁,永平县通往外界的公路中断了,只有一条便道可到大理。驾驶技术比较全面的老驾驶员杨育伟,承担了驾车到贵州追林帮元的任务,他不顾家中也遭洪水袭击的危险,驾着一辆“日产三菱”牌追捕车小心翼翼地从便道一步步地驶到大理,平时只用半个小时的路程整整用了十三个小时。

从大理市出发,经过四天四夜的行程,侦察员们赶到了以出产“茅台酒”而名扬全球的酒都———贵州省仁怀县。

仁怀县各部门领导从百忙的工作中专门抽出时间接待来自云南边陲的永平县公安局的追捕干警,并安排仁怀县公安局刑侦队全力协助抓捕工作。

在酒都人民的记忆中,林帮元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是和杀人、抢劫、偷盗、流氓等罪恶联系在一起的,如同古希腊神话中那个貌美性诈的潘多拉,打开了禁锢罪恶和灾难的盒子一样,他和他的“八兄弟”是一伙专门传播罪恶的魔鬼,而他本人又是这伙魔鬼的魔头,人们提到他,犹如谈虎色变,心悸胆战。

抓捕工作按原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仁怀县公安局刑侦队的密切配合下,追捕小组驱车125公里,到了合马镇林帮元家门口,轻轻地敲着门,不一会,林母来打开门,只见林家只有林母一人在家,侦察员装成林帮元在云南做生意的伙伴询问林母林帮元的去向。她告诉侦察员们说:“我儿林帮元从云南归来后,一直住在县城,只回过家一次。”侦察员又只得到合马镇派出所提取了林帮元的照片后返回了仁怀县城。

仁怀县城是举世闻名的酒都,全国各地慕酒而来的人特别多,人员成分也比较复杂,还有不少来自外国的游客,要在这茫茫的人海中觅到凶犯林帮元确实是一件困难比较大的事。但再大的困难也没有吓住以除暴安良为己任的公安干警,侦察员拿着放大了的林帮元的照片到旅社、公共场所、电影院、舞厅、咖啡屋请人辨认,一连两天,他们沿着街道一户一户地询问,白天、晚上,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用上了。一边询问一边做工作,打消了群众怕报复的顾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城东一家小吃店里获得了线索。

这家小吃店年轻漂亮的女店主反映,她认识林帮元这个人,现在茅台酒厂的大门口租了一间民房,开设了个专做康乐球桌的小作坊。经到城关派出所调查,证实女店主提供的线索准确无误。据他的同案犯供述交待,林帮元身上带有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追捕小组和仁怀县公安局的领导精心设计出了抓捕林帮元的三套方案,首先按第一套方案实施。

9月4日下午,酒都的天下着绵绵细雨。由仁怀县公安局刑侦队的一名中年干警扮成买康乐球的生意人,永平县公安局刑侦队副队长字绍杨和刑警毕绍军扮成雇工到了林帮元的康乐球桌作坊。

“老哥,请问你的康乐球桌什么价?”刑警问。

一中年人上来回答说:“500元一张。”

这个很有心计的刑警边讲价边观察中年人,身高1.78米,四方脸,满脸横肉,大眼睛,络腮胡。确信是要抓捕的目标后,就假装摸衣袋掏钱,向后面的干警发出开始行动的信号。

跟在后面的两名干警快步上来将中年男子按倒在地,这人就是林帮元,他预感到自己的末日来临但又不甘心如此轻易束手就擒,狡黠的双眼不断斜视着妻子。

拉帮结派,无恶不作,在多地实施抢劫!最终被警方全部抓获

林帮元的老婆似乎从梦中惊醒过来,趁干警不备,连忙跑到门外呼叫:“救命,救命,有坏人打劫。”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是干警们原先没有预料到的,随着这个泼妇歇斯底里的呼叫声,涌进来了一些拿着木棍、扁担的人,一名刑警急中生智,拔出手枪,亮明身份说:“我们是公安局的,这是一名抢劫杀人犯,希望你们不要阻碍我们依法执行公务。”大部分人自动地放下木棍、扁担,干警押着林帮元到了仁怀县公安局。

至此,在保山、大理、仁怀等地公安机关通力协助下,历经4个月零两天,成功地将“酒都八兄弟”全部抓获归案。

滇西第一枪案,警察与罪犯发生激励枪战,罪犯最终被正义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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