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想進城裡賣瓜，在城郊小路口被車撞了，結結實實的給壓在了車底，西瓜也碎了一地，好不可惜。
老司機下車看到車輪邊上紅紅綠綠的一片，中間躺著個人，嚇得不輕。
張老漢就躺在車底大罵，讓司機趕緊把車挪開。
老司機下去拉人，發現這老頭整個大腿都被壓在了車底。
不行，得叫救護車。
他手機掏出來，卻又問道：“大爺，您看咱這私了行不？”
張老漢不懂，“啥叫私了？”
“您看您這受了點傷，要趕緊去醫院不是，我一會直接送你過去，咱私下裡就解決了唄。”
“可我西瓜都爛咯。”
“沒關係，這我可以陪，你說您這西瓜多少斤，我就按你牌子上的價陪給您。”
張老漢想了一會，“1千斤。”
老司機心裡冷笑一聲，咬著牙，“大爺，你這小三輪怕是裝不了這麼多瓜吧？”
“就一千斤，不然就叫人！”
“媽的，叫人就叫人，剛才可是你搶的紅，老子這邊是綠燈，知道不？”
張老漢大怒：“知道你個鱉孫，什麼紅的綠的，俺不認識！趕緊把車起開，痛咯。”
“你不認識紅綠燈？”老司機從張老漢被壓著的大腿旁邊拿起半拉西瓜，“這西瓜裡外什麼色的知道不？”
“知道啥，你趕緊把車給我開開！”
老司機又想了想，看了看四周，沒人沒車，只有路口中間一個簡易的紅綠燈在閃著光。
他回到了自己車上，似乎拆了些車上的東西，回來之後冷著眼看著張老漢，掏出手機報了警，最後又叫了救護車。
西瓜瓤裡伴著血，顏色深得像是腐敗的花瓣。
張老漢還是嚷著叫挪車，老司機說怕二次碾壓，不敢亂動。老漢便在車底不斷呻吟，司機聽著難受，遠遠的走到馬路牙子邊上坐著。
車底下的呻吟聲越來越弱。
“我不要你陪瓜咯，快把車起開咯……”紅色的汁液越流越多，漸漸的把附近的馬路都給染紅了。
老司機聽著車底下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卻愈發沉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只能不斷的在附近徘徊，但是又不敢過去確認，每隔幾分鐘就看看錶，望著城裡救護車方向跺腳，像是是自己被壓在了車底下。
20分鐘之後，救護車總算是來了，張老漢到底是沒救回來。
這麼長時間，這片土地都變得有些腥甜了。
現場的老司機幾乎情緒失控，發瘋一樣想幫著壓千斤頂，最後被人架開。他大概是知道，自己心裡的事，是再也沒機會放下了。
最後老司機的家裡還是賠了錢，蹲了一段時間牢子，駕照也沒了，出門都得兒子帶著。
出獄之後的他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天，兒子載著老司機出門辦事，老司機一如既往的愁眉苦臉，一言不發。
直到車開到了城郊外的一處十字路口，坐在副駕駛席上的老司機突然暴起，對著兒子厲聲喝道：“別闖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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