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麗·波特曼主演的科幻電影《湮滅》最近連續被多人推薦，有人不吝讚美，說《湮滅》是神片。搞得我連夜刷了《湮滅》——我想說，這部電影並沒有一些信口開河的公眾號說的那麼誇張，它遠沒有到神作的地步。
想要了解這部電影，自然要了解導演和原著。
亞歷克斯·加蘭的上一部電影是《機械姬》，一個機器AI變成心機婊的故事。
和以往我們對智能機器人所抱有的善意相比，《機械姬》傳遞的是當下主流的價值觀，冰冷而高智能的機器人不但不會拯救人類，而且還會利用人類的弱點，玩弄人類，並且把人類置於死地。導演在創作這個劇本時，已經加入了他的世界觀。
《湮滅》與《機械姬》無論是拍攝場景，製作精緻度，以及電影的劇情結構都毫無相似之處。《湮滅》根據美國傑夫•範德米爾的科幻小說《遺落的南境》改編，講述了生物學家莉娜（娜塔莉·波特曼飾）為調查丈夫曾經的遭遇，自願加入了由5名女性組成的科學考察隊，去研究美國領土一塊被檢疫隔離的生態災害區域的故事。
電影《湮滅》劇照
但是加蘭在改編《遺落的南境》上花費了很多心思，使電影從一個表面看起來像冒險，實際卻在探討基因和人性的角度發展。電影可貴之處在於，它不是簡單的憑著情境和利益就膚淺的討論人性如何，而是把人置身於一個高端知識群體中，女主角是生物學家，對基因和細胞非常瞭解， 可是對於人性，她們自己瞭解嗎？
《湮滅》的故事場景設定在一個隕石墜落的地方，那裡色彩魅麗，變異生物叢生，而且它還在不斷擴張，被光膜覆蓋的這片區域同樣與世隔絕，既讓探索者有去無回，也讓離開者重獲「新生」。
從故事的核心思想來解讀，《湮滅》的核心設定並不複雜。原作沼澤般粘稠的質感和密不透風的心理恐懼在電影裡蕩然無存，電影更注重如何引入更多象徵和隱喻，由波特曼飾演的女主角莉娜看似深愛丈夫，背地裡早已出軌，考察隊的其他四位女性成員也有各自深埋心底的傷痛和絕症。這場看似探險的過程，實際上就是個體生命釋放痛苦的過程。
所以，電影裡就有了能反映心理懸疑的情節，女主角莉娜的危險的情境中遇到自己的複製體，她恐懼，和自己發生戰鬥，她們一起倒地，又一起起身，動作整齊如雙人舞蹈，複製體的面孔慢慢具現成莉娜的模樣，兩者之中只能有一人離開，選擇被痛苦吞噬，或者面對自己。
但如果僅僅是感性的人性討論，那就失去了科幻片的意義。《湮滅》把人性和基因學聯繫起來，前者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後者卻是可以量化和清晰測量的技術學科。遺憾的是，單從人類內部無法解決人性自帶的痛苦。所以，電影把生命毀滅和重新建構的任務拋給了自然，創造生命不再成為人類的最高追求，人類不過生物進化過程的一個環節。
片中關於生命，很多精彩的片段，當海拉“死後”，她的細胞不停分裂，創造出新的生命。要知道，死和荷爾蒙從來都不存在於進化論中，對於基因來說，物種延續才是唯一驅動力。
《湮滅》的結局是開放性的。這一點倒是和《機械姬》的結局有某些神似之處，當智能機器人混跡於人群，它們會有怎麼樣的命運？當變異的人類進入沒有變異的人群之中後，她們是否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行為？我想，這個都是導演要留給觀眾的腦洞。
喜歡《湮滅》的朋友，可能會喜歡電影所探討的生命本質的問題，人性在基因面前基本是無力的。但電影本身就是藝術品，如果只是單純地因為探討了基因和人性就是封為神片，這也太簡單了。當然，不得不說，《湮滅》是一部具有創新意義的科幻作品，非常適合喜歡硬科幻和喜歡波特曼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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