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縱然一生沉浮,也要在塵埃中開出花來

文 / 小Song

第一次瞭解薛濤是在《蔣勳細說紅樓夢》中,蔣勳列舉了幾個曾經活出過自己的女性,其中一個便是薛濤。

她的詩寫得很好,她很重要的創作是“薛濤箋”,就是在春天的時候摘下桃花,泡在井水裡,然後用它做成一種紙。薛濤是一個非常有創造力的女性。

“濤,字洪度,成都樂妓也。性辨惠,調翰墨。居浣花裡,種菖蒲滿門。”辛文房在《唐才子傳》裡這樣描述薛濤。在古代女子擁有名和字是非常不易的事,我們從薛濤的名字便可推斷她出生於不錯的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按理說這樣一個出身較好的女性應當會成為傳統女性三從四德的典範,而薛濤選擇了一種另類的生活。她的樂妓身份,她對自我的追尋,都讓她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

薛濤:縱然一生沉浮,也要在塵埃中開出花來

天資聰穎,奈何人生無常

在推崇“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代,薛濤比其他女子要幸運,她有一個學識淵博且思想開化的父親。薛濤的父親薛鄖在京城長安當官,他把這個唯一的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從小就教她讀書、寫詩。在這種耳濡目染的薰陶之下,薛濤精音律、善書法,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華出眾。

薛濤八歲那年,有一日與父親在庭院裡納涼,父親薛鄖看到眼前的梧桐樹忽然詩興大發,隨口唸出一句“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讓薛濤接後面的兩句,薛濤隨即說出,“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年僅八歲的女兒如此才思敏捷,父親是應當高興的,但薛濤的父親聽了女兒吟出的這句詩後,感到一種難言的惆悵。從薛濤後面的人生來看,這句詩彷彿成了一個讖語,冥冥之中註定了她之後要經歷一種迎來送往的人生。

薛濤:縱然一生沉浮,也要在塵埃中開出花來

家道中落,被迫淪為樂妓

樂妓是薛濤一生撕不掉的標籤,直到現在我們談論薛濤,仍然繞不開她樂妓的身份。

薛濤的父親因得罪當朝權貴被貶,全家搬離京城,從繁華沒入淒涼,後來父親又沾染了瘴癘撒手人寰,十四歲的她與母親相依為命,生活陷入困頓。

風華正茂的薛濤,滿腹才情卻迫於生計,為了能夠擺脫困頓的生活,薛濤不得不加入樂籍成了一名樂妓。大多數走上樂妓之路的女子都是被迫的,以薛濤當時的狀況,除了走這一條路便是嫁入有錢人家做小妾。以薛濤所受的教育,她寧願選擇做樂妓謀生,也不願在不見天日的官府後院苟且偷生。哪怕困境中的自由不堪一擊,她仍朝著自由的方向大膽邁去。

薛濤:縱然一生沉浮,也要在塵埃中開出花來

薛濤憑藉“容姿既麗”和“通音律,善辯慧,工詩賦”,成為了蜀地知名的樂妓。即便身處複雜的娛樂場中,薛濤也能為自己覓得一方內心的淨土,她的才藝和詩情得到了諸如白居易、張籍、王建、劉禹錫、杜牧、張祜等詩壇領袖的賞識。

屈伸有度,追尋內心的自由

如果說成為樂妓是她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那麼遇見韋皋則是她人生的另一個轉折點。

韋皋是一個少年得志、終身殊榮的官員,與薛濤的父親薛鄖年齡相仿,40歲的他已經成為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這個“男神級”的人物出現在薛濤的生命裡,是福星也是魔障。因為韋皋的賞識,薛濤聲名鵲起,成為大帥府裡的女校書,人生變得絢爛起來;因為韋皋的強權,她再次陷入人生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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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這一次的跌倒讓薛濤明白,她的才華終究抵不過她樂妓的身份,她能仰仗的不是自己的才情,而是男人的憐惜。為了生計她選擇了屈服,她在《十離詩》中不惜以用犬、筆、馬、鸚鵡、燕、珠、魚、鷹、竹、鏡來比自己,而把韋皋比作是自己所依靠著的主、手、廄、籠、巢、掌、池、臂、亭、臺,以此博得韋皋的諒解。被韋皋重新召回幕府後,她請求韋皋為自己脫離樂籍,恢復自由之身,這一天她等待了太久。

為愛執著,人生遲暮守住本心

薛濤見識與遠見讓她有迎接愛情的勇氣,也有看淡愛情的心境。

薛濤與元稹有過一段轟轟烈烈卻歸於淒涼的姐弟戀。與元稹相識時薛濤已經年過不惑,青年才俊元稹久聞薛濤大名,欽慕其才情,才子佳人相逢便互生愛慕之情,相見恨晚,十一歲的年齡差也沒能阻擋他們火熱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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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份愛戀未能長久,隨著元稹調離川地無疾而終,但是這段愛戀讓薛濤品嚐到了愛情的滋味。分離十餘年,薛濤一直盼望著元稹歸來,矢志不渝,卻未能盼到情郎歸。元稹的薄情讓她心灰意冷也讓她心境淡泊,薛濤從此與世無爭,超然物外,滿腹才思與滿腔柔情都化作一首首詩,躍然於“薛濤箋”上。


薛濤的一生,跌宕卻恣意,她在人生的起起伏伏中努力活出了自我,在塵埃中開出了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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