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西安地鐵二號線,總是人山人海。
經過兩天假期休整的人們,十分不情願地離開溫暖的被窩。
大家都要過活,不得不在太陽初升的時刻,從四面八方湧入明亮的地下鐵。
安檢通道前早早地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有金髮碧眼的女子、蓬頭垢面的苦工、步履蹣跚的老年夫婦,還有像我這樣西裝革履的上班族。
好不容易乘電梯下來,卻發現孤零零的長椅已經座無虛席。
很遺憾,我還是慢了一個流星大步,錯過了上一趟車——地鐵從耳畔疾馳而過。
終於,我是說終於,靠近衛生間的等車長椅上空出了兩個位子。
一位年齡在六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護著行李靜靜地坐在那裡,時而張望,時而窺視一下手機。
此時下行扶梯上迎面下來一位清瘦一些的老婦人,她繞過人群來到長椅的一頭,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彷彿也想擁有一席之地坐下。
沒等到她的屁股沾到一點兒長椅,先前看手機的女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行李狠狠地推開了她。
“你沒長眼睛?沒看到這裡有行李嗎?我還有一個人去上廁所了……”六十歲左右的老嫗大聲嚷到。
清瘦的女人先是用眼睛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似乎想用眼角夾死那個老女人。
可是,瞪過之後彷彿不解氣,於是厲聲罵到:
“RNM,那麼大的地方不夠你,我就坐一點兒地方。再說這是公共設施,佔你先人的……”
這時老女人口中提到的男人,看樣子像是她老公,匆匆忙忙地從衛生間跑了過來。
他先是連連訓了自己的女人,然後又勸說清瘦女人不要再罵人了。
又一列二號線地鐵帶著呼聲慢慢駛來,清瘦女人見自己勢單力薄,一個箭步趕快跨進車廂。
大家都舒了一口氣,以為這場“因佔座引發的鬧劇”終於可以平息了,誰料想佔座的老女人依然不依不饒地在那裡咒罵著。
站在車廂門口等待關門的清瘦女子,原本以為她的逃離可以平息這件惱心事,可……
面對長椅上老女人的死纏爛打,她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就靠在車廂壁上也使出蹩腳的潑婦罵街狀態,想殺殺對方的銳氣。(此處省略30字,髒話。)
可是也就罵了一句,不等第二句出口,那個一向有些禮讓的男人,就在人們眨眼的功夫,迅速飛奔到廂門口,以
老鷹捉小雞的姿勢,雙手揪住她的衣領,直接把她拽出車廂……車廂裡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一下子都驚呆了!
清瘦女人竟毫無還手的機會和力氣,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老男人拽了出去……
地鐵吱的一聲關了門,划向下一站,大家這才驚魂未定地面面相覷。
這時地鐵內兩米開外的車廂連接處,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媽媽,正在和七八歲大的兒子評說著:
孩子,公共設施是給需要的大眾設置的,不允許用行李佔座。
你看,那個年齡大的奶奶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但她卻倚老賣老,還強詞奪理,出言不遜,一個勁兒地罵別人。
另外那個阿姨本來上車了可以不說話,忍了就算了,結果,她也素質不高,寧是咽不下這口氣。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她以為自己有理就可以以牙還牙,真是有些意想天開了。
如果她沒有站在車廂內繼續罵,這場口舌之爭就會不演變成武力之戰,自然不會發生被拉下車的悲劇。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壞人老了。
孩子,媽媽希望你將來能做一個有素質、有教養的人。
直到此時,我才詫異地想起,剛才那個男人在拉拽清瘦女人時,脖子上彷彿有一道暗色的的刀疤……
有時候我們真的應該學學古人,不是有一首膾炙人口的詩,至今仍在默默地教育著我們嗎?
千里來書只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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