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山中老家來客,讓我感動許久

第一次見許兄,是在小學五年級。

那時,他從村小轉到我們鎮中心小學唸書。最初,我們並沒有打交道。他的學習成績中等,而我卻是班裡的領頭羊,被老師捧在手心,自然沒在意。據說,他在那會兒對我還蠻崇拜的呢。


後來念初中,我們沒有分到一個班。

他開始嶄露頭角,在那個班屬於佼佼者。而我在自己的班上,依舊是一面旗幟。託老師們的福,尤其有兩個老師,一直在各班推銷我,把我形容得神乎其神:一個是國文老師,姓肖,一位常常穿旗袍,頗具有古典氣質的女子,她經常把我的作文拿到別的班去朗讀;而另一個便是歷史老師羅運昌,每次歷史考試完畢,他都會把我的歷史試卷,拿到別的班級當標準答案去唸。

那年,山中老家來客,讓我感動許久

老家

如今想來,自己天生就對歷史感興趣。幾歲的時候,就會背誦歷史朝代順序表:夏商與西周,東周分兩段,春秋和戰國,一統秦兩漢……對於很多歷史知識,往往信手拈來,不看教科書也能掌握。比如抗日戰爭勝利的意義,別的同學都死記硬背書上的那幾點,而我全憑自己的體會歸納做答。羅老師甚至曾說,我的歸納比教科書上寫的,還要完善與全面。

初三那年,學校把十個班裡的學習佼佼者重組成一個新的班級,對外號稱“實驗班”,我和許兄又成了同班同學。英語,一直是我的弱項,而那一切,得歸功於我們的英語老師,他政治專業出身,教英語自然不是很地道了。幾次大的考試,我都被甩在了年級十多名,而他卻一直在前十名之內,我開始仰望他了。尤其是他的數學水平,一直讓我佩服。

而我,在數學科目上,一直是隻會做簡單的題目。因為這,我還曾被數學老師當場在課堂上謾罵,毫不留情。那件事,也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陰影,十多年的求學生涯裡,唯一一次被老師這麼罵過。

不久,我瞭解到他竟然就是我姑姑家的鄰居。於是,彼此的交往開始多了起來。中考的前一天,我去姑姑家住。那晚,姑姑和他的母親一起去買飲料,為我和他的考試準備。姑姑周圍的鄰居們都羨慕我們倆,誇我們倆都是讀書的料。中考的結果很令人意外,我發揮超常,高出重點中學錄取線70多分。比他整整多了三十多分。


進入重點高中之後,我在所謂的“火箭班”混,他在普通班。然而,我的成績很快開始下滑。尤其是高深的物理,我沒有絲毫的領悟。高二文理分科的時候,我決然選擇了文科,他也選擇了文科。世事的巧妙就在於,我們竟然又成為了同班同學,彼此都分到了文科實驗班。

那年,山中老家來客,讓我感動許久

老家

高三那年,我和他,以及另外一個同學在外面租房住。 那一年的日子,至今想來令人記憶猶新。 因為同屬於一個鎮,所以每次離開家去縣城的時候,我們都是相約一起。還記得,高一去縣城報名的時候,我們去那座縣城,彼此都不知道學校在哪裡,於是一路問行人,才最終找到了學校的所在地。高三那年,和劉同學,我們三人在同一間房子裡奮鬥,奮鬥我們的夢想。

後來,他倆都被西南大學錄取了,同時,我們那個班有將近20個同學去了那所大學。我和他的同學緣分,從此終結了。然而,在之前的過程中,我們早已成為了好朋友。高中三年,我不知道多少次在他家借宿。他有著一貫的和藹,如同他所有的家人一樣,都那麼平易近人。他的母親,永遠那麼溫柔善良,從未和他父親吵過架。而他的弟弟也是不喜歡說話,很溫和很老實的一個小弟。那些年,他們一家人,給予我太多的照顧。

考上華東交大,曾讓我一度絕望。這樣一所國內排名兩百多位的二本院校,距離我的夢想實在太遙遠。家人沒有過多的責怪,只是告訴我,一切沒有退路,既然到現在這個局面了,就得繼續走下去。於是,我獨自背上行囊,一個人前往江西報到。後來,許兄也常常鼓勵我,不管在哪所大學唸書都會有所成就的,一切看自己。這話我逐漸明白,尤其是結識鍾俊以後。他的會計專業素養和能力,一直讓我崇拜。以前是,現在也是。可惜,我在大學期間荒廢了不少時光。

2009年寒假,我從江西回到重慶。許兄多次邀請我去他家做客。但由於父親的阻撓,終究沒有成行。大年三十的頭一天,他和我姑父一起,來山裡看望我,這麼多年,他第一次來我家。我在山丘上,遠遠地看到他們的身影。良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近了,終於確認是他了,我開始興奮起來。

我一直跟他說,這麼些年,承蒙照顧,都沒報答呢。他說,太見外就不是哥們了。大二那年,學校要辦一個文件,需要家鄉的鎮政府蓋章確認。而我卻留校沒能回去,最後只好無奈地委託他幫我辦理。他爽快地答應了,沒有絲毫地推脫。後來,據我表哥說,許兄辦這個文件的時候,非常艱難。去鎮政府跑了好幾次,要麼辦事人員出差去了,要麼是人家不給蓋章。最後鄉鎮府的領導被哥們軟磨硬泡,逼得沒辦法才終於蓋章了。聽到事情的經過以後,我感動極了。

那年,山中老家來客,讓我感動許久

老家

不久,便收到了他用快遞寄來的文件。裡面還有一封信。言辭懇切的一封信,信的內容已經不是很清楚,但大意卻還記得,一是鼓勵我們倆要努力奮鬥。他送我一句話“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我至今記得。除此之外,他還寫到,什麼是哥們?哥們就是,即使十年不見面,十年不聯繫,見面之後,感情依然好……遺憾的是,那封信後來在搬離宿舍的時候遺失了。

大學畢業,許兄和女友一起留在了重慶。女友個子高挑,相貌也不錯,會做飯,而且比較樸實,不虛榮,確實是很不錯的人生伴侶。

而我,再次選擇在外省流浪,四海為家,遠離家人和朋友。年初回重慶,我去他租住的房子裡做客。叫上另外兩位同學,大家一起鬥地主、扯金花,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覺襲上心頭。原來,我們都沒有走遠,我們還在這裡。

願我們這群孩子,都越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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