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悽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裡娟娟地飛舞,
認明瞭那清幽的住處,
等著她來花園裡探望——
飛揚,飛揚,飛揚——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
盈盈地,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幾乎與李金髮同時,民國才子徐志摩正在致力於新格律詩的寫作。因為不滿於當時流行的自由詩的粗糲直白,象徵詩的晦澀難懂,徐志摩和聞一多等一幫同仁成立了詩歌團體新月社,主張新詩結構不能過於鬆散,要有“格”可循,有“律“可依,提倡“純詩”,打造形式美。《新月詩選》的結集出版,意味著新格律詩派的集體登場,從而與自由詩,象徵詩,鼎足而三,並一度佔有主流位置。
作為新月詩人的代表人物,徐志摩以其優美的詩句,細膩的情感,精緻的形式,獲得了大量文學愛好者尤其是那些少男少女的青睞,他的詩風靡一時。這首《雪花的快樂》正是他這類抒情詩的典型代表,體現了徐詩的陰柔特質。
也正因為此,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後,徐志摩的詩在詩界受到一些詬病,認為其膚淺、甜膩,片面追求感官的愉悅,而缺乏理性的光輝。但從唯美的角度言,徐志摩的詩自有其獨特的價值。更何況評價任何一個人物的貢獻,都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狀況。不管怎麼說,在中國新詩發展史上,徐志摩作為一度舉足輕重,領引時代審美情趣的人物,其一流詩人的地位是不可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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