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等于老师求着学生学?师道不存,青年女教师如何自洽?

从小我就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包裹的家庭,这种家庭成长出来的孩子就像玉米地里苞米一样,被层层的叶片包裹着塑形生长,可正因为如此,当我稍微长大一些的时候,我就特别渴望自由,渴望洒脱,渴望能够撒野。

这种渴望在近几年的远离父母、亲戚、姐姐们的管教中逐渐成为现实,我就像未撒农药的地里的杂草一样,野蛮生长。我开始在各种各样的APP上撩人,被各种各样的人约出来奔现,和我约得的人越来越年轻,有的人会在咖啡厅里,用脚撩拨我的下体;有的人会直接把约会的地点选在酒店,强烈的刺激中我甚至一度觉得,是不是大家都越来越奔放了?

直到我放暑假回家,看到我身边的“老师们”,我才慢慢地意识到,症结在哪!

“求学”等于老师求着学生学?师道不存,青年女教师如何自洽?

~序~

我时常听见我身边的女老师们说三句话。

“妈妈要晚点回家!”

“感情是不需要讲理的!”

“我把我的假给你吧,我想上班!”

这三句话分别代表着我70/80/90后的女教师姐姐们,作为见证、亲历、享受改革开放成果的三代人,她们在这个传统的男权时代艰难地生存,她们上班的时候必须是个好老师,但下班了之后又必须是个好母亲、好伴侣。她们的难处,或许只有她们自己明白。

“求学”等于老师求着学生学?师道不存,青年女教师如何自洽?

~1~ “我的亲子时光,快要被吃干抹净了。”

看看窗外,已经到了凌晨,校园里安静地有些渗人,可是德育主任办公室内的打印机依旧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春蕾看了眼挂在墙头的表,已经23:30,想到自己家的小美妞已经在奶奶的陪伴下熟睡,自己安心的继续准备迎检验收材料。

可是想到自己20:00的时候给小美妞打电话时,告诉她的那句话:“妈妈要晚点回家。”小美妞已经熟练贴心地表达了“妈妈辛苦了,我会听奶奶的话。”

孩子还这么小,就已经被迫表现出同龄孩子少有的成熟,春蕾一阵心疼,但她没有办法,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德育处主任,想要继续向上跳一个台阶,变成主管相关工作的副校长,她必须用业绩说话。

噼噼啪啪地电脑键盘敲击中,春蕾想到了她的老公,那名基层的派出所副所长,也是常常不在家,彼此陪伴孩子的时间都非常有限,孩子的性格中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缺乏安全感。

上周五正常回家,恰好老公也在。奶奶开启了吐槽模式。

大概的意思就是今天早上去超市,遇见同行的刘奶奶也带着自家的孙子。祖孙四人结伴而行。当小美妞的薯片被刘家孙子抢着吃了一片后,小美妞开始怎么也哄不好的无休止的大哭,就好像一名战士,面对敌人的进攻没有守护好自己国家的财产一样……

春蕾当即觉得,这种因为缺乏父母陪伴的孩子,不安全感根深蒂固。自己在夜里和老公商量着要用周末多陪陪孩子。

结果到了周末,老公因片区发生案件被叫回。

原本准备陪小美妞上游泳课的自己,接到单位书记的电话,要求紧急回学校准备德育验收材料。

看着小美妞依依不舍的眼神,春蕾心里很难过。但小美妞还在在奶奶的带领下走进了游泳课堂。

从培训班回学校的路上,春蕾一瞬间很难过,这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时刻提醒着她自己,她在学校处理的那些不学习、打架、早恋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有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特质,她很担心自己家的小美妞最后成为这样的孩子。

车窗外是高温笼罩的天气,降温车向空中喷洒着凉水,春蕾从挡风玻璃处看到了彩虹。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即将被提升的样子。

因为,再不提升,她的亲子时光,就快被吃干抹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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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讲台上的我和生活中的我,判若两人。”

“像头死猪一样,你放了假,也不知道出去运动运动吗?”陈乐的爸爸嫌弃地看着“葛优瘫”的女儿。

陈乐看着电视里的李现,一点也不想理会父亲,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名班主任,已经累了一个学期了,好不容易放假,就应该彻底的放松。

“哎,我说你你听不见吗?成天好吃懒做,熬夜玩手机,睡懒觉,你平时是怎么要求你们班上的学生的!”

父亲在二轮轰炸的时候使用了“原子弹”,令陈乐无法在无动于衷。

她有点委屈,因为她只是单纯地想休息,可是父亲说的话貌似也对。

没放假前,作为一名班主任,自己站在讲台上,和下面的学生们滔滔不绝地灌输“优质作息”和手机的“危害”,可是放了假,自己平时要求学生的,自己好像一条也没有做到。

“现在想想,确实挺讽刺的,我平时要求我的学生们要提高阅读量,要在假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站在讲台上那么从容,可是我自己好像一本书也没有看,一件有意义的事也没有做。”陈乐在和我吃饭的时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介绍着自己。

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她内心其实非常清楚,如果没有阅读量,自己始终是没有深度的。应付现在平行班的孩子还可以,但是如果后面自己逐渐带了好班,这种浅层次是会被嫌弃的。

可是电视机里的触手可及地李现,似乎比那些“日后”可接近地多。

饭局的最后,陈乐对我说:“药,讲台上的我和生活中的我,判若两人,你说我是不是反差?”

我无法回答她,但在那一刻,我庆幸我还没有孩子,我的孩子也没有遇见像她这样,无法以身作则的老师。

但我又陷入了更加深层次的焦虑,因为陈乐是一名90后,如果我以后的孩子遇见的老师都是00后,会不会比陈乐还过分?

“求学”等于老师求着学生学?师道不存,青年女教师如何自洽?

~3~ “别和我谈什么相夫教子,我想尽快回归事业。”

“魏娜,你能不能不要歇斯底里!”

“王伦,你别说我歇斯底里,这样吧,你说你工作累,我找你麻烦。那这样吧,你在家带孩子,我把我的产假给你,我要回去上班了!”

“有病!”

看着吃着奶慢慢睡着的旺仔,以及上了一天课,倒头就睡,孩子不管怎么哭都醒不来的老公,魏娜就像把房顶掀了。

本来不规律的作息就容易内分泌失调,现在不仅失调,火气还更旺了。

“我就是很好奇,为什么爸爸们两周后就步入正常生活,什么也不耽误,工作上继续,社交上继续,而作为妈妈的我就不行。”客观现实是,魏娜已经必须要思考,自己是不是要从班主任的岗位上下来了。因为她自己是一名化学老师,产假休完,是不是真的又会被打回原形——回到初三。

名校免费师范毕业的她,当时在初三辗转多年,最终靠扎实的业务才顺利过渡到高中,能够教授更为系统的学科知识。

可是结婚、怀孕、生娃,生活的三座大山让无数身边的年轻人已经赶超自己的业务水平,自己回到初三是必然的选择。

越想越生气,魏娜甚至一度都想哭。

“我就是很不明白,怎么感觉社会对于我们女性这么不公平。如果我现在回单位上班,我从高一带到高二的学生依旧是我继续带,我就能陪他们一轮了,可我们家旺仔怎么办?”

魏娜说起来的时候,能感受到这名80后妈妈,80后女老师的纠结。

社会是不是真的存在不公平,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至少,我发现,她很焦虑,她的焦虑在一定程度上是必定会传导给学生了。

在全民焦虑的情况下,老师不应该教授焦虑。

在高考这场全民大考中,老师们应该在适当地时候,告诉学生们如何放下焦虑。

多年来,成绩好是评价一名好学生唯一的标准。

老师们为了出成绩,甚至会抢课,甚至会讨好学生。

而学习好的孩子在众星捧月间,逐步变成了那些被社会厌弃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在工厂化生产“教育成果”的今天,有多少家长真正关心孩子需要什么?

而在“一体化”的流水线上,又有多少老师,真正明白教育的意义和教育者应有的姿态?

“求学”等于老师求着学生学?师道不存,青年女教师如何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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